谭德金笑着轻揉七朵的头发。而后低了身子,七朵在他耳畔轻轻叮嘱了几句。嗯,你个小机灵鬼,爹知道了,爹又不是傻子,走了。谭德金轻抚了下七朵的头发,语气宠溺。哼,你就是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七朵看着谭德金的背影,暗暗腹诽着。杨氏则恨恨的跺了下脚,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又溜回了自家房中。怎么样?谭德银一见杨氏,忙问道。哼,见那郑婉如瞧病的模样,倒一本正经的,且她还对爹说,一定能治好娘的病。那药方,我本想拿回来给你瞧瞧,谁知爹将药方交给大哥了,我没瞧着。杨氏应道。谭德银眉头拧得更紧。忽然他额头平复,冷笑一声道,放心,我细致想了想,那郑婉如只是为了阻止七朵被送走,才故意施得这一招,想拖延时间。她哪儿会瞧病,要是真有本事,她那样喜欢七朵,为何当初七朵哑了,她没本事治。杨氏脸上表情也轻松了起来,觉得谭德银说得很有道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得多个心眼儿,这样吧,到时药我来煎。杨氏转着眸子说道。并对谭德银挑挑眉。谭德银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捏了把杨氏的圆脸,夸道,成,这法子可行,你主意还挺足嘛。死鬼。杨氏摸了摸被捏痛的脸,媚笑着用手捶了下谭德银的肩。语气嗔嗲!郑婉如替赵氏诊完病之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去了七朵家。谭大嫂,你们是不是想送七朵走?郑婉如看向徐氏,不悦问。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徐氏红了脸,赶紧摆手道,沈夫人,您别误会,我们怎舍得送走七朵。眼睛又红了。哼,不舍得?要是真的不舍,出了这样大的事儿,为何不让人稍信去县里找我。幸好菩萨保佑,七朵福大命大,才没遭不测,否则,你们就等着后悔吧。七朵这样好的孩子你们不知珍惜,要是嫌弃她的话,我要。郑婉如声音高了两分。人与人之间就是一种缘份,像谭家这些的姑娘,偏偏郑婉如只喜七朵。而七朵对郑婉如的感情也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以前只要有不顺心的事儿,或受了委屈,她都会去郑婉如那儿求安慰。七朵心中的暖意犹如那潺潺流淌的溪水,缓缓从心尖儿向周身涌去,真的感激郑婉如对自己的呵护和维护。不,不,我们从没嫌弃过七朵。要嫌弃,早就答应她奶奶了。徐氏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六郎昂着小脸,认真说道,沈伯母,爹娘待三姐也很好,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去求爷爷奶奶,不要送三姐走。是的,沈伯母,我们一家没人嫌弃七朵,我们都喜欢她。二霞搂了七朵的肩,轻言轻语的说着。郑婉如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徐氏,还有三张真挚的小脸,心化了。她语气软了下来,谭大嫂,你们不嫌弃七朵就好,是我言重了。女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做娘的不疼女儿呢!唉,七朵本就是命运多舛,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可千万别被别人几句浑话给毁了。虽徐氏是七朵的母亲,但赵氏是徐氏是婆婆,是长辈。赵氏的话,徐氏和谭德金若不听,那就是违了孝道。郑婉如是有意敲打敲打徐氏,担心她会为了这所谓的孝道,而将七朵送走。徐氏抹了把眼泪,沈夫人,您放心吧,就算是拼了命,我们也不会让人将七朵送走。其实我们之前也想着要去找您,可怕给您添麻烦,以为我们自己能说服爷爷奶奶,谁知……郑婉如稳定了情绪后,摆摆手道,谭大嫂,莫伤心了,过去的事儿就算啦。我定会护得七朵周全,等谭老夫人病好了,看那些荒唐的浑话还有谁信。她并不像一般村民们十分相信算卦之言,何况事关七朵,更不信。