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都还没有谈拢,还没有最终确定要不要开展这个项目啊,怎么就先被别人给惦记上了。”李妍问。
“呵呵,一般政府参与进来的事情,一般都是靠谱的,或者有利的。这点农民甚至比你们的认识更到位。你们可能就是学历、专业知识比人家强,但是要是论到真实的生活经验,你们比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是很大很大的一截距离。很多东西就是靠时间的磨打,你才能真的明白。就像你现在看你曾经学习过的课文,你会明显发现现在的理解和以前的有很大出入,甚至有些时候你都不相信你老师当年给你的各种解释。因为生活阅历不同了,心境不同了,看问题的角度、深度都不同了。你的理解也就自然不同了。”美女支书说,看到李妍点头,就继续,“你可能看不惯我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但是,我今天将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你自己想想你真的能处理么。不能,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不是虔诚的信徒,我们不能只靠着布道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们要综合各种平衡,给别人以实际的优惠,让别人觉得自己与别人平衡了,甚至一定意义上比别人能享受更多的优惠。这样,不是别人告不告的问题,不是我们要承担多大的责任问题,而是人家觉得平衡了。没有谁喜欢真的告谁,只是利益分配不平衡时的一种发泄方式。我们能做的不是创造平衡的金石良言,而是利用已有的资源给别人实际的思想或者物质上的平衡感。我们就是利用我们手里的资源来给人家能享受上的优惠,来让农民都感到自己和别人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平衡,才能到达‘大同’的局面。”美女支书说。
李妍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家完全牵着鼻子走了,自己的思想在人家的理论面前,竟然连反驳都做不到,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反驳好苍白无力。尽管李妍仍旧认为美女支书的处世方式有问题,但是自己又找不出更好的处理方式。
一方面矛盾的反对着,另一方面又矛盾的照搬着。
“不要灰心,生活多磨打磨打就好了。你还是个上进可改造的好苗子。你要是现在就有我们的心态,你就有点恐怖了,我40多岁了,你才20多岁,比你多吃多少年的咸盐。这些都是时间磨练的,所以你只要好好走好当下的路,未来肯定会一片光明。”美女支书说。
李妍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成为这样,是该说自己成熟了,值得高兴,还是说自己退化了,要对自己进行默哀。
对于各种能锻炼的陌生领域,李妍总试着往内部尽自己最大努力的走走,也许有些最终依旧停留在皮毛上,但是总比完全是一个白痴强,而且李妍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是挺自信的。只要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好的收成。
可能都是女人吧,秉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原则。美女支书也看到了李妍的各种努力,就给了李妍很大的空间去村子内锻炼。遇事就先找李妍处理,因为那一片的荒山已经都征得了各村的同意,大家就直接用一般的承包荒地价格,又便宜了零头承包给了李妍他们。对于安排自己家的人到里面干活,这个李妍给出的肯定答复是,雇佣人员首先考虑各村的当地人,尤其没有收入来源的人家、有残疾的人员或者缺乏劳动力的人家。但是前提是必须经过培训,通过考核,要是考核不合格,那么到时大家什么也不用说了,因为肯定有很多人通过考核,只是少数的没法通过的,就真的不适合在里面干。因为里面的都是机器,万一有个什么人身安全问题,那到时候个人觉得连不干都不如。
大家尽管还有很多疑虑,但是李妍直接就散会了。这是美女支书给支的招,当我们很多东西根本无法与别人沟通,或者即使沟通也因为最终利益不能达成共识,那么就直接武断的给出结论,至于消化就交给私底下的时间去处理。
因为村子也没有什么聚集的公共场地,就在小党村的支书家院子里,人太多,各种吵。所以,李妍觉得有些时候既然解释没有作用,那么速战速决,最后的结果就交给培训考核来说话。
张敏已经回去去挑选能在业务上可以培训的口颜工作人员,米伟也提供了几个可供参考的,张敏就重点考察这几个人去了。
米伟通过各种测量数据,选择了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作为厂房场地。由于有口颜的各种开办经验,而且加上市里对李妍他们大学生创业的支持,尽管在京县人生地不熟的,但是在政策原则上的各种申报资质都办理的特别快,甚至厂房的建设也都格外照顾。依照口颜建设的经验,米伟这边的厂房完全是总结上次的失败之处,加以改进后的产物。就直接雇佣了几个村子内的青壮年劳力,每天就按照市场价给,只不过专门雇佣了一个做饭的阿姨,比外面多了免费的三餐。
由于李妍做账这块不是特别通,王丽就专门抽时间过来指导李妍一段时间的做账,然后回去再管理公司的总账。
李妍才发现曾经米伟刚开始每天只是睡两个多小时是怎样的一种境界。瞌睡,觉得连眼皮子都不想去睁开,但是想着活还等着要自己去处理,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起床。尤其是睡两个小时还完全不想起床,但是被催命的各种闹钟折腾的,在自己想杀人的冲动下闭着眼睛起床收拾时又自我安慰说这样的日子就快过去了,光明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冬天过去了,春天还远吗?
