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的皇宫是一种不同于汉人的建筑,屋顶是圆形的,远远看去有几分蒙古包的特点。此时,御书房之内则是鸦雀无声,寂静的连掉落一根针似乎都能听得见。
“她已经掌管了云南王妃的印鉴,为何还坚持要举办大婚?”可汗重重的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目光犀利如剑。
忽哥赤站在他面前,脸上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双眼有些凹陷,瞧起来有些憔悴。“父汗,您也已经说过了,她已经是云南王妃,那为何不能让她正大光明的坐上那个位置?”
“胡闹,人已经快死了,何必多此一举?”可汗面色一变,屋里的气氛顿时一抑。
“父汗……”忽哥赤双膝一曲跪在地上,“父汗,她还没死,且同阿木尔成亲是儿子今生最大的愿望。以往父汗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如今看在她为儿子挡一刀的份上求父汗同意让儿臣正大光明的给她一个名分吧!”
“她爹是张珏。”
“父汗,这些您早已经知道。”
听见儿子的顶撞,可汗面色一冷,双眸中透出一丝杀气。
站在一旁许久未说话的真金心底幽幽叹了口气,他脸色一样不好,只是瞧起来并不太明显。“父汗,您一直想要招降,不如就允诺了五弟吧!”
“真金,连你也要……”可汗脸上的怒气渐渐变成了无奈,望着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儿子,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若是忽哥赤请求,那便罢了,可连真金都开了口。
如鹰般犀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真金不是不知道当时暗中埋伏的杀手是他额吉察必的动作吧!明知道只要阿诺伤势康复,那么就会直接展开一连串的抱负。如今,阿诺虽有云南王妃之实却无之名,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动作自然会收敛一些。可倘若真的有了名分,那么便是直接同察必之间的争斗。
他原本并不想看到自己家的后院内起火,所以才一直将此事压制下来。
“父汗,佛家有云,有因必有果。”真金声音轻缓,语调平和的如同一个修法多年的老生。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他望向忽哥赤,心里仍旧有着一阵阵难以平复的后怕与恐惧。若是当时甘麻剌赶去的时间再晚上一些,如今恐怕他就会愧疚一辈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阿诺同他额吉之间的争斗,只是没想过他额吉竟然出手这样快速狠辣。无论如何,忽哥赤都是他父汗最疼爱的儿子,如今他额吉竟然不管不顾的也下了杀手。难道,她就不怕可汗的怒火吗?
“罢了,罢了。”可汗抬手示意忽哥赤起来,“你回去准备吧!等她醒了,你就可以迎娶她进王府。”可汗深吸一口气,后院起火,希望不要烧的太大。目光望向忽哥赤,“你要听清楚,朕的意思可是等她醒来之后。”
“儿臣……明白。”忽哥赤重重的扣下一首,灰暗的眼睛终于重新透出光彩。
全身都像在云层里漂浮着似的,用不上力气也没办法动作。这就是死的感觉吗?这次恐怕真的是死了吧!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吸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这里是现代的病房。她回来了?
“小诺,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罗晨一脸的担忧,帅气的脸上带着让人心痛的憔悴。他向来是一个爱整洁的人,可如今却是满脸的青胡茬。
阿诺定了定神,她真的回来了吗?
“小诺,下次不要再在雷雨天里打手机了,知道吗?”罗晨一脸关切,那双眼睛都有一些凹陷了。
“我睡了很久?”
“是昏了很久,其中还进了两次抢救室。”罗晨伸手抓住阿诺的手,“昏睡的时候还一直说胡话,喊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字。”
“嗯?”她说胡话,喊了名字?“我都喊了谁?”
“似乎喊的有真金、浅荷、甘麻剌、文应允、乌恩其、徐晓沫,哦,喊的最多的是忽哥赤。”罗晨微微笑着道,“我都不知道你历史竟然学的那么好,这里面竟然有三个是元朝时期皇族子弟的名字。难道咱们剧团打算拍戏吗?昏迷还不忘记恶补。”
难道那一切都只是梦?阿诺缓缓的闭上眼前,可是这个梦好奇怪,好清晰真实。
“醒了吗?”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阿诺重新睁开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直,“忙哥刺,忙哥刺,你怎么在这里,徐晓沫找到你了吗?”
