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这小子,阴魂不散!”
星魁飘在半空打坐,良久之后睁开眼,见宁玉在昏睡,恶狠狠的瞪她。
“惹祸精!”
话出口,他又觉得不对,废草也没惹事,自从离开天合门,有吃的就听话。除了四处打听月柳的消息,根本就没做什么事情。
想到莫廿与废草接触那一刻,星魁抬手狠狠捏了捏宁玉的鼻子。
现在回想,他脑中莫名其妙冒出四个字来。
金童玉女。
星魁一阵恶寒,忽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迅速靠近,心中暗骂晦气。捞起宁玉,便逃窜离去。
宁玉头脑昏沉,只记得自己被石头打晕,等醒来就见有人恶意的看着自己。
当时身体比脑子更快,无形根须便攀上那人,如果不是迅速回神,她就要将人绞死了。
就在她陷入长久自责之时,根须被斩断,又有人来到身边。
小姑娘有些懵,那个人看着自己,眼神空洞,像个假人。她正要辨别对方是人还是傀儡,脑中混成一团,良久都没理清楚。
冰凉的手触及她的脸脖子,最后是手。
无形的丝线缠绕在手上,宁玉陡然回神,意识已经远走。身未动,却透过屋内盘错的丝线,将情形纵观眼底。
石头姐姐衣服破了?地上有血,是石头的吗?有人伤了石头?
宁玉只觉得许多丝线,在脑中搅动,平时极为简单的思维方式,此刻如同隔着屏障。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是宁玉,我在……
宁玉陡然清醒,目光聚焦,对上一双带着渴望的眼。
这个人……
无形的根须快速生长,在半空张扬,冲着对方而去。宁玉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从这个人眼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了要将她吞食的。
作为自化形来,一直浑浑噩噩的化形灵草,宁玉从来只相信直觉。
后来……宁玉缓缓睁开眼,扯住身边一缕黑雾。
熟悉的感觉,让她微楞,很快便回过神。不是沧云剑魂,这不是沧云剑魂。
“你是何人?”
小姑娘黑亮的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黑雾。尽管对方给自己的感觉无比熟悉,她还是提高了警惕。
还有,就是——石头姐姐她——宁玉咬唇,想起了通过丝线看到的情景。
石头妖也会死吗?
宁玉眼中泪光闪烁,狠狠抹了一把脸,无形根须自指尖而出,很快缠上裹挟自己的黑色雾气。
星魁没想到她会突然攻击,更没料到她有这样的攻击力,几乎是瞬间,就被绑缚。
“废草,你是不是傻!赶紧给爷放开,跑啊,再不跑就完了!”
“啊?”
宁玉听到熟悉的声音和语调,松懈片刻,黑雾钻了出来。
星魁看她呆愣愣的模样很想大骂一顿,刚要开口,就见远方有一人影御剑而来。他心中百转千回,掂量一番,心中一狠,向着宁玉冲去。
血契,血契。
宿敌顷刻将至,废草是个废物起不到作用。星魁只寄希望于血契,让自己有短暂的容身之所,并不被宿敌发现。
宁玉站在原地,看着黑气向自己扑来,愈来愈盛的熟悉感,侵袭全身。
“石头?”
她喃喃,转瞬便没了意识。
星魁本以为可以得逞,不料没能成功。有一股力量阻隔他通过血契集聚在宁玉手掌中。眼看空山越来越近,而剑气已经逼来,星魁大急。
当下顾不得其他,用秘法在原地消失。
用了秘法,只能回去,在血海界沉浮,也胜过此刻对上空山,烟消云散。
当即,星魁对空山的嫌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再说空山,取了东西,本要回天合门。在半路上感觉到天魔的气息,追过去,就见魔头正要对一个小姑娘出手。
他连忙冲过去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以指为剑,向魔头袭去,却扑了个空。
空山大惊,瞬移过去,接住即将倒地的小姑娘,放出神识四处查探,竟是没有一丁点魔头的影子。
如同先前所见,不过是错觉一般。
空山皱眉,低头就见的接住的小姑娘,有些眼熟。如果衣服换一换,不和候补徒儿,长得一模一样?
“宁玉?”
看了一会儿,他才确定,抱着的的确是小姑娘。只是不知为何,小姑娘修为降了一个小层次不说,气息都变了不少。
想到数月前自鬼谷回到天合门,遍寻不见宁玉。如今又在这荒山野岭,见到小姑娘。空山心中有了计较,对天合门众人的处事,多了几分困惑。
五年前,那个半魔女子的话似响在耳边。
天合门容不下一个修为低下的窥气弟子,自然容不下不能修行的宁玉。
空山罕见的有些茫然。
因为不能修行,便容不下吗?
他目光越来越冷,御剑向着天合门而去。
容不下,三个字,在耳边不时回荡。他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的事情,可无论事实如何,此刻的猜想,都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种子落地生根,不知会枯萎而死,还是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大树。
宁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俞山峰。
她坐起身,看着熟悉的摆设,迷茫良久,这才渐渐回神。
她想问,那个黑雾是石头吗?
她想问,自己为什么在天合门?
想问,石头去什么地方了?
想问,在祁连宗遇到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更想问,什么时候能再出去找师姐。
她有许多问题,环顾四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回答的人。
走到院子里,空山正在练剑。一把凡铁,在合适之人手中,便是神兵利器,势不可挡。
剑锋带起落叶飘飞,宁玉静静立着,心中没甚起伏,只觉得有郁气不得抒发。
忽的,一张符纸飘到身前,宁玉低头,就见它缓缓燃烧。
左持戈的声音响起:“喂!来天河峰小厨房打架。”
打架?宁玉这才想起,自己与左持戈还有一战要赴约。从储物袋里掏出竹剑,看着边缘处,小姑娘眉头紧皱。
她想起满屋子的丝线,锋利如刀。想起自己的无形根须,绞杀于无形。又想起沧云峰山腹的沧云剑,锋芒,满是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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