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宗外。
天合门众人面面相觑,神主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这让他们很怀疑会元神宗的含金量。
他们这些半吊子,从山脚下到会元神宗山门前,也不过用了一个多月。这样想一想,好自豪。
白隐曜缩成一团,趴在赤城肩膀上。眼珠子盯着远处天边若有所思。
游殊童被派出去看新建的天合门,消息刚刚传回来。
“云纹的柱子也都被毁了。魂灯不在天合殿。”
声音从门派令牌中传出,现任掌门看着不远处困人的阵法。当即拍板,“等。魂灯就在阵法里。我们在山脚下重建天合门。”
建立门派在别人家的山脚下,会不会丢脸?这种问题不在赤城的考虑范围之中。
能活下来,她已经觉得是万幸。就像之前她说的那样,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生根发芽!活下去。
这个提议,全盘通过。
俞长风本就一直想办法打开弑神宗的门,将天合门修建在这里,他是没有半点异议的。
更何况……他看了眼远处弑神宗的山门。他的目标,和弑神宗的一样。
而鬼化鬼,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利。自从闻几道离开,他的地位直线下降。完全没有办法任性了。
这座山中阵法,对路人和神宗修士是区别对待的。神主这一困,就不知要多长时间。天合门的修建,有条不紊。已经选好了位置,开始打地基。
这种时候,也不会挑什么五座山峰了。只要有地方可以扎根就好。
正在幻阵中的神主,面对着空前挑战。殊不知,外界一片祥和,就等着他破阵出来,大打出手抢回魂灯。
天合门人干活忙碌,白隐曜无聊地趴在大石头上晃尾巴。
它是有任务的,看着阵法,等神主出来的时候通风报信。
“嗷”
用爪子扒开储物袋,卷了一舌头糖球,它目光涣散盯着阵法。
山间风雪,天色茫茫。
空中出现一个裂缝,越来越大,最后一只爪子伸了出来。再然后是毛茸茸的脑袋,尖锐耳朵,以及修长身体和长长的尾巴。
“嗷——”
白隐曜瞬间炸毛,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同类。
“嗷嗷?”
“嗷!”
爪子按住它脑袋,一条尾巴抢走储物袋,直接丢进嘴里,嚼吧几下后,破损的储物袋被吐了出来。
这一只白隐嫌弃地看着残破的储物袋,细长眼睛里满是嘲讽鄙夷。
“嗷嗷!”白隐曜不干了,抢人口粮,无异于杀人同伴,它忍不了。
一小团的白团子瞬间变大,圆润的眼睛变得狭长,周身雷光浮动,恶狠狠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拱起身子,打算出击。
啪!
巨大的毛绒爪子把这个幼年状态的神兽压在地上,爪子的主人神态未变,还是鄙夷模样。
口吐人言:“弱鸡。”
白隐曜爆了,作为太上长老家的神兽,还没兽敢这样说它!除了月柳,它谁脑袋都敢踩,才不是弱鸡。
“嗷嗷嗷!”
“说人话。”
“骨头快断了!”
巨大神兽讪讪收回爪子,用尾巴卷起小了好几号的神兽,晃了几下。“太肥。”
白隐曜:“……我生气很凶的。”
“长歪了。”
“……”完全不想说话。
“你选的人呢?”
白隐曜晃着尾巴,眼珠子直转。它从这个神兽身上感觉到了血脉的牵引。
用尾巴指了个方向。“我要在这里看着坏人,你自己去。”
“坏人?”神兽看向阵法,别人只能看到阵法里外白茫一片,它却能看到里面的人气若游丝,即将殒命。
评价道:“废物。”
太上长老家的神兽以为这个评价是给自己的,急忙反驳口不择言:“你才废物!你们全家都是废物!”
神兽耳朵抖了抖,电光笼罩白隐曜。
噼里啪啦作响,比起霹宁玉的球形闪电,威力只多不少。
“你是我家的。”
一巴掌将口吐白沫的白隐曜碾入雪地里,神兽朝着俞长风所在的方向而去。
俞长风正在查看脚下的阵法,思考要不要改动。阵风袭来,就见是一个比白隐曜大许多的神兽夹着风雪快步走来。
“白隐?”作为养了神兽的太上长老,他第一眼就认出了神兽的物种。“你来干嘛?”
说话的时候,他依旧盯着阵法看,丝毫没有将神兽放在眼里。
“我来带它回去。”
“它走了谁看门?”俞长风皱眉,白隐曜对他而言,是个看门的好东西。
一道雷直接劈到他身上,神兽眯眼,“人修,我记住你了。”
俞长风一言不发,雷电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只盯着神兽看。
神兽被看得汗毛竖立,一爪子拍在雪地上,周身毛发蓬松,直勾勾顶回去。“伤我儿的,是谁?它身上有伤,很重的伤。”
“不知道。”
“你养着我儿子,你不知道!”
