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凡心脏的位置微微一震,半响,才淡漠的开口,“嗯。”
一声关门的声音后,整间卧室里就安静的可以听到人呼吸的声音,姚思雨沉浸在这死一般的静谧之中,视线缓缓的看向窗外。
她长久的盯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直到窗影换了个方向,她的眼珠才缓缓的移动着。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是他亏欠她。
他践踏她的感情,他对她太差,他不喜欢她却占了她的身体。
如果她害死了他妹妹,那么的确,没什么能跟一条人命相比吧。
若她被谁害死,她哥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难怪,哥哥和他从小就不对盘,就是就是这件事么。
窗外已经是夕阳了,她裹着浴袍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天。
而后,慢慢的从床上下来,叶亦凡已经不在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站在浴室里立着的镜子面前,用手指缓缓的梳着自己的及肩的发。
她看到自己的面色苍白,却平静。
叶亦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客厅里的灯静静的亮着,女孩儿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人。
一看便知,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听到脚步声,姚思雨抬头看他,“找到她了吗?”
他一身黑衣,头发略显凌乱,一贯冷冽的眸里在看着她的时候看着些烦躁,闻言冷冷的开口,“找到了,你哥找的好位置。”
他没猜错,姚曼曼被那伙人绑在东郊,就是当初姚志龙围堵那群毒贩的地方。
后面是一座大山作为天然屏障,那是z国还没有开发的一座野山,据说里面不时的会有野兽出现,走进去,基本很难走出来。
姚志龙以这样一条绝路,再加上对方头目的妻儿作威胁。
如今那群人已经是亡命之徒,要的就是姚思雨这个人,再多的人人力围上去,其他的不说,只要他们带着姚曼曼退进山里……
姚思雨并不在意他的讽刺,淡淡的道,“当然,我哥从来都是最厉害的。”
哥哥只是做他的职位该做的事,如今因为黑道的人来报复,就成了他的错么?搞笑。
“没有时间了对么?”姚思雨微微一笑,平静的眸里甚至看不出什么情绪,“24小时不够你们想办法把人救出来,等时间一到,你心爱的女人就会被撕票。”
对一群已经连命都不在乎了的人,十个小时,远远的不够。
叶亦凡盯着她的小脸,俯下身,长指扣着她的下巴,唇上的弧度冷蔑无情,“你以为我会让她死?”
有她在这里,姚曼曼怎么会死呢?
姚思雨仰着脸蛋,眼底笑芒璀璨,却也没有温度,她的声音低低凉凉,像是幻觉,“那就跟我结婚吧。”
男人的眼底分明的手死死的扣住她下颚的骨头,她有种随时会被捏碎的错觉,“姚思雨,你就这么想做我的女人?死也要嫁给我?”
他英俊的容颜上布满讥诮和嘲讽,却又藏着其他更深的东西。
“嗯。”姚思雨轻轻的点头。
姚思雨静静的站在晨光中,端详着手里红色的结婚证。
结婚……还真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她淡淡的笑。
只需要九块钱的工本费。
坐在迈巴赫的副驾驶上,姚思雨随手将结婚证扔进包里,用手机发了一条短讯出去。
瞥了眼专心开车的男人,“九块钱买我一条命,叶少真是会做生意。”
男人似乎仍旧很暴躁,即便是花了力气压抑,但握着方向盘的手跳跃着狰狞的青筋,声音阴沉,“姚思雨,你不怕死吗?”
他不知道,他在不安什么,又或者,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此时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她淡然得像是在旅行,而不是奔赴死场。
她该恐惧,她该怯弱,她该惶恐。
像昨晚从姚家逃出来被他抱在怀里的那般小心翼翼,充斥着慌乱和脆弱,如果是那样……
如果是那样,他会怎么做?
她是他的女人,无论是从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关系上,还是现代文明的法律上,她都是的。
姚思雨这才将视线从窗外转移到他的脸上,弯唇,笑得眉眼弯弯,连声音都是甜甜的,“我说我很怕,你会掉转车头带我回家吗?老公?”
叶亦凡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是一紧,心脏像是一团线缠住。
半响,薄唇微张,他望着前方的车流,低低的开口,“我不会让你出事。”
姚思雨怔了一下,蓦然一笑,“叶少,虽然丧偶难听了点,但只有我死了,你和姚曼曼才能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
叶亦凡拧眉,叫他叶少的太多,唯有被姚思雨叫出来,每次都那么刺耳,这一次,尤其的刺耳。
他冷冷嗤笑,“你可不像是会希望我们幸福快乐的生活的人。”
“当然,”她脸上露出单纯而恶毒的笑容,“如果死了能变成鬼,那我一定在投胎前在找你们索命。”
车从市里开到东郊有足足花了四十分钟,姚思雨甚至靠着睡了二十分钟。
这样紧急的时间,他没有守在这里,估计已经打算好拿她当筹码换姚曼曼了吧?姚思雨懒懒一笑。
直到迈巴赫的引擎熄灭,她才幽幽的醒来。
眨了眨眼,望着面前荒草丛生的空地,原来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透过车窗,她看见姚飞满脸焦急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该说天下父母心吗?
以前她会想,同样是子女,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当然,如今的她早就不会去想那些了。
叶亦凡面无表情,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边开口,“在这里等我。”
等他还是等死?
姚思雨没有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叶亦凡一下车,姚飞就立刻迎了上来,隔着黑色的玻璃,他看不清车内的情景,“亦凡……她来了吗?”
“嗯。”随口应了一声,他仍是没什么表情。
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英气的眉拧起来,“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应该快到了。”
果然,等了不到五分钟,一批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陆陆续续从狭窄的山路上下来了。
全都是男人,大概三十四岁的样子,为首的男子手臂上一条醒目的刺青,看上去也最年轻,三十岁上下,即便下巴上的青渣略显颓废,也仍旧是俊美英武的男人。
“人呢?”
叶亦凡迈着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眯着黑色的眸,冷冷开口,“是我该问你们,我要的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