“小诺。”罗晨一脸紧张,一把拉住了要坐起来的阿诺。“你说什么胡话,这是你的主治医师冷医生。”
冷医生?阿诺上下打量一遍,雪白的大褂,短短的头发,虽然长相一样却并不是一个人。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忙哥刺周身气质都是阴冷的,可这个男人确实一种特有的温暖干净。不是忙哥刺,根本不是。
阿诺无力的躺回床上,缓缓的闭上眼睛。难道真的是一场很长的梦,长的她以为梦里的一切才是真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手脚麻木的有些不太灵便,可最终还是给她摸到了。胸口平整光滑,显然是没有刀伤的。是梦,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应该是昏睡时间太久,让她慢慢适应一下就好。”冷医生对罗晨吩咐,“这些仪器一会儿我会让人给关掉,她人已经醒了,这些东西就没必要继续使用了。”
“是,冷医生您多费心了。”罗晨站起来,送冷医生出了病房。
阿诺心情说不出是个怎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有点失落又带着点兴奋,可是却又有点惋惜还含着一丝激动。她坐起来,伸手打算叫罗晨过来,可一点猩红的光芒顿时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素手芊芊,无名指上正套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古朴复杂的花纹,晶莹透彻的宝石。
脑海中嗡的一下全明白了,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做梦。
忽然间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罗晨的脸渐渐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病房也变成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阿诺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一股痛让她头上顿时生了一层的汗。再看屋内,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摆放的物件,搁置的家具,还有床榻旁边的人。
她微微用力动了动手指,指尖划过握着她手的那一只大手。手心中有着厚厚的肉茧,这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
“阿木尔。”忽哥赤敏感的醒了过来,不满血丝的双眼欣喜的盯着床上的人。“阿木尔,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阿诺咧嘴一笑,“醒了,是醒了。”她眯着眼睛打量忽哥赤,瞧见他这样憔悴狼狈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我睡了多久?”
“两个月了,快两个月了。”忽哥赤紧紧抓住她的手,这样一个嚣张狂傲的男人此时竟然如同一个差点失去最心爱玩具的孩子。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挂着少有的笑容,如此却让人觉得他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不食烟火。
“两个月?”阿诺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当时她不顾其他去挡刀,也想起忽哥赤拼死不远舍弃她的那一幕。黑亮如同星辰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其实,能活一个是一个,不是吗?”
“我们不提这些了,我告诉你,你要快些好起来,我已经向父汗请了旨意,过些日子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成婚。”忽哥赤笑着说道,脸上的疲惫也因这份欢喜消减了不少。
“成婚?”阿诺微微动了一下,扯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疼的她呲牙咧嘴的□□,没想到活是活下来了,可这伤口的确很是要命。她先调整好位置,目光却一直盯在忽哥赤的脸上,“可汗不是一直都不同意吗?为何这一次竟然同意了?”
心中有着莫名的担心,可更多的则是心疼。可汗忽然间同意了,那岂不是证明忽哥赤用了很多心思才求来的?除此以外,依忽哥赤的性格,他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如此的憔悴?
“因为这一次让我差点就失去你,所以我去求父汗,让他答应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成婚。原本父汗是不同意的,后来是真金帮忙说了情。”忽哥赤快速的解释道,末了又说,“你放心,我没有跪宫门,我也没有被父汗惩罚。”
阿诺噗嗤一笑,此时的忽哥赤就像一个怕被她说的孩子,那双浅褐色的眼睛清澈的犹如最美的琥珀。或许真的害怕失去,所以现在才回珍惜。她轻轻的勾动了下指尖,指尖在他的手心里划动,“我只是问问而已。”说道这里心底不由得想起她最担心的事情,“乐乐是否已经病愈了?”
“乐乐病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感染风寒而已。这次是有人特意设计引我们上钩,为的不过是要我们的性命。还好最后甘麻剌来救援,否则我们恐怕真的就要死在大都城外了。”忽哥赤明媚的眼睛灰暗了许多,他微微低垂下眼眸,快速的遮挡住他的神色。很多话他没说出来,万一被阿诺看出什么端倪影响她养伤就不好了。
“我想看看乐乐。”
“行,我叫人抱来。”忽哥赤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内,阿诺躺在床上,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阴沉起来。虽然忽哥赤没说完剩下的话,可她却看出了他的不对。他不肯说的事情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觉得事情需要思量,第二个则是忽哥赤不想要她知道。
阿诺目光深邃,手僵硬的摸着胸口的伤。她竟然昏迷了两个月,这一刀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此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依旧无法让她分神,那股恨意在心中弥漫。都下了这样的杀手,她们之间注定要有个你死我活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额吉。”一个呶呶喏喏的声音,小小的身影犹如一只灵动的小狐狸一般跑到床边。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阿诺许久,“额吉,你睡醒了吗?”
