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侧厅地上一点新鲜的泥迹，方才毕生福应该是看到了这个痕迹才会过去查看，也幸好五皇子提前逃脱了出去，否则若是被毕福生看到他，怕是百口莫辩。
刚刚我们在长街上遇到了那些侍卫，他们又看到了五皇子，虽然没发现我是谁，可若是被人知道五皇子来到了延年殿，而且我也在这里，难免不会被人揣测是否跟长明殿失火一事有关联。
如果我直接回了永寿宫，虽然也能躲开找借口避开此次的事情，却免不了到时候被审问一番，而且恐怕会让皇贵妃起疑，装作今夜一直在延年殿是最好不过的。
我心底略松了口气，这次却是多亏了五皇子，只是没想到他会把我带来延年殿……而且好似与十六皇子十分熟络的模样，倒是从来不知道他们有来往……
“过来坐吧！”
听得十六的声音，我收回思绪走了过去，这时外头的门被人推开，碧珠伸头探脑，手中端着茶走了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个小瓶子。
“十六爷，茶已经泡好了。”
十六看了眼桌上的棋盘，轻笑道：“这棋今夜看来是下不成了。”
说罢他就要伸手去收拾，我先他一步去拾棋子，“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又，又朝前探来，他一颗一颗将棋子拾起来，轻声说：“一起。”
两人再无话，只是各自默默的收拾着黑白两色的棋子，只有棋子偶尔发出的清脆碰撞声，棋盘上针锋相对的棋局一点点褪去，屋中又暖和了起来。
碧珠站在一旁，等棋盘撤下后，将茶摆在桌子上，我见她乐呵呵的笑着，不由笑的朝她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般开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紧紧抱着手中的托盘，双眼闪动着好看的光泽，“奴婢每次看到洛管事跟十六爷在一起，总觉得开心，你们两人这般默默不说话的样子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我将棋笥盖上，笑着摇了摇头，“嘴滑的丫头。”
诚然我每次与十六在一起的时候心情都格外平静，他很少言，也很少与我谈论宫中的形势跟纷争，寡合清淡的模样像是静逸的湖水。
两人在一起偶尔下一下棋，或者各自不言不语的看书，我也曾经给他弹过一次琴，不过后来没再弹过就是。
碧珠吐了吐舌头，我与她相熟后也大抵知道了她的性情，有些粗神经，却也不失可爱，对十六跟德妃有着一股极端的忠心。
听十六说，碧珠是从前宫中一个侍卫跟宫女私通生下来的孩子，在宫中私通是大罪，皇后处死了她爹娘，德妃当年不知道怎么得幸把她给偷偷救了下来。
看着碧珠俏皮的神色我不由笑了笑，也多亏她那天在殿外央求我救救德妃，我才能与十六相识，
我抬头看了十六一眼，他朝着碧珠道：“母妃已经歇下了，你也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着。”
碧珠应了一声，“若是有什么事情，唤奴婢一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