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子玉风晴沒有带司机。而是选择了自己开车。
应该是出于对王庸爷爷的尊重。想要身体力行的去祭拜一次。
一路上王庸沒敢瞌睡。而是一直机警的看着沿途车辆。但凡有稍微靠近的车辆。王庸都会暗暗提防。
子玉风晴的身份还是太过招摇。保不齐她的对头知悉这个消息后会沿途下手。
上次堕落天使就是前车之鉴。
好在一路平安。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两人到达了青汶镇。
王庸老宅的胡同比较窄。子玉风晴的越野车却是进不去。只能停在路边。
两人下车徒步往老宅走去。才走到胡同口。还沒走到大门前呢。就见老宅对门的夏爷爷冲王庸喊了起來。
“王家孙子。你可回來了。”
王庸一愣。什么叫“可回來了”。难道老宅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过是空无一人的老房子而已。沒着火沒浸水。好端端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大事。
王庸疑惑的走到夏爷爷身前。问:“怎么了。夏爷爷。”
夏爷爷摇摇头。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道:“村里前几天下了通知。汶河河堤下的老坟都要迁走。名义上说退坟还耕。实际上是卖给了别人。”
“还有这回事。河堤坟场不是青汶村民的老坟场吗。几百年每家每户走了人都会埋葬在那里。怎么说迁就迁。”王庸大吃一惊。
“唉。一言难尽。现在不是以前了。村里那些个人只知道往钱上看。只要价钱出的合适。就算让他们卖自己老祖宗牌位都不成问題。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家迁了。我还想死了也埋在那呢。看來是沒戏了……”夏爷爷感慨着说道。
“大家都迁了。那我爷爷的坟呢。”王庸着急道。
“村里挨家挨户给了一笔钱跟一份协议。签了协议的都在限定时间内迁走。至于沒迁跟找不到户主的。听说是就地推平。造孽啊。”
“什么。”
王庸一愣。随即脸上迸发出一抹怒意。
就地推平。他们还真肆意妄为。如果确实是退坟还耕。王庸也能理解。可是打着幌子卖钱。把自己老祖宗都卖了。那就不能容忍了。
“夏爷爷。限定时间是多久。”这时。子玉风晴出声问道。
这才是关键。王庸只生气是沒用的。如果沒到期限。还有法可想。如果过了期限的话。那王庸爷爷的坟很有可能已经……
夏爷爷诧异看子玉风晴一眼。好奇的问:“王家孙子。这是谁。你媳妇吗。”
王庸支支吾吾“嗯”一声。默认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索性也就不解释。
“真俊的闺女。王家孙子你好福气啊。”夏爷爷笑呵呵夸赞道。
王庸沒好气的看夏爷爷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您老倒是快回答问題啊。
无奈。王庸只能又问一遍:“夏爷爷。闲话咱们一会再叙。我问你。村里限定的时间到哪天。过了沒。”
夏爷爷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片刻后回答:“今天是十六号。他们是月初二号下的通知。限期两周。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天。”王庸跟子玉风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急迫。
“王家孙子。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有事好联系你。像是这回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只能干着急。买坟地那个刘老二是镇上一霸。我想保住你爷爷的坟地。也办不到啊……”
“夏爷爷。这事等我回來再说。我先去爷爷坟地看看去。”
匆匆告别夏爷爷。王庸跟子玉风晴快步走向胡同口的车子。
才拐弯。就看见胡同口车子旁边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等两人走近才看清。原來是有个人开车不小心剐蹭了子玉风晴的陆虎。右侧车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陆虎维修费用不低。光这道划痕也得花大几千。
村里一些人正围在边上看热闹。不时指指点点。猜测这辆车是谁的。
而肇事的车主正倚着自己车子。毫不在意的抽着烟。
他的车子是一辆顶配卡宴。各种高档配置算进去两百万都打不住。而子玉风晴今天开的这辆路虎不过是中档车。也就四五十万。是魏冉特意给子玉风晴找來的。低调一些更加安全。
两辆车的价格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那个肇事的车主才不以为意。
“这是你的车。”肇事车主吐出一个烟圈。见王庸在查看刮痕。不由问道。
王庸一皱眉。挥手扇掉飘过來的烟气。说:“是。你怎么开车的。车子停在路边都能撞上。”
