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拉着小孩果然走进了摆了灵堂的那套房子。不过十来秒后，小孩就冲进灵堂，左右看看，惊喜地叫起来，
“妈，妈！哥哥吃苹果了！”
案几上的供品盘子已经空了。
妇女脸色苍白，从塑料袋里拿出苹果，摆进空盘，然后抽出三根细香点燃。
“跟哥哥说说明天不去的事啊……”她把香递给男孩，自己拿着袋子又出去了。
男孩不很愿意，却还算听话，往蒲团一跪，拜了两拜，仰头对着遗照，“哥哥你在吗？我妈不让我明天跟你去，你跟她说说好不好？”
妇女正好进来，听到儿子的话，突然一个激灵，“跟哥哥瞎说什么呢？！”冲过来跪在另一个蒲团上，磕了个头，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孩子就是淘气，乱说……我刚才去请了钱，一会儿给你送过去，你吃好喝好，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沈青藤几人在窗户边上听着那个妇女对遗像又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相互对看一眼，尺八先道：“她中邪了？”
沈青藤缓缓点头，看来darker也没他想的那么旷达，真的回来整他爹跟小三了。以他闪现的能力，装个鬼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宁絮只觉出了口恶气，哼一声，“那他还算个男人……”想了想，又疑惑道：“小叔，你盯着卓浩干什么？”
在她看来，卓浩并没什么错，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早就该出现些他这样的人来管管了。沈青藤比宁絮知道得多，摇摇头，“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惩恶，而是抢你们所说的异能。”
“抢？”沈奥插嘴。
“对。”沈青藤把情况讲了讲，等几人明白了，哈士奇补了句，“有点奇怪……”
Darker当时为什么没能抢了沈青藤的灵力啊？要是那天能夺了他的灵力，谁能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了。
沈青藤也不懂，便把这件事先放一边。那个妇女这时拉着孩子，拎着个铜盆出来了，两人蹲在一块空地上，竟然开始烧纸钱了。过路的邻居见状显然表情不善，却不敢说什么，也不纳凉了，扇着扇子走完了。沈青藤正想上去问问，一位身穿白裙的女生跟妇女搭上了话。这女生头发及肩，发色微黄，身形也略显瘦弱，一副不健康的样子。
妇女看见她强笑两声，还没打招呼，女生已然平静地发怒了，“你什么意思？”
“啊？怎么了？”妇女神情慌张，“啊，你说捐钱的事？我真联系了，那边说要等什么希望学校的审批，不是在拖着……”
女生怒气不变。
妇女赶紧接着解释，“那是……啊，我明天就跟他爸办离婚，把嫂子请回来住……”
“你的这些事跟我都没关系，”女生冷面冷声地打断，“我只问你，你凭什么给卓浩送女人？”
妇女一愣，没懂。
“不承认吗，卓浩都跟我说了。”
妇女回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烧纸的时候上面的图案似乎有几个宫女太监……再看面前怒气冲冲的女生，脸色大变。
真的收到了？！
“不是，我没想那么多……是他爸，他爸烧的！”
“我不管，现在她们在卓浩家里赖着不走，还偷钱，你得负责。”
“这，这怎么负责？”
“我不管……要不你就下去把她们带出来。”
尺八拉着根树枝遮脸，摸着下巴道，“这女的不是卓浩的女朋友吗？也帮着吓人来了？”
那个妇女现在确实快被吓死了。
能帮着卓浩来吓人，说明她参与了卓浩的计划。
“跟着她。”沈青藤当机立断，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妇女，这个女生显然对卓浩更重要。几人在边上等着女生把妇女吓得屁滚尿流以后，才上前照面。
那女生目光一一移过几人，微微一笑，“我叫欧素，你就是那个杠精？”
……
警局会议室里，队长摇着脑袋，失望透顶的样子特别像小时候的班主任。下面整齐地坐着一众小年轻，有的低头检讨，有的还面上不服。
“掐不断darker的信号是网络安全部门的问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队长一拍桌子，“人家刚才还问我，怎么刑侦队还不让darker归案，反而把安全部门推到一线去了。”
小年轻不说了，却还是一副不爽的样子。
队长话风一转，“算了算了，说别的。上回带回来的血检验的怎么样了？”
后面一个穿白大褂的慢慢站起来，“正想跟您汇报，那个血……丢了。”
“……”
队长一脸的“你在搞我”。在警局里竟然还会丢物证，外人旁若无人地进来的还是队伍里有内鬼？不管哪一个都太糟心，太要老命了！
白大褂赶紧补救，“已经查过监控，没有外人进出过物检科。”
“自己人都谁进了？”
“……都进了……”
“全队上下全进了？”
“嗯，连看大门的都进了。”
队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物检科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了？
一开始不服的男的突然道：“报告队长，我觉得那个看大门的嫌疑最大，应该从他开始查。”
一众的小年轻闻言齐齐一肃，自求多福的眼神送给了这位勇士。
队长深吸了口气，一指这个男的，“查，从他开始查。”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等他没影了，一众人才大松了一口气，嘻笑打骂起来。
“你傻不傻，darker可是能瞬移的，进来偷东西怎么不可能。你偏往老沈头身上安，现在全员筛查，多耽误事？”
“那老头本来就有嫌疑吗……”这男的还兀自不服，“他一个看大门的进楼里干什么？没问题？”
“哼！”另一个资格老些中年警官的不高兴了，“知道吗，老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副队了。”
说完也戴上帽子走人了。
会话室里一静，有人劝道：“反正你尊敬着老沈头点，咱们局的老资历都是他带起来的。”
“这……那他怎么看大门去了？”
他来队里的第一天就把所有人都认了一遍。老沈头不光是看大门的，还一看就一看警局大门三十年。
“啧……好像是因为在任务里受伤，留下了残疾，”有人唏嘘道，“不然早成咱局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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