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宝打量了一番。
对面有四个人，三个壮汉，手里都拎着四十厘米的砍刀，一个小瘦猴，拿着把小匕首，在手里翻来复去把玩刀花。几个人面相极凶，眼睛里都透出股杀气。
是专业的啊……
沈大宝已经明白了，道：“留不留狗？”
对面大汉一听，咧嘴露出排黄牙：“原来是道上的兄弟。对不住，一口价，鸡犬不留。今还得请你体谅体谅我们兄弟几个。出门在外，挣钱不易。”
沈大宝往嘴里扔了个花生，道：“本来体谅你们一下没问题，我也活够了。但你们连我这养了七八年的狗都不给活路，这可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四个人哈哈全笑了。本来就是收命来的，可不是往死路上逼么。他们替人消灾，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知道沈大宝不会轻易就范，不再废话，慢慢向他包围过来。
沈大宝一歪脑袋，无视他们的包围，扬头把杯里的水缓缓喝光。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啪地一声，碗口大拳头已经挥出。最近的大汉早有准备，举刀就砍，却先一步被打中了鼻子。
又是啪地一声。
不是杯子，是西瓜碎了的动静。
那大汉的脑袋就跟个西瓜似的，被一拳打烂，还剩下个脑袋圈在沈大宝的胳膊上套着，红的白的溅了几人一身。
“恶……”
沈大宝露出个厌恶的表情，把大汉的尸体从胳膊上推下去。那大汉还在微微抽搐，倒地后还蹬了下腿。剩下的三人已经吓傻了，站在原地没有了反应。沈大宝冷笑，对着剩下的两个大汉一人一脚，两个大汉顿时肠穿肚烂，吐血倒地。沈大宝把染满了血的腿收了回来，站起身，笑着看向唯一活着的小瘦猴。
小瘦猴满脸冷汗，双脚发抖，看也不敢看沈大宝，直接扭头，不吭一声地向外跑去。沈大宝这才觉得，这人没直接吓瘫，确有几分胆色，也慢悠悠向外走。
大黄估计也明白自家已经赢了，狗仗人势，往外飞扑，咬着小瘦子的裤腿，不让他出门。小瘦头回头，看到沈大宝已经慢悠悠走出来了，一时间肝胆俱裂，狠狠踢了大黄一脚。大黄悲鸣一声，摔在地上。小瘦子见机往墙头上一爬。墙头不高，撑死了两米出头，说话间他已经上去了半个身子。
沈大宝瞧了一眼还在哼哼着的大黄，脸一板，一脚蹬向手边的大水缸。那水缸里面蓄满了水，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却被他像玩具一样踹飞出去，砸在小瘦子身上。小瘦子一声惨叫，跟着水缸一起落在院墙里面，夹在水缸和院墙的中间，看不清人怎么样了，只有鲜红的血水不停地往涌。沈大宝走过去蹲下，小瘦子竟然还没死，胸部被砸得凹进个大坑，几根肋骨露在外头，还睁着眼瞪着他。
“干嘛？死不瞑目怎地？”沈大宝道，“你们杀人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天？”
小瘦子吐出口血沫，“你想…知……道害你的……么？”
沈大宝笑了：“你这就没操守了。”
“给我个痛快……”小瘦子终于费力说出来。
“行！”沈大宝直接从缸里捧出点水，沷他头上，“痛快不？”
小瘦子呜呜两声，满是恨意地瞪着沈大宝，也明白了沈大宝不是好人，自己死前肯定没个舒服，嘴里吧唧着想吐沈大宝一脸血。
沈大宝赶紧躲一边去了，检察了下大黄，没什么伤，就收拾了下值钱东西，拉着它出门了。临走前也不关门，大咧咧露着里面的各种死人。反正也不打算回来了，谁爱看谁看去吧。
小瘦子见真的不管自己了，身上巨大痛苦和不知什么时候能解脱的恐惧让他绝望地嘶吼起来，“你妈笔！”
“你妈笔！”
沈大宝回头还嘴，然后慢慢消失在深夜中。
几十分钟后，他扒在了吕大哥家的墙头上。吕大哥家还开着灯，院里的狼狗还在围着吃饭盆转悠。沈大宝把大黄送下去，两只狗马上抱在一起，玩作一团。他也跳下墙头，狼狗看他一眼，知道是熟人，没言语。他就走到吕翠浓的老屋外面，隔玻璃往里看。刚把脸放玻璃上，吕翠浓就出来了。
“你接我来了？咋白天不来，这黑了吧唧怎么走？”
她早就等着呢，女人回娘家都是做个样子。
沈大宝道：“小样儿呢？”
吕翠浓没看出自己男人有什么不对，道：“睡了。”末了又捂了鼻子，“咋这么臭，你掏粪了？”
沈大宝默默看着吕翠浓，直到快把她看毛了，道：“你还想跟我过日子不？”
“又咋了？”吕翠浓心里一突，这是要离婚还是怎么招，“不跟你我跟谁？”
沈大宝挠头，本来想把吕大哥宰了，带着小样儿潜逃算了。真看到了老婆孩子又不忍下手。
“唉，我明儿个再来接你。”他最后道，又爬墙出去了。
吕翠浓莫名其妙，关了门睡了。
沈大宝连夜回家，赶紧把院门关了，把屋里三个大汉的尸体扔在手推车里。把水缸搬开，小瘦子竟然还有一口气，沈大宝只好道：“天已经亮了，再抛尸可就难了。你是老业务员了，懂行，体谅体谅兄弟行不？”
小瘦子翻个白眼，没力气说话了。
沈大宝道：“那我当你同意了。来，走你！”
说着，把他也放在了手推车上，摞在三个大汉的上面。
同一时刻，玄牝组的一行人正在来沈大宝家的路上。连夜赶路，也是因为事态紧急。他们偷偷找人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其他组发现了。吴予崎不想让到手的鸭子飞了，直接堵到沈大宝这里。
到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六点出头的样子。院门关着，吴予崎示意敲门。
“老大，咱们这么早算不算扰民？”林要青道。
陈北道：“不早了，在我家乡，大家都下地干活了。”
林要青没的说了。
拍了好几下，没人开门，林要青看了看吴予崎，没指示，就开嗓子喊起来。
陈北突然一拦，道：“好大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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