李妍将各村支书或者会计送来的残疾人员资料加以整理,挑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生活部分影响的,剩下的归类到可以参加一般工作的。大致就分了三类。对于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员,李妍将资料整理建档,打算等以后要是这块的口颜分公司效益好了,等到年终就发一些米米面面的生活必需品给他们过年;对于部分影响生活的残疾人员可以安排他们照看大门,尤其是里面有几个退伍军人。当年在战场上负伤,复员回家自己找个临时工,加点政府补贴来维持一家老小的生活。其实,李妍发现他们的生活都很不如意,有的人可能残疾程度比较严重,再加上回来后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甚至娶了个傻子或者哑巴之类的作为自己的妻子,看着李妍都心寒。
假如,要是有假如。假如,当初他们不去参战,他们肢体健全,那么他们会同意自己去娶一个傻子或者哑巴,来当自己的妻子吗?来作为自己后半生相濡以沫的伴侣吗?李妍只能报以傻笑。而且,李妍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自己身体残疾了,但是脑子不残疾吧,怎么能有勇气与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或者身体上可以遗传的先天残疾来生几个小孩。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小孩懂事了,被同龄的小朋友各种嘲笑,各种排挤后对他们的厌恶吗?因为孩子的到来,是自己本身的无奈,很多时候就是,而且完全是大人的责任。
李妍觉得要是两个大人没有足够的准备,那么就根本不应该不负责的将一个没有准备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最起码,在她或者他有能力自立之前,你就是不能给她比别人好的条件,但是也不能比别人差很多。
否则,就是一个自私的大人,只是为了自己在社会上,获得别人的认同,让别人在语言上不对自己加以议论,就去生一个小孩,貌似就是为了给别人完成任务,而不是本着一个对生命负责的态度来带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
活着就是受苦。但是我们成人要在他们没有自立,没有成年的时候,要让他们觉得活着是一种享受。感谢自己的父母带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正面向往,回报这个世界的也自然会是正能量。
李妍觉得这样一个家庭出来的小孩,可能成长的道路上总会或多或少的对自己的家庭自卑,对自己自卑,缺乏自信。很多时候做事畏手畏脚,一生可能就是守城不可能打江山。打江山的勇气实际是很少的。这要一个生下来就衣食不愁,大家众星拱月捧着长大的孩子,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即使闯祸了也有人会给他们扫尾。他们只负责一个劲的向前冲,只要他们想。
其实,上苍有时也是不公平的。对于穷人的雪上加霜说是对他们的另类奖赏,但是有几个穷人真的能从贫困中走到这个社会的高层。可能他们的人生就是底层,然后自己的孩子依旧是底层。
“你放羊是为了什么?”甲问小孩乙
“为了挣钱。”乙答
“挣钱要干什么?”甲问
“娶媳妇。”乙答
“娶媳妇干什么?”甲问
“生娃”乙答
“生娃干什么?”甲问
“放羊!”乙答
“放羊干什么?”
“挣钱。”
、、、、、、、
完全就一个可怕的无限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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