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子老祖宗面上笑嘻嘻，心里早就把这群徒子徒孙骂了个遍。如果不是他机缘巧合遇到那小丫头，多好的苗子都被他们给养歪了！
想到江城口中的天河九阙两峰现状，和宁玉在门内各种打架斗殴的往事，无极子的心都在滴血。
想他天合门万年剑宗，被他们弄得不伦不类，满门杂修。如今还要祸害天生法修好苗子，简直是气死他了！
“我家徒儿，以后便由我教养。这些年，你费心不少，听说你是个剑修，你们玄门没几把好剑，不如我给你打一把好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玄门？嘿嘿嘿，古早的老交情，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掌门了，有朝一日回去说不定都要被那群小子叫老祖宗呢。
“前辈说笑，宁玉她……已有师承。”
空山拱手，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天合掌门多了分戒备。此人身份真假还不知呢。
“我可没笑，什么师承，就她那样的，谁人敢教？不怕乱气运折了寿命？”
无极子有些不自在，再次化作人形，眉目张扬道：“玄门的传承如今怕是七零八落，比天合门好不了太多。你且想想，宁玉那娃子，究竟是何种资质？”
空山几乎不需要思索：
“天生吸引灵气，却无气脉五海，若打通气脉，大可修金丹。”
无极子嗤笑：“你怕不是眼瞎。”灵气？气脉五海？金丹？这小子的话，错了大半，就一个金丹堪堪说到道上，却也不是宁玉修行的法门。
“天生地长之物，缘何要遵循旁人总结的规则？”
他从空山身边走过，假装没有看到他握剑的手。门洞大开，日光倾泻。本不该在白日行走的亡魂表情倨傲，一改传说中所有人对他的印象。
“别人的道，是别人的。自己的道，才是自己的。为了少走些岔路，便跟着旁人前行，终其一生不过拾人牙慧。你等问大道，求长生，欲飞升。踩着前人的脚步，问旁人的道，求千年一瞬的长生，渴望虚无缥缈的神迹。”
“何为道？”
“道为何？”
“这些年玄门没半点长进，真是让人雀跃啊。”
最后一句让气场两米八的无极子瞬间打回原形，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在风中留下摇曳衣角。
空山站在原地，突然发觉，这位不知真假的天合门第一任掌门，怕不是个傻子？
无极子可不管旁人想法，装完逼就跑，他心情愉悦。
临了还要敲打一下小辈们：“我被你们传染了，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以任平为代表的小辈很委屈，开派掌门的人设崩了，还要怪他们？明明是老祖宗自己原形毕露了好不好！
找到宁玉的时候，她正与星魁对坐，表情严肃地看着卖相不错的几盘菜。
“师姐怎么想起来做菜了？”
宁玉拿着筷子，一时间不知从何处下手。
星魁盯着一块完整的调料，表情严肃认真：“我出去找吃的，被她发现了。”
天可怜见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想要尝试一下外面的和宁玉做烤肉有没有区别，就被月柳给抓了现行。
“好吃的啊？”
无极子半点不见外，坐在宁玉旁边，撸起袖子，拿起星魁放在桌上动也未动的筷子。
“等——”一下。
星魁的话，停在无极子往嘴里塞菜和月柳端着一盆汤进来的瞬间。
宁玉双手捂脸，不忍直视。
“前辈？”月柳仔细打量无极子，这才想起他的身份，放下汤盆，给他盛了满满的一碗。
“不知道您也要吃饭，没做您的，不过没关系，还有材料，我再做几道！”
月柳兴致勃勃，她已经很久没有下厨，这一次终于逮到机会了。虽然不明白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为什么要吃饭，可还是很高兴的！！！
月柳脚步飞快，宁玉从指缝露出眼睛来，确定她走远，这才小声道：
“偷偷吐出来。”
无极子睁大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转头就见星魁表情怜悯地看他。
咽下嘴里的菜，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作势继续开吃。
“能吃？”星魁试探开口。
月柳的手艺，他虽然没吃过，可看着宁玉吃过。用一句黑暗料理评价，是没有半点偏颇的。
无极子没说话，继续吃。
终于，星魁忍不住抢了宁玉的筷子，夹了无极子动过的菜。
几乎瞬间，大魔头变脸，无极子哈哈哈大笑，笑声中还夹杂着其他音色。
“傻子！！！”
“蠢！”
“还以为天魔什么的有多聪明，原来也是个傻蛋！”
“哈哈哈哈哈！”
星魁猛地站起身，掀翻了桌子：“老不死的！你耍我！”
“你才老不死，我已经死了！”
“对对对，我们都死了。”
月柳拍了个凉拌菜，一个来回的功夫就见到一片狼藉，宁玉脸上还落了片菜叶子。
“大魔头——”她声音拉长，隐含威胁，“前辈——”
宁玉扒拉掉脸上的菜叶子，抱着剑默默遁逃。师姐一怒，她可不敢正面对抗。留下身后混乱狼藉，她弓着身子往外走。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见到站在路边神情凝重的空山。
她小跑过去，还没近前就见他表情阴沉，眉宇间带着黑气，一动不动仿若入定，隐隐有龟息的迹象。
什么情况？
她挠头，没鬼化鬼在，沧云剑魂在睡觉，想找个回答问题的都没有。从空山身边路过，她本来打算打个招呼，却见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咦？”
踮脚抬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没得到任何回应。
宁玉歪头，不明白空山在做什么。
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路过，去了星魁的私牢里。她还记得有糖吃师兄被关在这里，掰手指算一算，已经过去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饿死。
绕开魔修守卫，她攀着墙面，直接破开后窗跳进一座牢房，而后从牢房转出去，去找郑程暄的所在。
还没见到人，就嗅到一股很有吸引力的气味。
“怕什么？小爷我可是有空间的人，时间凝固懂不懂？无保质期明白不？拿出来都是新鲜的，懂吗？”
郑程暄一边用小刀片羊肉，一边教导手下。
手下表示，他每个字都懂，放在一起有些理解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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