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桓夜身体不觉晃了晃,平静的眸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却有一种不自知的温柔流淌,他很自觉地重新盛了一碗给她。
夏白晨被她的模样感染了,也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边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夏白晨的男朋友叫何松云,二人都是A大的学生,夏白晨是法律系,何松云则是考古系,面临毕业,何松云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平日里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几近决裂。
原因很简单,何松云和系里几个师兄一同去考察了一块墓地,回来之后,其他几位师兄陆续出了事,死状各异,开始夏白晨也以为是巧合,但当何松云也出现莫名其妙发脾气砸东西的状况时,她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本来只当何松云是压力大,但这段时间身体越发虚弱,去检查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还经常将自己关在房里,对着一块玉佩念念有词,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完全变了一个人,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伤心,脸色苍白,双目凹陷,真是像极了电视里的鬼怪。
对她的劝道置若罔闻,对待探望他的亲人更是毫无耐心,几句话不说就将他们赶出来,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出房门,就算出来也是挑着傍晚时分。
而今天早上,更是趴在床上气若游丝,床单上有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秽、
夏白晨压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是被逼无奈才找上他们。
白洛听罢,放下手中的碗,陷入了沉思,见她如此认真,夏白晨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她才道:“带我去见见他!”
她起身就往外走,林桓夜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夏白晨用钥匙开了门,何松云的房门已经关上了,而且被人从里面反锁,不论夏白晨如何扭动钥匙就是打不开。
白洛歪着脑袋看她:“夏小姐,你介意此次委托产生点财物损失么?”
夏白晨尚未明白她所说的财物损失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她手中无端端多了一簇火焰,直接将那扇门轰开了。
她干干地咽了咽口水,已经被白洛的彪悍与强大打败了。
何松云半跪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白洛,尖锐的女声响起:“竟然是你?”语调虽然讶异,却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
何松云并不如她想象中是一副惨状,他的确很瘦,脸色也惨白,却不难看出原本英俊的面容,将自己收拾得很整齐,及肩的发一丝不苟地用丝线束着,颇有些像古代穿越而来的翩翩公子,儒雅温淡,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大概便是他这样的男子吧。
“是呀,有没有很想我?”白洛怔怔看了一眼,旋即挑眉轻笑,有些可爱,眸间却掠过一抹熠熠寒光。
“岂止是想你,简直就是想你想得要死了!”何松云拈着兰花指,捂嘴轻笑,竟有些妖媚,但配上那张英气的脸,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白洛指尖微动,早已准备好的符箓已经发动,瞬间就有金光束缚住了何松云,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有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在他背后嘶吼,发出凄惨哀怨的嘶鸣。
她一步步走近,手中还拿着一张黄符,出手如电,在何松云眉心肩头贴了几张符箓,他立马安分下来,只是眼神充满刻骨的怨毒。
白洛拾起他腰侧的一块碧光幽幽的玉蝉,左右看了两眼,啧啧叹道:“上好的水沫玉,手笔不小嘛,难怪阴气这么重。”
重要的东西被拿走了,何松云眼中涌出血色,恶狠狠地瞪着她,喉间滚出低低的嘶吼,威胁她将水沫玉还给她。
大股的白气从他身上涌出来,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白洛面容微变,尚未做出反应,目光所到之处,景色已经变了。
“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那个凄厉怨毒的女声再度响起,在这片朦胧的空间中回荡,夏白晨捂着耳朵,痛苦地蹲了下来,明显受不了在天地间激荡的怨气,林桓夜也差不太多,面色发白,一双墨瞳溢出些些痛苦。
白洛心知不妙,蹲在地上,一手按在地上,另一手食指中指并拢,夹着一张黄符,薄唇吐出几句咒文——“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
语声落下,金光大阵已成,将林桓夜和夏白晨全都护在里面。
见他们神色恢复如初,白洛心下松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浓雾散去,白衣长发的绝色女子斜倚着一根枯枝,见到那金光,眸底闪烁着异彩,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他们跟前,唇畔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轻软,“年纪不大,道行可不浅!”
话锋一转,骤然现出一分怨毒和得逞的诡笑。
“可到了我的永夜之森,这点还不够看哟!”青葱指尖点着薄唇,故作天真却有些叫人沉迷妩媚,她轻轻绕着一绺长发,顾盼间眉目含情。
白洛忍不住感叹,“好漂亮的美人,怎的这么狠的心?”
“我的心狠?真是笑话!”女子绝美的脸上掠过嘲讽的笑意,嗓音噙着凛冽的杀气,“世间男子多薄幸。”
“所以你将他们都杀了?”白洛灵动的大眼睛里笑意寸寸凝冰,根据夏白晨的说法,几乎能猜测得到那几个人死状有多惨,哪一个被鬼魅折磨致死的人能得到善终?
“他们该死!”白衣女子笑着说出冰冷至极的字眼,眉目含情,如春水横波,夏白晨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听得她声音越加柔婉低缓,“我不过是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竟然无一例外,全都选择了抛弃身边佳人,这样负心薄幸之人本就该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眸间逸出的怨气悲伤而寂寞,哀恨绵绵,竟像是遭遇了天大的悲伤。
白洛一时无话可说,只将眸光看向了林桓夜,他压根没有半点动容,似乎根本没有被女子清丽姿容迷惑。
她站在那里,一身白衣无风自动,墨色长发竟然长垂至地,并且瞬间变为雪白,恍如一片冬日冰湖般淌开,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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