那车主却十分嚣张。不屑的一笑。说:“我怎么开车你管得着吗。我撞了你车沒跑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一辆破路虎而已。这是三千块钱。拿去修吧。咱们就不走保险了。我时间很宝贵的。”
说完。车主从钱夹里摸出一沓钱。从车窗甩进车子里。
王庸脸色一变。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你时间宝贵。别人时间也不便宜。撞了别人车还这种态度。看來你妈沒好好教育你。”
“艹。你TM找削是吧。”车主听王庸讽刺他。不禁怒了。
只是还沒等他发起脾气來。就听哗啦一声。一大把钞票飞过來。摔在他脸上。
接着就听子玉风晴声音冷冷传來:“我不要钱。”
“嫌少。我明白了。你们这是要碰瓷啊。我也就笑了。碰瓷也不看看对象。你们这是在作大死。知道吗。”
子玉风晴漠然看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轰隆。车子发动。子玉风晴一踩油门。只见路虎当真如一只咆哮的陆地老虎。凶狠扑向卡宴。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路虎紧贴着卡宴急速驶过。却是在卡宴车身上留下一道更长更深的划痕。
“这样就可以了。”子玉风晴停下车。高傲的说。
“卧槽。你们真是不想活了。我这暴脾气。要是不弄死你们两个。我就不姓刘。”卡宴车主说着。就要走上前对子玉风晴动手。
还沒走两步。他手机忽然响了起來。他只能停下來接电话。
“老二。你怎么回事。这眼看就要晌午了。你还來不來了。整天沒点正形。能干点什么。”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训斥车主道。
车主被训的毫无脾气。只能一个劲点头:“好好。我知道了。我这不路上遇到点事情。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车主狠狠瞪了子玉风晴一眼。说:“今天算你们走运。便宜你们了。”
说完。发动车子猛踩油门。卡宴如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看那速度。差不多能有120。在村里都敢飙这么高的速度。难怪他会撞上子玉风晴的车。
不一会。卡宴就消失在村道尽头。
而这时。围观村民的议论才纷纷而起。
“这俩小年轻差点挨揍啊。刘老二是什么人。敢跟刘老二顶牛。”
“你别说。我倒觉得这俩小年轻也有点背景。不过跟刘老二比起來恐怕还是差点……刘老二是摊上了个好大哥。”
王庸听着村民议论。不由一愣。
“你说那人是刘老二。”王庸抓住身边一个人问道。
那人点头。
“迁大家坟的那个刘老二。”
那人又点头。
“艹。”王庸大骂一声。立马跑向子玉风晴的车子。
“不好。那家伙就是刘老二。他去的方向正好是汶河老坟场。可能他们家今天要做什么事情。”王庸快速跟子玉风晴说道。
子玉风晴沒说话。径自踩下油门。以不输于刘老二的速度奔向汶河坟场。
车轮滚滚。坟场距离村子只有几千米的路程。几分钟王庸两人就追上了刘老二的卡宴。
只见卡宴停在河堤下面。刘老二正跟一群人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不知道谈着什么。
子玉风晴停下车子。两人走近一听。才隐约听到从刘老二嘴里冒出的几句话。
“要我说。咱们老爷子那是真有先见之明。给我们四兄弟分别起名刘振风、刘振水、刘振人、刘振家。连起來就是风水人家。谁能想到还真的托了风水的福。祖辈葬的好。我们老刘家这一代终于兴旺发达起來。所以大哥你一提出买下老坟场。把它变成我们老刘家自己的墓地。我当即就表示了赞成。”
听完这话。王庸跟子玉风晴当即明白了刘家要买这片坟地的用意。原來是觉得这里风水好。要垄断风水。不让其他家共享。
“还真是贪得无厌。也不怕事极必反遭报应。”王庸哼一声。说。
随后推开车门下车。走向刘家几兄弟。
一边走一边说:“刘大哥说得对啊。这名字还真是不能随便取。像是古人起名字就都有着深厚寓意。”
刘老二转头。登时认出了王庸。刚想上前揍王庸。可听到王庸话语里满是恭维。心想莫非这家伙听说了刘家名头來道歉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刘老二准备听完王庸的话再做决定要不要放他一马。
王庸走到近前站定。继续道:“像是刘备的两个儿子。叫刘封、刘禅。合在一起就是封禅。想做皇帝的宏图壮志一下就表露出來。再如孙坚两个儿子。孙权孙策。合起來就是权策。一看就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
“有点意思。”刘老二露出一抹笑意。道。
很明显。这人就是來道歉的。不然能拍这种马屁吗。又是封禅又是权策的。
就连刘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对王庸的话十分认同。
谁知。王庸的话还沒说完。他微微一笑。紧接着又道:“跟他们比起來。曹氏一族在名字上寄托的情感显然更加美好坦诚。就跟诸位一样。曹操、曹仁、曹真、曹爽。实乃忠厚淳朴之辈啊。”
“操……人……真爽。”有人轻声念出这四个字。然后愣住了。
接着其他人也愣了。沒有一个人敢说话。全场如死一般寂静。
除了刘家四兄弟那越跳越快的心跳声。以及逐渐变红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