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主竞选的前一夜，莫夕雾坐在悬崖边，看着漫天的黑夜，身边的小狼崽懒散的趴在地上，时不时地打着张口。
莫夕雾扭头看了他一眼，嘲笑道，“小禹，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懒？”
那只小狼崽不愿意的轻哼了两声，低着头，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甚是好笑。
莫夕雾抬头低声说道，“今晚的夜一定会很漫长……”
那只小狼崽感受到莫夕雾的忧伤，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撑在地面的手。
莫夕雾感觉到一阵湿热，回过头看着那只小狼崽的动作，抬起手看着手上，轻斥，“小禹，你弄了我一手口水!”
那小狼崽嗷了几声，好像是在安慰。
莫夕雾摸了摸它的头，嘴角的笑是那么讽刺“你说今夜她在干什么？我即将暂任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四海八荒，她一定很开心吧，过了那么多年，我终于如她所愿了。”
……
夜越来越黑
欧阳离将君慕照顾好之后出门看到冉柒柒站在门前，问道，“柒柒，有事么?”
冉柒柒见欧阳离出来，“大娘睡了?”
见欧阳离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冉柒柒见欧阳离脸上的疑问，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
悬崖边上
欧阳离看着坐在悬崖边上的一人一兽，脸上满是惊讶，“夕雾?”
莫夕雾回过头来，看着欧阳离，嘴角的笑很是柔和，“姐姐，你来了!”
欧阳离走上前，在莫夕雾身边坐下，认真打量了一番，确认她身体没有任何大碍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莫夕雾看着欧阳离的样子，知道她一直在担心自己，也明白她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却从未追问过，心中一暖，对身后说道，“柒柒，带小禹回去吧!”
“是。”
冉柒柒走到那只小狼崽身边，之间它不愿意的晃悠着脑袋，伸手将它抱起，低声说道，“小禹乖，不许惹姐姐生气。”
那只小狼崽趴在冉柒柒的臂弯，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夕雾，嗷了一声，便将头埋进她的臂弯里。
冉柒柒见它的样子，好笑的扬起一丝弧度，转身离开。
在她们走后，莫夕雾看着欧阳离问道，“姐姐，这些日子你和大娘在竹园待的还习惯么?”
“很好！”欧阳离看着莫夕雾，认真的说道，“谢谢你，夕雾。”
莫夕雾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远处，没有说话。
欧阳离继续说道，“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如果不是你让柒柒带给我的那些药，我娘她一定坚持不到今天。”
“姐姐，如今大娘病入骨髓，再好的药也只是能够缓解，并不能根治。”
“我明白!”
“有些事，人力而不能为，生老病死，天道循环，并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逆天而行，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惩罚。”
“我明白。”
莫夕雾看着欧阳离淡淡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大家都一样，道理谁都懂，可是却怎么也劝不了自己的心。”
随后看向欧阳离，“姐姐，其实我可以帮你……”
欧阳离摇了摇头，“夕雾，你和莫初心的事雲扬已经告诉我了，你为了他们，将自己致于险境。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我不希望你在牵扯到我的事里面来，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
“如果我说我帮你，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呢?”
“夕雾，当我真的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也许，我会找你。”
莫夕雾听着欧阳离的话，没有强求。
欧阳离见莫夕雾不在讨论刚才的话题，开口说道，“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寂城早已物是人非。”
莫夕雾看向欧阳离，“姐姐，你想去看看你曾经的家人么?”
欧阳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们不是?”
莫夕雾见她没有说完，开口说道，“他们还活着，不过也许对于他们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
一条暗巷内
欧阳路猛的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往日威严的父亲，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花白而又肮脏的头发，佝偻着身躯，缩在一个满是补丁的破棉被内。
而他身边，时时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二夫人，身上穿的确实破布衣衫，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嘴角，脸上还有淤青，一看就是被人虐待之后的痕迹。
路过的乞丐见两人睡在地上，看着拥挤的暗巷，愤怒的踢上几脚，直到将他们踢醒，然后便霸占他的位置。
欧阳离看着他们不停的挪动，最后只能抱着那张破棉被，缩在角落里，敢怒不敢言。
她本不该同情他们的，可是如今看到他们过得如此悲惨，心中酸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当君慕病危的时候，她真的恨他们恨得要死。
可是真的看到他们生不如死的时候，她的心中又会隐隐的生出一丝可怜，同情。
欧阳离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犹豫了半晌，开口说道，“他们?”
“他们没死。”
欧阳离听着莫夕雾的话，诧异的看过来。
莫夕雾解释道，“那晚，欧阳府和莫府的人本该一个都不会留下，莫桑死有余辜，可是并不是与他有关的所有人都该死，所以我求师兄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是因为我么?”欧阳离不得不多想。
她也是与莫桑有过接触的人，可是如今她还好好的站在这儿，有一方栖息之地，甚至过着比以前还要闲适自在的生活，这些全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莫夕雾看着欧阳离笑了笑，没有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莫夕雾看着眼前那拥挤的暗巷，开口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也许让他们活着，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痛快些，至少不用再风餐露宿，受尽欺凌，侮辱。”
“不，我了解他们，如果让他们自己选择，他们一定会选择活着，哪怕活的是这么不堪，这么狼狈。”
“姐姐不想帮他们么?”
欧阳离摇了摇头。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去毫无芥蒂帮助曾经一直刁难她的人。
更何况，在她心里，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为了他们去求任何人，哪怕他们是她的至亲。
欧阳离看向莫夕雾，“夕雾，我们回去吧。”
莫夕雾点了点头。
欧阳离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两人，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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