更不满谭德银那般说七朵,还有之前杨氏的反应,让她有点儿怀疑谭德银的动机。只是,毕竟只是怀疑,无其他证据,她自是不能多说其他。七朵眨了眨漆黑的眸子,不解的问道,娘,二叔准备将我送去哪儿?她怀疑谭德银动机不纯。之前只是有那么丁点儿这想法,方才谭德银死活不愿立字据,让她坚信自己的猜测并非毫无道理。只是她不确定谭德银这样做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故有此一问,希望能从徐氏话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解开这疑团。七朵的问题令屋内所有人均目光动了。徐氏抿抿唇,好像是你大梅姐的大姑奶奶家,她们家在河西府,没孩子。哪儿有这样凑巧的事儿,那大姑奶奶可给了咱们家什么好处?七朵追问。徐氏怔了下,摇头,怎会有好处,你二叔说,这种境况下,人家能要,那是瞧在你大梅家的份儿上,已是千恩万谢。七朵却不屑的勾了下唇角,我觉得不会这样简单。直觉告诉她,没好处的事儿,谭德银定不会去做。郑婉如拉了七朵的手,七朵,放心,不管他人的居心是什么,伯母决不会让人送走你。走,去我家吃晚饭,还有特意买给你们的点心方才也未记得带。七朵心里掂着事儿,摇摇头,伯母,我不能去,我爹去抓药该快回了,我得帮奶奶煎药呢。郑婉如轻笑着嗔道,傻孩子,家里这些人,还非得你煎药嘛。七朵扭头看了眼前院,低声道,伯母,我不放心其他人煎药,万一奶奶有个什么不妥,到时又给了别人机会。自从她怀疑谭德银的动机之后,就多了个心眼儿。若谭德银真的另有所谋,那他眼下肯定不希望赵氏好起来,这药便万万不可经他们一家人之手。只有自己亲自煎,亲自送去喂服赵氏,才能绝对的安心。除非药材本身有问题,或者这药方不对症,不然,赵氏定能痊愈。郑婉如的镇定和自信感染了七朵,信她真能治好赵氏。郑婉如轻轻颔首,看向七朵宠爱眼神中多了赞赏,对徐氏说道,谭大嫂,你们可有发现,自从七朵能言之后,整个人好像就不同了,心思变得缜密起来。听郑婉如夸七朵,徐氏终于露出笑脸来,呵呵,好像是变了些。沈伯母,您可不知道呢,先前在上房,七朵将二叔逼问得哑口无言呢,真得好了不得的。六桔自豪的说道。真的?还有这回事,六桔,快说来给伯母听听,我想看看咱们的七朵是怎样逼人的?郑婉如开心的笑着问。七朵无奈的看着六桔摇头,二姐,你就别在伯母面前显摆啦,让伯母听着笑话。呵呵,显摆什么,伯母高兴都还不及呢,六桔说。郑婉如催。徐氏也跟在后面欣慰的笑,六桔就将那件事原本说了遍,声情并茂,十分生动。郑婉如脸上虽依旧笑容满满,但心中疑惑更甚。谭德银既然不敢立下字据,就说明他心中有鬼!郑嫁如十分肯定的想着。七朵,你得提防你二叔二娘他们,若有什么不对,赶紧去喊我。有些没凭据的话,当着你母亲的面,我也不好说,但不提醒,我又不放心。记住啊。七朵送郑婉如出门时,郑婉如低声叮嘱。嗯,伯母您也觉得二叔他们有问题?七朵忙问道。听六桔那样一说,你二叔是有些奇怪,他既然说得言之凿凿,为何不敢立字据,分明有心虚之嫌。当然,这只是咱们的猜测,兴许是咱们误会了。郑婉如分析着。七朵点头,与自己所想的差不多。约过了半个时辰,谭德金匆匆从镇上赶了回来,太阳已西斜躲进云层,周边的天空被余晖染成金色。他将药紧紧的护在怀中,这不仅是能治他母亲的病,还关系着女儿的命运。能不小心吗?爹,我回来了。谭德金进了堂屋。谭老爷子忙低声问道,可问了其他大夫?怎么说?谭德金点头,嗯,问了,大夫们说这药方没问题,在古医书上有记载的。他还有半句话未说,那就是‘药方没问题,能否治赵氏的病,却不好说’。不管行不行,总要一试才知效果。这就好。谭老爷子松了口气。他明面上让郑婉如开药方,但私下里却对谭德金使了眼色,让谭德金要打听清楚这药方有无问题。谭老爷子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药也有相克之理,担心郑婉如不懂医理,胡乱开药方,万一其中有药相克,那可就不妙了。爹,这药不能给娘用。谭德银背着双手进了堂屋,身后还跟着杨氏。p【到,新的一月开始啦,子画继续厚着脸蛋求姐妹们一切给力支持。从明天开始,时间会固定在11点,会不定时加更,多谢姐妹们啦,爱你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