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雾摇了摇头,全部的精力都在压制体内的寒毒,没有回他。
雲扬攥着莫夕雾的手腕,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凉,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很快,莫夕雾回过神来,身上的温度不再像刚刚那样,可是却还是有些冰凉。
莫夕雾看向雲扬,低声说道,“其实她以前也中过寒毒……”
雲扬听着莫夕雾的话,猜到她口中的那个‘她’是摸初心,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然后呢?”
莫夕雾闭上眼睛,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般再次睁开,开口说道,“本来无药可解,可是医仙说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于她血脉相连之人,将毒引出,之后她便可安然无虞……”
雲扬听着莫夕雾那平静语气,皱了皱眉头,意识到她再说什么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满眼震惊,随后便是满腹的心疼。
莫夕雾看着雲扬眼中的情绪,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于是我母亲她便在我走之前让我将寒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从今以后,我便时时忍受着比莫初心难受十倍的痛苦。”
雲扬听着摸初心口中的‘母亲’两个字,本来是这世间最温暖的两个字,可是从今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确是无尽的讽刺。
……
欧阳府
欧阳意疯了多日,渐渐恢复正常,在她疯的这段时间,该说的,不该说的,几乎说的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不单单只是毒死许母,就连君慕身上的浮生醉也是她的手笔。
不过后者,他也仅仅是被人当了棋子而已,不然,这种连仙界都少的可怜的禁酒怎么回到她的手中。
雨哗哗的下着,莫夕雾撑着伞,站在屋外,透过窗户,看着屋内还在昏迷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她不但没有醒来,气息却还在一日日的减弱,这几日,还能隐隐的看到她眉心弥漫的死气,看样子寿数将近。
“师兄……”感觉到身后的气息,莫夕雾没有回头,语气中满是落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萧云背着手,看了眼屋内的人,淡淡的开口,“没办法,君慕的病不单单是积劳成疾所造成的,就连欧阳意下药也是一种契机。她医术高明,既然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就应该接受逆天的代价,任何人不得干涉。”
莫夕雾微微皱眉,“怎么会这样?”
萧云见莫夕雾的样子,问道,“还不打算回去么?”
莫夕雾回过神来,眉眼闪过一丝忧愁,“对不起,师兄……”
萧云叹了口气,“师妹应该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冰岛的事情让母亲很生气,一顿惩罚必不可少,但是最重要的是,哪怕你在不愿意,这次回去,也该有个选择了……”
随后见莫夕雾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师妹要知道,择主竞选没有取消,只是推迟。所以对于你来说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你没得选择。”
莫夕雾听着萧云那酷似冷血无情的话,心中明白,他只是让自己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已,冰岛的事终究还是有些冲动了。
随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师兄放心,等我解决完手头的事,我会立刻回去……”
萧云点了点头,“还有,不管你与他们的关系多好,有些事,不要轻易插手。”
莫夕雾嗯了一声,“我明白。”
萧云见莫夕雾落寞的样子,递给她一个小玉瓶。
莫夕雾看向萧云,眼神中透着疑问。
萧云淡淡的开口,“自从你到寂城寒毒复发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了,随着毒素越积越多,等你的身体达到一定极限,再也承受不住那蚀骨的寒气,就算你有摄魂笛护体,你无济于事了。”
……
莫夕雾见萧云离开,心中有些恍惚。
天空中乌云密布,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池塘里碧绿色荷叶上,随后滑落。
欧阳离站在一把青色的雨伞下,日夜不休的照顾着君慕让她的脸色变得是那么苍白。
只见她面色纠结,仔细的观赏着池中的荷花在风雨的洗礼下变得更加妖媚,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莫夕雾。
莫夕雾看了一眼欧阳离所看的地方,将自己手中的披风递给她,“姐姐,就这么站在雨中不冷么?”
欧阳离看了看莫夕雾手中的披风,拒绝了,平静的脸上无一丝波澜,“冷?雨中的冷意远远的比不上我此刻心中的寒冷。还记得以前她总是喜欢跟在我的身后,大大咧咧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是那般开朗,阳光。不想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工于心计,我更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个会站在对立的一面。”
莫夕雾知道她说的是欧阳意,忍不住问道,“那你怪她么?”
“我当然怪她……她想要的那些我从没想过,只是令我心寒的是她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多年的姐妹情分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不惜算计我,甚至残害我母亲。”欧阳离有些后怕的说道,“我至今都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你,我娘她说不定到现在就已经不在了。”
“姐姐,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些很纯洁的东西,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良’,不过往往都被心里的各种欲望所埋灭了。就像欧阳意,被自己心中的私欲蒙蔽,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莫夕雾看了一眼欧阳离,继续说道,“那既然姐姐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接下来想怎么做,不为大娘讨回公道么?两条人命,就算她不死,也免不了要忍受牢狱之苦。”
欧阳离微微摇了摇头。
莫夕雾不解,“她都这样对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反击么?”
“夕雾,你不懂,不管如何,她都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忍心伤害她……只是以后,她若还是这样,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莫夕雾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将原本想说出的话就这么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她都明白,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懂这种感觉的人了。
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白沐与莫初心做什么,都尽量避让,尽量逃避,自从那天后她知道卿古炎和白沐的交易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绝情谷,因为她怕自己再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那种痛,痛彻心扉。
当时她以为那种感觉,在经历第二次她就会崩溃。
可是知道今天早上她才发现,她的心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的多,不管白沐如何冤枉她,不管她内心多么难过,可是她还是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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