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啊~”
地上血色弥漫，仇犹奄奄一息，此等场面看得哈士奇连连摇头，说了七个惨字。
沈青藤面无动容，只是无语地看着配音的哈士奇，哈士奇见状在嘴前做了个拉上的动作，他才把视线转回仇犹的身上。仇犹一般的惨状他已见得太多，而聆透珠又志在必得，仇犹之死难以避免。
他默默举起了小爪，唯一的怜悯就是快刀斩乱麻。
仇犹却突然握住了他的爪爪。
“不可以……”
沈青藤目光深沉，慢慢抽回爪爪，“这个可以的……”
“真的不可以……”
“这个真可以！”沈青藤还没说话，哈士奇已经抢答了。
沈青藤：“……”
哈士奇：“你瞅啥？！是你们先说相声的，老子只是个捧哏的。”
沈青藤顿时捂狗头，三言两语间，严肃的杀人现场变成了艺术舞台。
仇犹也嗤地一声笑了起来，摇头道：“我这一生都是个笑话……”
哈士奇揉揉鼻子，“别整那深沉的，脱离了大众的艺术注定走不长远。”
仇犹则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到窗边，然后全身一软，坠进了沙发里。楼下的越野车还没有走，驾驶位关着窗，但仇犹看得出来，里面的人正在监视着这个窗口。他们全部都知道这个计划，知道仇犹是来送死的。仇犹又想笑了，他从怀里取出烟盒，点燃了一支。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失败。”
沈青藤不语，只是默默看着天色，他的耐心已经不多。
仇犹见状，大口抽了两口，然后把剩下大半的烟狠狠捻灭在烟灰缸中。一缕残烟升起，然后湮灭，一如他的信念。心中的山倒坍了，一开始的无所适从过去，仇犹竟觉得解脱。
“别跟他们合作……”他道。
这句话一出口，仇犹便倒在了坐椅中。以前的他在此刻死掉了，继续活着的则是另一个人。
“别合作，他们在骗你。”
沈青藤皱起了眉头，“骗……我？”
“对！”仇犹重新点燃了烟，“他们是在引你去见日君，整件事一开始就是个针对你的局。”
沈青藤不信，“你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却知道这是引我的局。他们既然把你送到我的手上，就想得到你会倒戈。这种情况下，你的信息能有多大的可信度？”
仇犹盯着手中的烟，“他们确实会瞒着我，但我的弟弟不会。他跟我不一样，我的这个，”他指指左眼中的聆透珠，“是有缺陷的，不能长距离秒杀敌人，每次使用后也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我才被调离了一线，来到这里做侦查员。说实话，要不是我弟，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服役。他才是精英中的精英，组织的秘密武器。”
“你是说你的信息都来自他？”
哈士奇也道：“不可能吧，上面还能让他把机密都告诉你？”
“确实不能。实际上我跟弟弟已经有快一年没有见过面了。可他们没有想到一点，我们是双胞胎，而且各自带着一对珠子的其中一只。我们可以共享看到的画面。”
哈士奇歪歪嘴，“还有这种操作？”
沈青藤心道确实如此，这两珠本来就被他塞入双眼，产生联系也是正常。
“移植珠子不久后我俩就发现了这种共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俩都选择了不上报，也许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还是不上报比较好。”
“幸亏你们没报……”哈士奇道。
仇犹点头，然后转向沈青藤：“抓捕日君的行动我弟弟也参加了。临时基地的大火的确是日君放的，死伤也的确惨烈，但原因却不像纪中将所说的那样。那火不是无源无故烧起来的，而是涅槃。”
他目光凝重地盯起，“所谓的日君，是一只凤凰。”
“靠！”哈士奇倒抽了一口气。
金龙过后，连凤凰也来了。这世道还让不让普通的小狗狗混了？！
沈青藤却想着“涅槃”两字，凤凰先死，后有涅槃。
“他们杀了他？”
仇犹冷嘲道：“他们只是没多想。组织里曾经得到过半条龙，只有尾巴却活蹦乱跳的。于是有人出主意，把凤凰也斩成两半，分别研究，可以加快进度。他们坐在安全的地方一拍脑袋，搭上的却是整个临时基地。纪中将当时也根本不在现场，他今天的那些讲述全来自于留存的视频。我弟弟才是亲历的人，枪杀战友的也是他。我忘不了那些画面，而我只是看着，他却是动手的人。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我想不出来。”
怪不得那老兵讲故事的时候仇犹那么激动……
哈士奇暗暗想着。
沈青藤则闭上了双眼，这件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在帐篷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兵话中破绽极多，后来哈士奇也有提问，老兵却闪烁其辞，往事休提。
这件事不对劲……
沈青藤这样想着，打住了去见日君的计划。他要从长计议了。而眼下就有一个突破口，还是他们亲手送上门来的——
仇犹。
聆透珠有两只，带着它们的必有两人。而且沈青藤还跟其中一个交过手，就在沈块苏的别院中。那是个强硬又冲动的年轻人，跟仇犹差得很多。沈青藤也没想到两人竟然是兄弟，所以这场“策反”才分外成功。不然以他的性格，亲手杀人……
实在是不相配。
哈士奇也反应过来。
这他奶奶的也是个局哇！仇犹这是被耍来耍去啊！
双眼不住地往沈青藤那边瞟，意思只有一个：你可长了本事了！
沈青藤狠狠瞪他一眼。
老实点，别给我点破了！
哈士奇切了一声，仇犹又不知道沈青藤到底什么性格，根本看不出来。
仇犹真的啥也没看出来，还在那巴巴的讲呢。
“这件事也不是一年前发生的，抓捕行动是在半个月前，大火则是在三天前。你们看到的荒地根本不是原来的临时基地，原来的地方已经成了焦土，被拜火教当做神迹，正在那里修造神庙。”
“三天前……”哈士奇摸着下巴，“跟你搬山差不多日子啊。”
沈青藤点了下头。
仇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好问，便道：“日君涅槃之后力量锐不可挡，烧光基地后又准备向其他地方进发。就在这时，突然下雨了。日君似乎受到了影响，安静下来，离开了。组织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一天前，日君突然找上门来了。他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会议室中，出现在那些名头响亮的领导们面前。就在那一天日君提出了条件，如果在三天内没有办妥，就要让整个华国从世界地图上消失。而那个条件就是……你。”
仇犹紧紧盯着沈青藤，“日君想要你。”
他同时也在探寻，沈青藤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日君如此重视，连组织也对他退避三舍，宁可牺牲掉他与弟弟，也不敢正面与他为敌。
沈青藤静静回视，似乎对他凌厉的目光毫无所觉。
哈士奇则看看他又看看仇犹，突然怒道：“要不是咱们弄来的大雨，他们没准早就完蛋了！竟然帮着这凤凰坑咱们，不能忍！他们不是怕凤凰吗，咱们就让他们看看，与其怕鸟，不如怕咱！”
然后扯着沈青藤，闹着打上门去。还给出馊主意，让把长青山拿出来，直接往他们的政治中心一扔，全他奶奶的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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