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小姑娘声音不大，通过阵法准确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这一场，从午前，一直打到金乌西垂。
原本已经准备好的第二场，第三场，今日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
“没看出来，宁玉还是个缩头乌龟。”
二十斤花生糖，换来宁玉这样认真，别说是左持戈这个当事人，就是其他看客也是震惊。
宁玉一路过来，第一场轮空，第二场对祁九歌，看起来胜的轻松。第三场开始小姑娘就攻击凛冽，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主攻的。如果许尤能撑到她灵力耗尽，不一定没有胜算。
结果两人交易谈崩，攻防互换，小姑娘倒是比先前攻击时，游刃有余的多。猛的一看，后半场被牵制的，倒是许尤了。
第五空空一边数丹药，一边低声感慨：“有所为有所不为，不错。”
终于，暮色袭来，星辰隐现。
许尤站在擂台边上，微微喘息。宁玉抵着剑，在另一头大喘粗气。许尤想耗到宁玉灵力用完，大半日过去，愣是没有成功。他也看出来了，人小姑娘打架真没用什么灵力。
“唉，该吃饭了。”
许尤看看天色，肠鸣阵阵。
“就到这里吧。”年轻的道修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黄纸，舔了舔笔尖，现场画了张符。丢出去前，他问：“好久没遇到对手了，你是体修？”
宁玉已经累了，她第一次打这么长时间的架。处处受到牵制，如果不是对灵气敏感，大概能感受到许尤的攻击，她早就败下阵来。
“不是。”她经常在天河峰借住，却不代表她是体修。握了握竹剑，她道：“大概……算是剑修吧。”
“呵呵。”
许尤轻笑，把自己的感受说了。
“那把竹剑，是你的阻碍。我不知你怎么练成现在这样，不借外物是好，可这把剑太差。”
宁玉看着他指尖夹的符纸，能感觉到磅礴的灵气在聚集。不是灵力，是气，虚无不容易感知的气。
“有人和我说，重要的不是剑。凡铁和灵剑，区别不大。”
“呵呵。”许尤丢出的符纸摇摇晃晃到擂台中央，缓慢燃烧。“贫道不予置评。”
巨大的力量在擂台中央炸开，白光灼目，等众人适应光芒，就见宁玉已退到擂台边，被许尤一根手指推了下去。
奎殿的师兄揪住宁玉的后领，准确的将人丢到左持戈边上。
“门派大比，第三轮第一场，玄黄派聚海初期许尤对天合门聚海后期宁玉，许尤胜！”
场中一片寂静，光芒散去，许尤把铁尺塞进袖子里，跳下擂台。打着哈欠到门派那边，摸出来个干馒头啃了起来。注意到众人诡异的目光，他笑道：“贫道并未辟谷，金丹未成，饿了。”
金丹？
除了玄黄派的几人，都不知他在说什么，只以为是他们道修独有的说辞。
天色已晚，第二场明日再战。宁玉被提溜到奎殿抄门规，白天打架太累，一不留神睡到第二日，又被多罚二十份。
她垂着脑袋回天河峰，到自己的小阁楼，君妍妍已经放好阵盘了。除了君妍妍，还有几个淘汰的也在。
见她过来，君妍妍招了招手。
“昨天那个许尤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宁玉凑过去，找了个空地坐下，问道：“特别能打算不算？”
这还用她说？昨天的比赛，是这次门派大比的头一份，用的时间，超过一些快的场次数十场了。
君妍妍他们连夜看阵盘，琢磨了很久，都没看出门道。实在是这两人没用什么灵力，场中灵气紧要关头变得紊乱，转换大阵重现的，一点都不具体，根本看不出什么。
“除了这个呢？”君妍妍没指望宁玉这个灵气都用不好的，能说出什么建设性话语。
却听宁玉道：“气，许尤用的气不一样。”
灵气，是神庭域中很笼统的说法。但凡能用来修行，转化为灵力的，都被叫做灵气。
对宁玉来说，灵气是那些气的统称。天地之气，山川河流的气，草木植被的气，人的气，都是有区别的。
许尤用的，不是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是全新的，她没有接触过见过的领域。
“他的气，凭空出现，会遁走。”宁玉说。
“遁走？”
君妍妍看过许多遍玄黄派修士的战斗，听了宁玉的话，不由微楞。
“遁走？”左持戈也是一呆。
他败下来后，不用等着上场，便经常擂台和阁楼晃荡，今天应该没有天合门弟子上场，他就没去看。
遁走。
左持戈与游殊童他们打成一片，知道他们是如何遁逃的。游逍甚至还露过几手，让他们见识什么叫遁术。不过灵气的遁走，闻所未闻。
君妍妍也不管场中比赛了，开始看玄黄派过往的比赛。一日时间过去，众人下阁楼的时候，脚步虚浮，面色发白。
左持戈有些懵：“灵气也会消失？去什么地方了？”
昨日一役，让君妍妍动了改良转换大阵的心思。原本觉得巧妙的以灵气灵力作判断标准，这时候她觉得很不妥。在奎殿外等着宁玉抄完门规，她带着人到小擂台，布下转换大阵，又请了无事的游逍帮忙。
让宁玉对着木桩攻击，两人一个对擂台上的阵法输送灵力，一个往阵盘里注入灵力，将画面保留。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君妍妍浑浑噩噩地望着天空。
“游逍师兄，有没有人不用灵力，就能伤到修士？”
游逍替宁玉解决零食，随手掐了个诀，给摊在擂台上的小姑娘淋浴。
“有啊。”他挥手，暖风吹过，将小姑娘烘干。腰间的剑出鞘，把人给拖了回来。游逍抱着奶葫芦给宁玉喂水，幽幽道：“很多很多。”
“蚂蚁多了，总能撼动巨物的。就是祁连宗，遇到千万计凡人，都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以一己之力那种。”君妍妍小心提醒。
游逍放下葫芦，把宁玉放在一边，指指自己道：“例如我，例如她。有的。”
“资料收集齐了没？”他问。
君妍妍不好意思：“还不够。师妹太快了。”
游逍啧啧两声：“辈分真乱。”
他站起身爬上擂台。
“让那个盯了一晚上的小子滚出来，我和他打，你自己记录。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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