“它在天合门养着,我怎么知道。”俞长风无辜脸。
他也是很无辜的,在千年前还是一个小剑修的时候,历练途中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裂缝,毛团子直接扑到脸上。有个声音让他养神兽,不能养死,又说了一大堆让人听都懒得听的话。
等裂缝合上,他脑袋上多了个毛团。作为一个剑修,天天带一个毛团子,多没面子!
所以白隐曜总是养在天合门。
虽然不知道神兽为什么让自己养儿子,但他也懒得问。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
神兽很想一爪子拍在这个人修脑袋上,又怕把人拍死,徒增因果。
“反正我带走了。”
“奥。”
简单一句话,让神兽感觉到了极大的漠视。
“养我家儿子一千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情?不应该哭着喊着,说舍不得吗?”
俞长风配合演出:“……我哭着喊着说舍不得。”
说完,他想起白隐曜总是黏在宁玉身上。
指了指七宿殿的方向,“后来是别人养的,谁伤的,你去问问她。在七宿殿,一个叫宁玉的妖修。”
说起妖修这两个字,俞长风就觉得牙根疼。在各种时候,他错过了不知多少真相。
好在他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也不喜欢搞清楚那么多麻烦的事。只要弄清楚什么人要杀,什么人不能杀就行。
面对漠然的看护人,神兽忍无可忍,甩着尾巴转身不看他。
“嗷嗷——”
“说人话。”俞长风对白隐这个物种的抽风,习以为常。
“你说的是绿色的妖修?”
绿色的妖修?俞长风想了想,点头,“白隐曜身上应该有她的味道,你按照闻一闻就知道了。”
用爪子挠挠耳朵,神兽回忆一下,锁定了俞长风说的那个人。
“好像劈多了。”它有点心虚,早知道就少劈几道雷了。最开始它就是感觉那个绿色的妖修和玄盛那个混蛋似乎有关系(拐了好几道弯),才劈了那么多雷的。
“什么?”俞长风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很重要的事情,破天荒问了一句。
“没什么。”
假装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神兽无视俞长风,一路小跑叼起白隐曜,用爪子划开空间,直接钻了进去。
跟过去的俞长风:“……”
您的好友太上长老家神兽(看门神兽)掉线。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门口习以为常的小草,突然有一天不见了。
说不上遗憾,就是觉得不习惯。
这人的情商没救了,鉴定完毕。
七宿殿以东的海域。
神兽划开空间去而复返,叼着白隐曜站在云层里往下看。
看到面色黑沉的魔修在打捞绿色的妖修。甩甩尾巴,它变成小小的一团跳了下去。
叼着变得更小的白隐曜,一巴掌将挣扎着的小东西拍晕,它踩在星魁脑袋上打量呼呼大睡的妖修。
“混种。”
“什么玩意儿?”
一把将头上的东西扯下来,星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团子,嘴角抽了抽。
“你怎么来的?”抬头看天,他不太确定这两个东西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戳戳最小的那个团子,又看看大的。“蠢狗这是你儿子?”
神兽:“……”
雷光再次一闪而过,星魁差点被电的翻白眼。
一手一个毛团,就算眼瞎,也发现问题了。“你那里冒出来的?冒充蠢狗?”白隐曜虽然很蠢,但从来不伤人。作为投喂人员之一,星魁还是有信心,白隐曜不会攻击自己的。
“不说,弄死这个小的。”
他作势要捏死更小的团子。
“嗷——”神兽直接咬在他下巴上,全身悬在半空,死活不松口。好在现在它不过巴掌大小,嘴巴不大,星魁又是天魔,血厚。不然当场毙命也不一定。
“下来!我真用力了啊。”
这都什么事情,废草渡劫他遭雷劈。还被狗咬,要不是看在这只狗和白隐曜长得像,他一刀就劈两半了。
白隐曜从昏迷中醒来,就见和自己长得很像,疑似有血缘关系的神兽,挂在大魔头脑袋下面。
“嗷?”把自己从大魔头手里抽出来,它歪着脑袋一脸沉思。
不得不说,对方做了它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变大一些,在周围嗅了嗅,准确找到藏在大魔头袖子里的储物袋。白隐曜叼着储物袋,滚到宁玉身上。
“嗷嗷”
用尾巴尖扫了扫小姑娘的鼻子,将人弄醒。它献宝一样将储物袋叼起来。
这个储物袋有禁制,它打不开。
宁玉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蒙,打了个喷嚏,刚睁开眼睛就见到白隐曜送上来储物袋。想都没想打开来分吃。
吃了两口,她才发现不远处对峙的大魔头和另一只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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