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扬这几日没有看到莫夕雾,心中有些低落,神思恍惚间便走到了寂山一处悬崖。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心中的忧愁更甚,连他都不知道莫夕雾什么时候已在他心中占的这般重要的地位。
如今忽然想起,那晚莫夕雾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能她早就决定了要离开,只是却没有言明而已。
忽然,雲扬透过灌木,好像看见一抹身影站在悬崖边,那背影,像极了莫夕雾,于是连忙跑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觉,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惊喜,激动。
慢慢的走上前,好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莫夕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雲扬那呆愣的样子,自己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雲扬看着眼前的人,不是幻觉,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心中一喜。
走上前,压制着心中的激动,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莫夕雾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我很快就会离开。”
雲扬走上前,认真的打量着莫夕雾。
一袭淡蓝紫色的长裙,将以往简单方便的缩口袖变成了直口袖,比往昔更多了一番女子温婉贤淑的味道。
只是那脸上略微苍白的样子,令人心中微微一揪。
雲扬皱了皱眉头,“你……你身上的毒又复发了么?”
看着莫夕雾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莫夕雾身上的寒毒。
莫夕雾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很明显么?”
雲扬点了点头,“你知道医界神女戚灵渊么?她或许会有办法,不如……”
“不用了。”莫夕雾打断他,那丫头如果真的能有办法她就不可能受那么多年的苦,不过她没有跟雲扬解释,只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告而别,我……我们大家非常担心你……”
莫夕雾看着雲扬到嘴边的话突然改口,没有说透,只是扭头继续看着天空,“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
“嗯。”雲扬附和道,“这么美的夜空,你的心却很乱……”
莫夕雾看向雲扬,“我给你吹一首如何?”
雲扬看着莫夕雾手中的寒玉笛,问道,“就当做提前为你送别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
“莫夕雾,你到底是谁?”
“重要么?”
雲扬想了想,说道,“在你前几天毫无征兆的消失之前,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在那之后,我必须要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想知道,自己去查。”
雲扬听着莫夕雾那淡淡的语气,突然被气笑,随后恢复正常,认真的看着莫夕雾,“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可是我还是爱了,尽管有的时候你很气人,尽管有的时候你是那么的无情,尽管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你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我的心中。
尽管第一次见面时对我拳打脚踢,第二次见面时对我冷嘲热讽,还有之后的一次次刻意疏远淡漠,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去关注,去在意,甚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想的只是你安好便好……
莫夕雾听着他突然的表白,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
爱这个字对她来说太沉重,沉重到无法承受。
更重要的是,就像魅姬曾经说过的,她不是不相信这世间男女之间的情意,只是曾经的经历,让她连亲情都不敢在奢望,又怎敢再相信自己会遇到那样的至死不渝感情……
雲扬看着莫夕雾的样子,再一次感到挫败,最终叹了口气。
莫夕雾见他不在说话,拿起手中的寒玉笛,薄唇微启,手指轻动,笛声宛转悠扬,却带着浓浓的忧伤,和不能言明的复杂情绪……
雲扬看着莫夕雾吹笛,眼中满是柔情与那淡淡的哀愁,如果以后真的不能再见,便让他将此刻深深地印在脑海,用尽半生回味……
……
忘忧楼
欧阳路刚想进门就被一个男子撞到了一边,险些没有站稳。
馨儿刚想斥责,就看见欧阳离摆了摆手,只能将嘴边的话又咽下。
其实欧阳离没有那么大度,她只是想着这是莫夕雾的地方,她不想给她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男子见撞到人,将凌乱的头发甩到后面,抬起头刚想说声对不起,可是当看到眼前的人是欧阳离时,刚出口的半句话就这样生生的消了声,“对……”不起。
欧阳离也看到许逸抬起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有片刻的心疼。
相爱那么多年,她并非对他没有情意,只是时光荏苒,过去的再也回不去了。
许逸慢慢的走上前,想到这几天曾看到欧阳离和一个男子成双入对,以及这段时间听到的谣言,心中的妒忌以及对她的思念如发了疯似得增长,如今看着她,心中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欧阳离看着许逸快要覆在自己脸上的手,不留痕迹的躲开,冷冷的说道,“公子请自重。”
这是两个人自从那日产生隔阂开始第一次再次见面。
许逸看着欧阳离,往日的情意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那疏远的语气以及眼中的陌生,心中一沉,将手慢慢垂下,喃喃道,“你还是那么恨我……”
欧阳离听着他的话,没有理会,心中虽然有些难受却还是面色不变的对身后说道,“馨儿,我们走。”
许逸见欧阳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连忙拉住她的手腕,“离儿……对不起……”
欧阳离听着许逸那一声离儿,心中建立起的防线再次崩塌,仰头将眼中的泪逼进去,冷冷的说道,“放手……”
许逸听着她语中的决绝,心中一痛,慢慢的松开,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应该恨我的……”
欧阳离看着许逸失魂落魄的离开,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其实刚开始她是恨他的。
很恨,很恨……
她恨他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它撕碎,恨他对她的信任就那么不堪一击,恨他对她的情意就那么经不起考验……
如果早知如此,当初她会在狠心一点。
既然不能白首,那便永远不重要相知,不要相爱,更不要相遇……
那样的痛她真的一次都不想承受。
后来母亲病重,她便再也没了心思想那件事,如今再次见到许逸,那日的失望与心痛再次涌上心头,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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