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花街中,老妈妈给众人做着饭菜,说要借用身体,却是不肯。
“男女有别哩。”
说着老脸一羞,手帕遮面。
沈青藤也明白了,老妈妈可是正经女人。
当然了,家里不正经的女人也有,比如鱼旋,上前毛遂自荐,跟沈青藤一拍即合,便当真换了身。敖婴全程盯在旁边,十分配合,知道沈青藤对花艳的衣裙定是不喜,还上屋里挑了素淡的暗纹长衣给换上。最后拿出两只鸾羽手套,相连的绳子往沈青藤脖子上一挎,亲自给他戴起来。
迷谷一众见状看得云里雾里,这大秋天的,深冬的装备怎么都刨出来了?沈青藤倒是明白,这是非礼匆动,便也配合地穿起来,然后在屋里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出了一头的热汗。
不行了,得速战速决。然后带着哈士奇就要上大街。
哈士奇狗头一沉,“老子就不去了,家里得有人看着。”
沈青藤疑惑脸。
哈士奇扭扭鼻头,那边,敖婴跟沈二宝正执手相看,含情脉脉。
沈青藤暗道还是道兄思虑周到,不然回来的时候沈二宝怎么脱的贫都不知道,不是把敖婴想得太不是人,实在是龙性本贱,控制不了。
家里也没有别的男人还中用,沈旻虽然是经验五车,官兵不抓的那一类,可惜头包得太大,不能跟着,沈青藤只好只身前去。
这所谓的栖凤轩离得不算太远,不过两条街,便到了当场。沈青藤隐在一处角落先向大门打量,大门处没人招待,对面有两个瘦弱女人不知从何处回来,正要款款而入。
沈青藤想加快几分,跟着这两个女人后面蒙混过关,脚下才动,便见大门突开,一队卫士从轩内浩荡而出,对门前两女怒目而视。
“来者何人?!”
两个女流顿时被吓住。
“官家,奴们是轩中的乐户,刚刚出工,这才回来。”
“乐户?”
“是……”
“既是院中乐户,怎么如此脸生?”
“这……院里仆役众多,官家记不得也是正常。”
官家虎目圆睁,上下打量,犹如x光线般扫射两女,许久一扬手,众侍卫便散开了,让出了一条入口。沈青藤全程紧张,这两个一看就是真正女子,若是连她们都不好进去,自己也是一样。幸好官兵自律,不曾为难。正在庆幸时,便听官家下令,“验明正身!”
这伙侍卫一拥而上,竟直接摸胸扯腚,两个女子被围中间,恐得大叫,不多时,衣襟都被扯烂,露出了里面的灰白大褂。沈青藤已是怒了,光天化日,安敢行如此禽兽之事,顿时顾不得任务,便要上前怒喝,才到跟前,一个馒头突然从人群中掉落,滚到他的脚边来。
沈青藤低头一看:“……”
“官家饶命啊!”
“还敢叫喊,这是甚么?!”
说着从衣襟里又掏出一个白面溜圆的大馒头,狠狠地塞进此女……此男口中。另一女子已经吓瘫,跪坐在地。一个卫士上前,向队长耳语,这一个身上倒是馒头包子大饼一概没有。
官家目色怀疑,盯着此女的平胸久看不语。
此女顿时泪花朵朵,难道贫乳是她愿意?
官家却不肯放人,下令再验,然后在此女的惨叫声中,在围观人群的众目睽睽之下,从她裙下掏出了一只大鸟。
“两人都带走!”
沈青藤在远处心中一寒,赶紧掉头,这计不通,进轩一事还是再想办法吧。
那官家也注意到他,厉喝一声,“前方何人,站住!”
沈青藤脚下一僵,想装成没听到,直直前行,对面的酒馆中却走出几个官兵,合成包抄,隐隐把他堵在其中。沈青藤无路可退,只好回头,脸色渐沉,同时调动鱼旋不多的灵力,准备一击遁走。
官家却只晃了一眼,“你跑做甚?”
沈青藤不说话。
“当我们强盗?良民不惧!”
然后示意沈青藤爱去哪去哪。
沈青藤眨眨眼,这是……真不验他?
既然不验,便暗搓搓往栖凤轩里走。
那伙官兵看见了,竟也真不理她,又各回各位,掩藏起来。看来他们真的能分辨出真男真女,前面两人装得那么逼真,连沈青藤都骗过了,他们却能瞬间发现,估计不是用肉眼分辨,那是……
沈青藤突然想起,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有一种透视的法器。
……
鱼旋,德风哥哥对不住你,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多给你买点蚯蚓。
进轩之后,也是人员冷清,因为是大白天,姑娘们多是在休息,沈青藤便到客房里转悠,寻找上仙的踪迹。路上时不时遇到几个伙计打扮的男人,看见了他也没多问,各做各的。想来是这轩里制度严明,男女之间并不多话,也不相熟。
又逛了半个时辰,客房看了大半,没有可疑的人,细想一下,上仙身份尊重,定然不能跟这些普通嫖客混迹在一处,便向轩内的别院寻去。
后院环境果真大不相同,地皮不要钱一般,各种假山植被,占地极广,冷亭石桥,别有韵味,竟还人工开凿了一片玉湖,一座湖心亭当中挺立,四面挂着雪白的纱丝,里面坐着一个抚琴的妙人,身姿绰约,衣衫扬浮,远处望来,端得是云里雾中,仙人一般。
沈青藤顺着抚琴女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湖岸对面有个白衣男子,倚着躺椅歪坐,一手折扇打拍,一手提着葡萄扔向嘴里,一副浪子做态。
大白天还能在这里喝酒做乐,定是有些身份,八九不离十是那个倒霉上仙。
沈青藤轻步过去,走到了跟前,故意放重了脚步,让他发现。白衣公子果然回头,身子却是不动,上下打量着鱼旋,突然露出淫笑,“好一个貌美如玉的淫嬖。过来,让大爷赏玩!”
沈青藤眉目一竖,此种人物,纵不是那无法无天的上仙,也该惩治。
扬袖便射出一道灵光,打向公子座下的竹榻。公子见状已经弹起,却也被碎裂的竹榻碎片打在脸上,擦伤了几处,他玉容一沉,轻试着嘴角,一字一顿道:“鱼旋——你好大的狗胆!抢我生意还不算,竟还来我的店里给我没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然后厉声大喊,“来人!”
远处应声齐聚,不多时便冲出一群伙计,持着扁担扫帚,把沈青藤堵在中间,那抚琴的女子也由慢转快,悠扬的宁静之声片刻之间便成杀伐果断。
沈青藤站在中间,突然惊悟。
竟又入了鱼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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