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行疾走了半日之后,他们选择在一处山林中休息。
众人的消耗都不小,先是一番苦战,之后又是毫不停留的逃跑,此时进了山中,均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
队伍中的伤员还需要救治,除了全金发中了一箭,王处一本就内力不足,又挨了梁子翁一拳,所幸并无大碍。
主要是郭靖,他一直背着梅超风跑,体力严重透支,结果一不小心把脚崴了,脚踝处肿起老高一大块,估计短时间内是无法痊愈了。江南六怪将随身伤药都拿了出来,给郭靖和全金发疗伤,黄蓉也在旁边守着。
还有杨铁心的伤势较重,杨康的九阴白骨爪虽然修为尚浅,但威力也是不小,再加上没有及时救治,失血过多,因此杨铁心的脸一直都没什么血色。丘处机大为着急,替杨铁心包扎了伤口之后,开始给他运功疗伤。
另一边穆念慈服侍着包惜弱,两个人刚认识不久,就亲的像母女一样,包惜弱已然醒了过来,但由于受打击太大,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其他人看了也不知说什么好。
黄杉去打了两只野鹿回来,先自己烤了一条鹿腿,饱餐一顿。现在他只想睡觉,因为实在太累了。
苏丹红走了过来,对黄杉说道:“杨大婶哭个不停,在那边嚷嚷着要上吊。”
黄杉翻了翻白眼:“不至于吧?”
苏丹红哼了一声,说道:“你当众说了那种事,一点情面也不给她留,她想寻死也不奇怪。”
“我为何要给她留情面?她是我什么人?”黄杉疑惑道:“再者说,我只是将曲师兄的临终遗言说了出来,又非是胡编乱造,她自己心虚,寻死不寻死与我何干?”黄杉从未把自己当成菩萨圣母救世主,只求还事情一个本来面目,至于会不会伤到谁,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苏丹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把黄杉看得心里发毛,却见她吃吃笑道:“你曲师兄的临终遗言?如果他将完颜洪烈所做的恶事写下来,倒算是临终遗言不假……可是,那些什么‘杨大婶看他既年轻、又英俊,明知他不是好人,还是替他掩盖行踪’之类的话,也是你曲师兄能看出来的?莫非你曲师兄晓得佛门他心通?能够窥伺杨大婶心中所想?”
黄杉一噎,当即哑口无言,这个是无法解释的,偏偏苏丹红看得这么仔细,然而黄杉知道,包惜弱当年确实是这么想的,完颜洪烈的英俊相貌,的的确确是包惜弱救他的一大原因,她先是被完颜洪烈的外表勾住,然后才动了恻隐之心,而且当时她也知道完颜洪烈不是好人,还是鬼迷心窍的救了他,照顾他,并且瞒着杨铁心,替完颜洪烈掩盖行踪,最终把他送走。
因此,这绝不是简单的“恻隐之心”,而是毫无疑问的“精神出轨”么……
“没错,我是添油加醋了……”黄杉狡辩道:“但你看杨大婶的反应,说明被我猜中了……完颜洪烈虽然可恶,然而一个巴掌拍不响。”
苏丹红叹了口气,黄杉说的没错,她身为一代女侠,性格坚毅,多年来在天南行侠仗义,是非分明,对这种“偶尔不分善恶乱施恻隐之心”的行为是十分鄙视的。
在她看来,只要是恶人,不管是健康的还是虚弱的,都应被一剑干掉,她不会因为恶人遭难、穷途末路而对其网开一面,要知道对恶人的同情就是对善人的犯罪。
越是经历江湖久的人,就越会坚定这种思维,不会对恶人留守,反而是那些没什么经历,初出茅庐的新秀,才会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泛滥。
就比如说遇到重伤的完颜洪烈,看到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普通人都会动恻隐之心,想救他一命,但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错的,养虎为患,他就算再可怜,再虚弱,也必须一剑干掉,这就叫是非分明。
“不过杨大婶终究是个好人,杨大叔不会在乎的……”黄杉说道:“看得出杨铁心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不会把怨气撒到妻子身上,即使他妻子犯了点小错。他现在应该是在纠结杨康的事情,那小子不是好人,被完颜洪烈教坏了。”
苏丹红忽然道:“你那条蛇还在燕京城外藏着,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倘若时间久了把它饿死……死蛇的血有没有功效?”
黄杉立刻一蹦三尺高,大叫道:“我他妈居然忘了这事,快带我去!再晚就来不及了!”他从小学医,知道如果蛇死了,那血液的功效要大打折扣,真是一时疏忽,险些坏了大事。
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这片山林,临走时让众人务必等他们回来,之后便骑了两匹快马,又朝着燕京折返了回去。
苏丹红心思极为细腻,将大蛇藏在了城外一处破庙下面,两人到了之后,黄杉仔细一瞧,这不是营救赵光霞的那个破庙么?
苏丹红在庙后设置了一个极为精巧的机关,以保证这条宝蛇万无一失,两人取出大箩筐,向内一看,殷虹如血的宝蛇已然盘在哪里,就是眼神有些不对,看起来十分饥饿。
黄杉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野鸭扔了进去,大红蛇猛的一口,便将野鸭吞入腹中。
“瞧把它饿的……”两人背起箩筐,骑了快马,迅速离开了京畿腹地。
“怎么乞丐看起来有点多?”黄杉留意了四周,见过往路人,十个里至少就有一个是乞丐,这让他有些大惑不解。
“管他呢,我们快离开这里,小心被人发现,那可大大不妙。”苏丹红急忙劝道。
黄杉点点头,两人马不停蹄,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又回到了那一片山林之中。
众人见他们这么快便折返,都是大喜。马钰、丘处机等人过来询问,黄杉将箩筐中的大蛇向他们一亮,众人齐声惊呼。
“此蛇怎地如此怪异!”
“真是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