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浩实在想不出头绪,便和沈青藤分手了。临走前还约定,要是有什么线索一定要马上通知对方。哈士奇见他背上挎包,向外走去,有点着急。
“唉唉唉,说好了盘他的!”
沈青藤摸摸狗头,“正事要紧。”
哈士奇只好把这口气暂时咽下,心道事过了再盘,然后往沈青藤背上一跳,准备走人。离开前沈青藤先把装有强酸的炼钢炉处理了,因为这时候正是半夜,也没有车,便从路边刷了辆自行车,骑着回到了沈旻的别墅。
才进了别墅区,就见远处的夜色中有一团巨大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四周的房屋也全亮起了灯,一队保安队员正在道路上奔跑着。
沈青藤看看火光的方向,正是沈旻的那一幢,心道不好,冲刺过去,瞬间把这队队员掉在了后头。一冲过去,着火的果然是沈旻的别墅。门前正围着几个男人,有的是附近的业主,正在报警,有的则是提前赶过来的保安,正在组装消防栓。
沈青藤当机立断,把背上的哈士奇扔了下去,直接踢开大门,冲进了火场。外面的男人见状叫喊起来,却没人敢去拦他。火势实在太火了,人一进去就没了身影,再不扑灭,恐怕旁边的别墅也要遭殃了。
哈士奇站在外面也是着急得不行,知道沈青藤是担心它,才没带它。可水火无情,总有个万一。这时消防栓终于组装好,保安打开喷头向着别墅上方滋水。哈士奇见状猛地一跳,让高压水柱把毛滋透,然后滴着水珠也跳进了火场。
别墅的大厅已经完全点燃,站在其中就像火炉里烤肉,不过几秒沈青藤就出了一头的热汗。浓烟既熏得他睁不开眼,也让他难以呼吸。
沈青藤凭了记忆先冲进了厨房,见水龙头已经红热,便用脚踹断了水管。水流马上喷了他一头,剩下的流到地上,只听“滋”地一声,便变成了水气。
温度太高了!
随着水流喷出,厨房马上就变成了个桑拿房。沈青藤把湿衣服捂在口鼻上,直冲二楼。二楼的家具几乎全部躺倒,有的已经碎成了块状,墙面的墙纸受热卷曲化成粘液滴下,露出里面布满了弹孔的祼墙。
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沈青藤心中更急,目光射向沈旻的卧室门口。那架名牌钢琴就倒在那里,下面的地毯烧得像岩浆一样。他一步跨越过去,便在屋中间看到了一滩刺目的血痂。血迹旁边扔着一支几乎被烤熟的男性手臂,浓烟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肉香。
沈青藤第一眼就看到了手腕上戴着儿童手表。
明明!
这时下面传来狗叫,“道弟你在哪呢?”
哈士奇已经进来了。
沈青藤冷冷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哈士奇就上了二楼。看到断手也是叫了一声,“是臭明明的!”
沈青藤已经进了卧室的暗门。
这道门在床对面的全身镜后面,应该是沈旻私建的安全屋,他跟明明显然是遇到危险逃进了这里。屋内墙上有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打开的保险箱,已经空无一物。地面上也掉满了弹壳,布满了血迹,角落还有另一只男性的手臂。
哈士奇用爪动了动它,“臭明明的。”
沈青藤不说话,只是目光似有波涛涌动。
外面的消防水柱渐渐变多,开始压制火势,别墅内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沈青藤的心情却越来越糟,他走出卧室,挨个查看其他的房间,又找到了明明的其他两个部件。
哈士奇看着地上带着裤腿的两条腿,看来明明已经成了人彘了。
哈士奇心想这也没什么。明明嘛,砍得多,长得多,直到沈青藤在车库里发现了一只稍长些的,包在白色衬衫中的手臂。
“沈旻……”
沈青藤咬咬唇,瞳孔开始泛红。
他跑出车库,外面的正规消防兵也赶到了。见他全身冒着火星,马上冲上来两个消防战士,对着他喷泡沫灭火剂,然后扔了块毛毯在他头上,又急急回到了灭火队伍。
沈青藤用毛巾慢慢擦掉脸上的污迹,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边缘融化的小手机。这是沈旻断臂的手心里紧紧攥着的东西。他点亮屏幕,上面便显示出了明昱市的大地图,一个蓝色的圆点正在不停地闪烁不停地移动。
沈青藤明白,这是沈旻在最后时刻给他留下的信息!
他顿时握紧了双手,让手机深陷在掌中。
哈士奇也在看着,见状叫道:“这个地方……快到江澳大桥了!离咱们这儿得有上百公里,怎么追?”
沈青藤不回答,默默掏出了自己的电话。
“喂,是大哥吗?”
——
电话才挂断,小吱便出现在一人一狗的面前。沈大宝竟然也随行了过来,还穿着明朗的帽兜,戴着明朗的黑口罩。
“大哥?”
“就知道你这出事了,还想瞒我。”
沈大宝看看火场,随手又扔过来一个黑口罩,等沈青藤戴上才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吧,宰谁?”
“还不知道。”
沈青藤不说别的,把手机地图示意给小吱看。小吱点头表示明白,随时可以闪现。不过这是在高速公路上,对方还在行进,应该是开着车的。
沈大宝沉思片刻,趁着别人不注意,跳进旁边人家的车库,推出来两辆红黑相间的摩托。两人各自骑上,在林间大道上加速,直到空间慢慢开始扭曲,沈青藤连人带车突然失去了踪迹。
江澳大桥前的高速路段,三辆奥迪全速行驶。
头车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后面两辆车正在正常跟进,便打开了对讲机,“要上桥了,老板怎么说?水葬还是土埋?”
对讲机嘶嘶两声电流音,才有人回答。
“老板说带回去收藏。”
“噗!老板这个雅兴啊……你别说,还挺别致的。”
“闭嘴吧你!直接过桥。”
然后滴滴两声,退出了通话。
头车司机还在摇着脑袋,面上还着轻松的笑容,驶上了桥面。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闪过一道强光,直直打在了他的前挡风上。
“我操!”
头车司机以为是对面车道的远光灯,马上按了个按钮,打开了防眩光模式。随着又一层特殊玻璃缓缓升起,司机看清了对面的情况。
不是对面车道!
就在本车道,就在他行驶的车辆正前方,一辆摩托正以极限速度飞快地向他逆行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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