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小姑娘声音微哑，握剑的手满是细密伤口。
“是你诬陷我？”
闻几道放在她面前的选项有三个，她自己是魔修，空山是魔修，或是天合门全都是魔修。他的意思是，想要宁玉选第一个。
宁玉不会选，任何一个都不会选。她没错，空山没错，天合门也没错。凭什么被诬陷，都不能反抗一下？没有那个道理。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莫廿摊手，丝毫没有被挟持的自觉。
血珠从细碎伤口渗出，蜿蜒到剑身上。入手粘稠，让宁玉想到在鬼谷看到的满地黑红。
“想要我死。”她道。“所以，鬼谷的结界出了问题，各大门派都有死伤。就只是为了陷害我，让我死。”
大概是几日前听多了闻几道的话，此时宁玉说出的话，带着那股子疯狂意味。
平静海面下，暗流汹涌。
莫廿感受到皮肤被割开，有血冒出来。很少，很少的血。
三天的时间，足够宁玉从沧云剑魂口中知道那些证据，知道证据确凿下是多少死伤。
“想杀我，只管来。我宁玉不惧，将其他人搀和进来，就是你的错。”
“呵呵，总要有个借口的。”
不顾身上的伤，莫廿探手摸宁玉的眼。“多好的一双眼，给我可好？我替你看遍世间所有。你把命给我。”
他碰到的那里是小姑娘的眉眼，明明是满身血腥，这双眼却没有被血沾染。挣脱束缚，宁玉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在渗血，染红了大片衣服。
“呵呵。”
宁玉学他，笑声沙哑。
“我的命，不会给你。滚！”
竹剑拿开，一剑斩断束缚沧云剑魂的丝线。无形的根须，顺着地面，一路蔓延，遍布笼罩了剑魂池的阵法。
见莫廿不动，小姑娘声音转冷：“给我滚！”
阵法启动，直接将人排斥，莫廿不得不离开。
宁玉一手握剑，一手拉住要追过去的沧云剑魂。“我要见掌门。”她说。
沧云剑魂看着气势大变的宁玉，出口的只有一个：“好。”
短短的时间里，他看到了小姑娘的蜕变。
白曜闻讯，不摆掌门的架子，急匆匆的来了。看到坐在血泊里的小姑娘，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整个剑魂池，灵气都在暴动。天合剑残魂出来后，躲在角落里，不肯移动。沧云剑魂悬空立于剑魂池上，面无表情。
“怎么了？”
这架势，白曜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沧云剑这位小祖宗，是发哪门子火？三天前不是都打闹一场了，还没消气？
周围的灵气暴动，白曜以为是因为沧云剑魂，并未多想。
“别动。”宁玉开口。她直勾勾盯着白曜，眼中戾气未消。只差一点，她就会动手杀了莫廿。
白曜果然不敢动了。“发生了什么？”他问。气氛太多凝重，宁玉的伤，也过于奇怪。他并不觉得，宁玉与沧云剑魂会大打出手，就算起内讧，也不会是这样的伤。
“是莫廿？”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有这样手段的除了莫廿，还有其他人，例如雅音门的琴弦。可他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不去怀疑莫廿。
能进入剑魂池，伤到宁玉的，除了莫廿，还会是谁？
“是他。”
宁玉摇摇晃晃起身，失血过多的脸上，一片灰败。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我怀疑，不是针对我，更不是针对天合门，而是整个神庭域。”小姑娘表情郑重。
白曜惊呆，他第一次发现宁玉会有这样聪明的一面。
“的确。”老人家保持风度，悠悠然道。“你猜的不错。新传回来的消息，死的人，是怪物伪装的。”
其他门派可没有天合门这样谨慎，一个墓葬试炼，壮士扼腕也要除掉不确定因素。这年头，哪个门派没几个内奸？哪个门派没有蛰伏的势力？
“封印。”宁玉咬唇。“封印的是什么？”
还真是问重点。
白曜和盘托出：“鬼谷事变，起因是鬼谷试图解开封印。那封印，封印着怪物，联合整个神庭域，都无法消灭的怪物。天合门用千万年将其隐藏，还是被钻了空子。”
“墓葬试炼，有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些怪物。它们可以伪装成人，潜入门派，目的究竟是什么，还不可知。它们，是神庭域的头号大敌。曾屠杀万名修士，炼制鬼化鬼。”
宁玉问：“它们不是被封印了吗？为什么还有？”
“杀不尽，这才封印。封印的，只是我们发现的一个巨大缺口。那些怪物从天外来，神出鬼没行踪不定，谁都不能肯定背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只怪物。”
“这是天合门最大的秘密。”白曜道。
“掌门。”宁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有话直接说，你要我做什么？”
白曜表情微僵，思维突然灵活的宁玉，让他很不习惯。
“我们不知道神庭域有多少内奸，可以肯定的是，为了针对你，有人动了。我们要引蛇出洞。”
“所以？”
宁玉将竹剑擦干净，放在储物袋中，往嘴里丢了颗糖。狂躁的灵气在阵法中回旋，吹的她很是狼狈。白曜有一种小姑娘终于成长了的错觉。
话出口格外艰难：“你是诱饵。”
“恩。然后呢？”总不会直接把她丢出去，需要一些章程。
“天合门徒宁玉，窃取门派秘法，趁门派大比鱼龙混杂之际……”白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叛、逃！”
“空山知道吗？”宁玉觉得，掌门他们不会不顾及空山，直接就这样做。空山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不会同意的。
白曜哑声，三日前他给空山传过信，没有回应。信没送到，还是看了没回，还真不知道。
他咬牙：“算是他说的。”就当是默认了吧。
宁玉微楞，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符纸撕开。
【是你说的吗？】
极为迅速的，那一边有了回音。
【是。】
这样啊，小姑娘微微仰头，把一叠传讯符丢进剑魂池中。空山绘制的符纸在澄澈水中，灰飞烟灭。
“好。”宁玉说。
她在期待什么？期待问一次，会有不同的答案吗？
小姑娘笑的灿烂：“我同意。要求是，我要最新情报与——”声音染笑，说话的人一派天真，“祁连宗的所有资料。”
(.=)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