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个女人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今天有备而来。
姚思雨瞧着他没有耐心的模样,忍不住就扑哧的笑了出来,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手指缓缓的推了过去。
男人瞥了一眼,“什么东西。”
姚思雨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漫不经心,声调是刻意的缓慢,“抱歉,叶大少,我反悔了,二十五万买我一夜,太便宜。”
何况,根本不止一夜。
她纤长的指尖点了点那张卡,“钱,我还给你。”
说起来,姚老真是大方,一说她要逼婚,二十五万眼睛都不眨就拿了出来。
叶亦凡的眸子里浮起笑意,如碎冰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二十五万不够,那两百万?还是说,你想要两千万?”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姚思雨垂着眸,绯红的唇撩出笑容,她端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轻声慢语的开口,“两千万怎么够,我是女孩子,后来想了想,怎么着都得要叶大少娶我才是——。”
“姚思雨,”叶亦凡眼底的讽刺更深,“你在做梦?”
娶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做梦?”姚思雨玩味一般的咀嚼着这两个词眼,“我不做梦已经很多年了。”
她抬着眸,望着对面的男人,浅浅出声,“信不信,我要嫁给你,你想不想,都只能娶我。”
叶亦凡冷冷的一笑,“姚小三,你以为我上了你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么,趁着我好好跟你说话,见好就收,”
他望着她的精致的小脸,一字一顿的道,“做我的妻子,你永远不够格!”
对他而言,她姚思雨就只有不够格做他的妻子,只有让他任意fa泄,做见不得光的情/人的份儿么?
又或者,在他的眼里,她廉价得只值那几个钱。
“叶亦凡,”她收起自己出神的心思,淡淡的笑着,“我从十七岁离开姚家去美国,只改变了两件事请。”
她没有叫他亦凡哥哥,这个她叫了十年的称呼,也没有像回国后一样,叫他叶少,她叫了他的名字。
“第一,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她明眸含笑,还是无比嫣然的模样,“第二,我再也不会做梦。”
十七岁,她失去了她的梦中情人,甚至是,做梦的权利。
她施施然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类似是化验单的纸,
手一扬,白色的纸张轻飘飘的落在桌面上,他的手边。
“验伤报告”四个斗大的字出现在他的面前。
叶亦凡顿时眉头紧皱。
少女眉目慵懒,似乎是极其漫不经心一般,她的手指微曲,“看见上面是怎么写的了吗?”
“左胸第五根肋骨轻微骨裂,肩、臂、腿等数十处皮下青紫……总而言之,经历多次粗暴性qin犯。”
叶亦凡抬头,第一次正视这个三年前消失,一个半月前出现在他chuang上的女人。
眯了眯眼睛,她不是曾经的姚思雨了。
从他一次问她,想要他怎么补偿她,她摸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像是随口一说,报出二十万这个数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去美国三年,”他只是瞟了那张化验单一眼,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笑,“学会威胁人了,你真是有长进。”
他在笑,但是眼睛里没有笑意。
人人都说,叶亦凡是不常笑的,除了面对姚曼曼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你要是不小心惹他笑了,请速速卷铺盖买火车票走人。
如果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没有笑,那你就洗白白,等着被收拾。
“姚思雨,”他说,十分一般的语气,“如果你突然横死街头,会有人关心么?”
姚思雨背脊一僵,一股寒意从她的背脊传遍全身,他这才是在威胁她,如果需要,他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真是……够狠。
“你也说了你不是年少无知,所以不要做太多蠢事。”愚蠢之极的女人,一条新闻,他想要压,就没有哪家报社敢登,找死!
姚思雨拿勺子搅拌着刚才端上来的咖啡,笑盈盈的道,“你不担心被传出弓虽。暴,但是,你就不担心曼曼知道你跟我上/床了吗?”
她的笑容天真而邪恶,“是三次哦,她能原谅你被喝醉了跟我,但她能原谅你在清醒的时候弓虽。暴我吗?”
事实上姚曼曼应该知道了,但以她对那女人的了解,她不会选择将这件事捅破。
叶亦凡的眼神瞬间变了,鹰隼而狠戾,“如果让她知道,姚思雨,你就去死。”
啧啧,一边在外面出墙,一边不准正牌知道。
叶少果然跟外面的男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她这一辈子,伤人的话,听得最多。
今天听到了两句,第一句,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提醒她,她对她的家人来说,不会比养的一条狗重要。
第二,为了他爱的女人,他可以让她去死。
不过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姚思雨抬着眸,依旧在笑,“那就看谁的动作快啊,”她笑得没心没肺,“这个消息暴露出去,洁身自爱的叶大少一定英明扫地,说不定叶老被活活气死,姚二小姐,大概也不会接受一个跟自己姐姐频繁发生关系的男人……”
她站了起来,俯身,隔着雅致的咖啡桌,将自己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嫣然百媚的笑着,“别当我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你们叶家丢不起这个脸,叶大少,你要是不娶我,就一定会身败名裂,你不在乎,叶家有的是人在乎,你们叶家,出不得这样的丑闻。”
“嫁给我,”叶亦凡冷笑,他低估这个女人了,当初单纯执拗,今天狗胆包天,还聪明,“你想得到什么?”
他伸出手指,用力的掐着她送上来的下巴,“你毁了我的婚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确定,你还要嫁给我?”
她亦是笑,“所以你早该知道,我姚思雨不是想碰就能碰的,谁叫你来招惹我。”
只不过,谁招惹谁,还是未知数。
既然姚曼曼不惜赔上自己的男朋友来跟她搏,那么她赔上自己,也没什么不可以。
姚思雨笑了,眸色凉薄,低低喃喃的浅笑,“叶亦凡,我是从地狱回来的人,生和死的滋味,还是,活着比较好。”
叶亦凡看着女孩笑靥如花的脸庞,他伸出手,扣住她半边的脸颊,淡漠的笑容全是最深的黑暗,他低哑的声音宛若从喉骨溢出,一字一句震慑她的神经,“姚思雨,我保证,跟我结婚,最后悔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确定,你要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