阿诺见到乐乐这么天真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松,愉悦的眼睛都弯了起来,“额吉醒了,乐乐最近乖吗?”
乐乐咯咯笑了起来,“乌兰都说乐乐乖。”天真的小脸一本正经的,“你瞧我都没有不经阿爸的允许进来吵额吉,连阿爸都说乐乐听话懂事。”
阿诺抬眼望向随后进来的忽哥赤,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
忽哥赤坐到床边将乐乐抱入怀中,“女儿向来懂事,所以我就没告诉她实情。”
阿诺眼睛突然间酸酸涩涩的,一团雾气情不自禁的朦胧上那乌黑的眼瞳。她明白忽哥赤这是在隐瞒乐乐,恐怕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活过来。若是死了,不让乐乐知晓,也以免乐乐哭闹。又或者,他也在给自己一个暗示,让自己忘记她濒临死亡的事实。“忽哥赤。”
“别哭。”忽哥赤忙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掉,“桑格说你不能够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额吉,乐乐很听话,额吉不哭。”乐乐从忽哥赤身上爬下来,趴在床边,伸手将阿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额吉走了那么久,刚回来就睡觉,乐乐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额吉了。”
稚嫩的话语让阿诺心中一暖,“额吉现在醒了,醒了就能陪乐乐了。”
“浅荷姑娘来了。”门外乌兰低声通报。
“快让她进来。”阿诺忙道,望见忽哥赤那担忧的神色忙又解释,“我睡那么久,全身都有些麻木了,现在精神还好,我想见见她。”
门被推开,浅荷快步走到床边,原本风韵佳人此时也挂着担忧和疲惫。“你这丫头终于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可就倒下了。你也不想想琼芳阁那么多的事情,一甩手就走那么久,回来还躺了两个月,这天下可就你是最悠闲的老板了。你都没瞧见,连大公子都在忙的时候出面帮忙了呢!”
“是嘛!”阿诺笑了起来,“那我这老板可还有工钱?”
“没了,都扣完了。”浅荷笑呵呵的说,伸手拉住阿诺的手,“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过去帮忙,把你前段时间偷得懒都给补回来。”
阿诺心中暖暖的,这个时候同她讲这些无非是想要她心情轻松。浅荷是个能干的人,如今也露出疲惫可见这两个月也没少为她担心。“那你估计还要再等些日子,我这身子骨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你就慢慢养吧!”浅荷叹了口气,“就我是个劳碌命。”
“听说琼芳阁日进斗金,你这劳碌命可是真好。”一个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久未曾见过的桑格已经走进了门。
阿诺抬眼望去,见桑格一身简单到随意的衣袍,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
忽哥赤已经走过去,“刚刚醒来没多久,你快看看她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桑格瞧着阿诺,“气色不错,伤口还疼吗?”
阿诺脸颊微微有些红,她怔怔的望着桑格,心想该不会自己的伤口是他换的药吧!可这个时候若是不回答也有些过于刻意了,于是忙道,“还好,不是很疼了。不过,我手脚都有些麻木。”
“那是正常的,你躺得久了,虽然每天王爷都帮你按摩松弛,可毕竟血液循环并不是很好。”桑格走至床边停下,伸手探脉。他的睫毛很长,浓密的遮挡住了眼睛,“昏迷两个月虚弱一些也正常,不过既然醒来了那明天就可以尝试下地。”
“嗯,我知道了。”
“王爷,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所以桑格也就告辞了。”桑格风轻云淡,不卑不亢的缓声道。
忽哥赤脸上挂了一抹少有的笑容,“这次多亏你医术精湛,本王感激不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桑格便离开了云南王府。
“他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何这一次会那么巧的在大都?”
