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越来越陡,我们的步伐明显变慢了,虽然还没有气喘吁吁,但是却也差不多了。
“穿过这片树林就是那些毒贩常走的路了,再翻过一座山就是缅甸了。”李叔拉开面前的一根倒在地上的树枝和我们说着,“走这里也是因为比较隐蔽,警察和那些解放军还没有发现这条路,就算查的再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的脑子可是很聪明的。”
我听着李叔的评判,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我应该是一个红三代,却在干着令众人所不齿的活计,最后还要钻人民的空子,用着别人的生命与健康换取我的继续“逍遥法外”。我的心里不是很好受,我觉得自己像是电视里的汉奸、叛徒。
“花蝴蝶?”李叔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看上去没有他们那么轻松啊。”
“我很好,就是累了。”我看着前方李叔指的路说,“还有多久出这个树林?”
“没多久了,我看没有什么动静了,那就现在出发吧,不等晚上了。”李叔转过头说着。
“那就快点吧,我们干的总不是什么好事,被发现我们可没有多少子弹。”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怕了?”这次开口的不是李叔,也不是雪狼,更加不是白鸽,而是毒蛇。
“是,我怕了,你要是不怕就继续留在腾冲。”我不想搭理这个男人,加快了几步走到李叔身边,继续和他一起前进。
“花蝴蝶?嘿!”毒蛇自言自语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自己往后面靠去,走在了最后。我的后背忽然冒起一股寒意,是,就是这个感觉,那天在雪狼他们的旅馆我感觉到的感觉,是毒蛇发出来的!我转过头去看了毒蛇一眼,刚好他也看着我,但很快我们的视线都转移开去。
“花蝴蝶?”李叔在我旁边叫了我一声,我嗯了一下,他听到我的回答之后接着问,“你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晚上说你原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我,我仔细的向着,原来的我是怎样的呢?善良?说不上。坏?也不全是。我是个怎样的人呢?凭自己心意而做事的人。对的,凭自己心意行事。我看着李叔的背影,这才是真正的明白人,“谢谢。”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走歪就好。”
是,我只要按着自己心意而作事就好了,只是原来并没有接触到这些东西而已,我只要是我就好了,我还是我就可以了。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就丢开了这些包袱,以前的我难道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当然没有!
“待会就出去了,你们要不要补给点什么?”李叔在快要离开树林时转过头问着我们。
“我吃点压缩饼干。”也没有等别人回答,我首先开口。
“那我也来点。”雪狼搭话道,他直接蹲了下来掏出压缩饼干吃着。
“小心点垃圾。别留下痕迹。”李叔提醒道。
“放心。”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蹲在雪狼旁边,啃着压缩饼干,怎么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这么辛酸的感觉,好穷的样子……
“我没有衣服换了,花蝴蝶你有没有……”白鸽走到我身边,我低着头啃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没有抬头去看她。路上李叔回头的眼神明明变多了,我瞄过几眼白鸽,她身上的布条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我、雪狼和毒蛇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有磨损,但但是耐磨的材质,真不知道雪狼天天和白鸽在一起,怎么就不管管她的衣服。
“我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本来是打算到缅甸再买的,你要不问问雪狼。”
“雪狼……”白鸽的声音带着些哭腔,我看着她看向雪狼的眼睛都快要流泪了。
“我没有多的衣服。”我没想到雪狼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有些惊讶。
“雪狼。”我转过头去看着他们,想要说些什么。
“花蝴蝶,管好你自己。”雪狼咬下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站起来,看着我们要去的方向。
我看着雪狼,和几乎赤裸带着些些细痕的白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过头拉好自己的衣服,把压缩饼干咽下去,也站了起来。
“你倒是狠心。”李叔看着我说道,“连话都不多说一句。”他的眼神让我有些惭愧。
“说了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衣服,雪狼和毒蛇……还是算了。”我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出发吧。”李叔看着我们已经准备好就出发了。
路上没有什么险情,也没有电视里常有的突击,我们很顺利的跨过了国境线。李叔留在了国境线以内,我们对视着,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出国,真正意义上的出国,我自己出国。我看着国境线的那块石碑,以内是中国,以外是缅甸,看着和这边完全一样的树木风景,但却是不一样的感觉。
“把东西都解决了吧?”雪狼问着我们,我知道他说的是可以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我摸着左胸口,这里前几天出现了一只蝴蝶,不过……也说明不了什么,我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问题,在我遇见冯林的那时起大概就已经被解决了。
“没有了,谁也不知道我们是谁。”我放下摸着胸口的右手,抬头看着天。
“我也没有了。”毒蛇拉下身上的一片叶子,不知道对着谁说着。
“没有……”白鸽弱弱的声音发出来,她身上已经遍布伤痕,最后还是李叔把他身上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冲锋衣给她披上,但白鸽也只有这一件衣服了。想着她之前穿着的紧身白T恤,和一条薄的不能再薄的牛仔裤,只能说这姑娘心太大。
“那就走吧,我们终于离开这里了。”雪狼先我们一步往身后走着,白鸽跟了上去,接着是毒蛇,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很是潇洒。回头看了一眼国境线,说了一句,“等我。”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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