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程暄苦笑，这还真是个好差事。
“两个选择，撕破脸，让路。”
他没有周旋的念头，和一群脑子不好用的妖修讨价还价，只会被压低智商。
鬼化鬼也收到传讯，悬在妖王身后没有动静。妖王是修灵期，走的是修魂的路子。对鬼化鬼来说，是上好的美味。
修灵期巅峰才能与人修入神期、鬼修万鬼王抗衡。
鬼化鬼便是万鬼王，只要想，解决妖王很容易。
妖王没有意识到身后有危险，等级的差距让在场所有人，除了宁玉谁都没有发现鬼化鬼。
长剑嗡鸣，不知是不是也得到传讯。
宁玉按着剑，郑程暄按着宁玉。这位年轻的阁主表情冷肃，等对面人的答案。
妖修侍卫们蠢蠢欲动，却被无形力量阻挠。
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大殿正中的两个人，脚下阵法已经成型。
那是玲珑塔的第二形态，伪装阵法。
撕破脸，死。
妖王慎重起来，传承不能告诉他问道阁有多少底蕴。可他知道，许多年来，在开辟道路的事情上，向来是问道阁持牛耳。能力暂且不说，影响力可见一斑。
“问道阁是要与璇机域撕破脸？”他问。
郑程暄笑了：“是璇机域要不要与整个弑神界为敌。”狐假虎威，扯大旗的事情他干的干脆利落。
魔气从他周身逸散开来，瞬间让妖王提高警惕。
“魔修？”
有封魔印的妹妹，魔修哥哥。这样的组合，相生相克，非常怪异。
妖王却已经来不及想这其中的坑爹之处。
他抬起手，问道：“为何？”
他自认几个月来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怎么就引来这么大的反弹？
“家中长辈有令，莫敢不从。”
浓浓的违和感让妖王品出不对味来，高度警惕的他发现身后异状，回头就见一团黑雾停在半空。
他猛地站起身，没有形象地从王座下来。
那团不成形的黑雾化为人形，坐在王座上，仰着看不清表情的头颅，满是倨傲意味。
鬼化鬼主动现身，引得所有人吓了一跳。
宁玉探出头来，比划了一下鬼化鬼的高度，又看看自己，垂头丧气地往嘴里塞了把糖球。
有糖吃师兄和鬼化鬼在，她不用动脑子，一心一意吃吃吃。
场中气氛因为鬼化鬼的出现，变得剑拔弩张。双方都以为那是对方的后手，皆提高警惕。
鬼化鬼裂开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别人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干脆将整张脸裂开，形成一个古怪的笑容。
“一群小家伙吵架多没意思，还是老朽帮你们吧。”
说话的是任平，他是鬼化鬼中年岁最长，辈分最高的。所有亡魂都让着他，任他胡来。
偏偏这位老人家没有自知之明，总觉得自己是统帅。
“宁玉过来。”
任平挥挥手，郑程暄带着人退后两步，开始盘算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谁料宁玉脚下原本用来打架的瞬移阵法一闪，整个人就在玲珑塔外，小跑着上了王座。
妖王伸手要拦，被鬼化鬼挥手拦下。
看着站在王座边上的小姑娘，任平想到千年前自己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徒弟，心都要化了。
抬手将宁玉抱在腿上，顺手在她储物袋里摸了几根烤串来吃。
“咳咳。”吃东西丝毫不影响鬼化鬼说话。“要娶我家孩子，总要我这位长辈同意。你，修为太低，长辈表示看不上。”
“……”
妖修虽然平均智商不高，妖王智商还是在平均线以上的。这时候已经发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一句求娶，竟引来这样一尊大神。
妖修的直觉告诉他，打不过对方，要逃。可他堂堂妖王，怎么能做出狼狈逃窜的事情？
扫了眼侍卫们，他们皆是蓄势待发，似乎要大干一场。
“您说要如何？”
妖王放低姿态，生怕自己那句话触到鬼化鬼的逆鳞。修为问题他不愿意想，修灵期修为低，那就只有妖神期能入对方的眼？笑话，万年来，根本就没有妖神境出世。
至于求娶，这种坏主意，他已经不想了。保命和保全璇机域要紧。
远在神庭域天合门的掌门白曜，通过另一半鬼化鬼远程看事态发展，气的全身发颤。
这群祖宗，就不能靠谱一些？
他一边用映魂灯联系郑程暄，给他传信息。一边指挥鬼化鬼分身让对面老实点。
璇机域中，抱着宁玉的鬼化鬼身形一顿，丢下烤肉，一派高人摸样道：
“我要所有伪神兽，和璇机域帮助问道阁开路。”
鬼化鬼没有面容，看不清表情，无法窥探其内心。妖王心中翻来覆去思量，终于发现对方与问道阁是一伙的。
他忿忿看向郑程暄，觉得对方给自己设套。
什么阵修，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妖王恶狠狠看宁玉，小姑娘还在专注糖球。一路上鬼化鬼总是指挥她做吃的，她都对亡魂们的抽风习以为常了，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人古怪的表情。
黑乎乎的雾状人形坐在王座上，小姑娘坐在对方腿上，视觉冲击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郑程暄见多识广，又被掌门远程指挥，很快将诡异画面屏蔽，一本正经和妖王谈起交易来。生意人模式的郑程暄锱铢必较，将妖王和一众妖修的绕的一愣一愣，签订不少不公平条约。
等他们谈好，一式三份签合同，宁玉已经昏昏欲睡，抱着王座的扶手几乎流哈喇子。
郑程暄收好合约，看看宁玉，还是走过去将人提起来。他慎重看鬼化鬼：“您？”
然后他就看到鬼化鬼钻进大葫芦里。
郑程暄：“……”这丫头天天背着一个祖宗？
他的茫然无措心情暂且不说，妖王打了个冷颤，看宁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畏。
这个阵修难道还是鬼修？
等郑程暄带着宁玉离开，妖王一脸茫然看合同，妖修们众脸懵逼。他们到底签了个啥？这时候妖王还没有意识到，一纸合约意味着什么。
用郑程暄教导宁玉的话说：
“那小子绝对想不到，这份合同就是妖修苦逼史的开端。”
宁玉翻看合约许久，在斥候小分队看多了简单直白的情报，云山雾绕一个条约三个坑的合同，她还真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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