浅荷淡淡一笑,“可汗寻找到桑格,如今他已经在朝为官,所以近期都在大都。说来也赶得巧,若不是他在,这次你恐怕就……”说到这,她忙咯咯笑起来,刚刚因为这个话题聚拢起来的阴霾被这笑声一扫而光,“不过,他医术是真的好。既然现在他都说你没事了,那你是真的没问题了。快点起床锻炼,早点来琼芳阁帮我的忙。”
“王爷,四爷同大公子一起过来了。”门外乌恩其恭敬禀报,声音透过门传入屋内显得有些低沉。
“我先离开,让浅荷同你说说话。”忽哥赤起身往外走,刚走几步又拐回来抱起乐乐。
“我想要和额吉在一起。”乐乐不满的嚷嚷。
“你额吉要休息。”忽哥赤露出少有的温柔,那张常年冰霜的脸上也有暖人的微笑。
阿诺看着两父女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浅荷,我受伤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知道你会问,一点也不闲着。”浅荷走到桌边倒一杯水,“说起来也算是早有筹谋,琼芳阁得到消息有一群人出了大都,行踪鬼祟。因为当时不知道是你回来,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你也知道这个大都里不是这个杀那个,就是那个杀这个。后来,那天晚上伯颜来了,我们两个聊了几句,忽然间他向我提起说安西王忙哥刺去世后王位占时不能由他的儿子阿难答继承,此消息可汗已经派人送往了安西府。我一听顿觉不对,心里透出一股凉意……”
“所以你就去找了甘麻剌核实消息是吗?”阿诺的声音里透出心底的叹息,当她听说一切都是甘麻剌出手心里莫名的就想起梦里见到的罗晨。上一辈子她欠罗晨太多,这一辈子似乎又一直在欠他的。
“是,我是去找了大公子。”浅荷发觉阿诺的表情有些凝重,语气里更是带着叹息。她同阿诺认识多年,两个人之间十分了解。她也跟着叹了口气,“琼芳阁虽然暗中有自己的势力,培养的也有自己的人手,可是我根本不懂如何调派人手去救援。所以,我只能去找大公子。”
阿诺深吸一口气,心肺的胸腔立刻疼了起来,她闷吭一声隐忍下来,“其实应该去找他。”那个时候如果再晚一些会如何不用浅荷说她也明白,凶险万分也不用在意那么多了。只是,甘麻剌出了城,做了一些什么,真金难道不知道吗?
时间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至元十六年的夏天来的竟然这么快。
琼芳阁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夏日推出了数款特殊口味的冷饮更是受到了客人的欢迎。以往客人来是看歌舞,现在有些女客作伴一起来吃一些冷饮休息喝茶。冷饮中除了果味的以外还加入了牛奶,这样使得蒙古人更加的喜欢。
当利用现代的东西去做古代的事情没想到会带来如此大的利益,这样让阿诺心里多少款为一些,自己总算没辜负了现代穿越女的这个头衔。
这日太阳正烈,阿诺正在琼芳阁三楼休息,身边新收的一个小丫头阿茹娜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阿茹娜只有十三岁,为了代替远在安西府的玉儿忽哥赤特意从云南王府挑选出来的。这个丫头不像当初的初雪和梅香那么有心眼,单单纯纯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阿茹娜,在蒙古语的意思是纯洁。
“王妃,宫里来了个内侍传话,说务必请王妃去宫里找南必夫人一趟。”
“哦,知道了。”阿诺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仍旧在桌子上的一张图上面。这张图上面有人,有线,更是有一些特殊的工具。她早已经准备好了,等着那个人上钩。想要杀她,既然她死不了那就要等着她的报复。
“王妃,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可是宫里娘娘的意思。”阿茹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从来没见过宫里的内侍,更是没进过宫,那里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以前她在云南王府也是做粗活的,如今才派到王妃院子不到一个月。没想到今日竟然见了宫里的内侍,还要王妃抽空入宫一趟。
阿诺抬起眼眸,“我不是说‘哦,知道了。’吗?还要怎么表示?”
“王妃。”阿茹娜还想说什么,可忽然间闭上了嘴。脸色一变:“奴婢多嘴了。”想起乌兰姑姑的教诲,她今日的确是太没规矩了。偷偷瞅了一眼阿诺,可这个王妃的确很和善,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阿诺叹了口气,“嗯,那你就先下去吧!”阿诺摆摆手打发了阿茹娜,嘴角却笑了起来,没想到南必消息还挺灵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