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你？”
以利亚看着孙灵修走进来，难掩兴奋，迫不及待的的开口道。
“上天还真是眷顾我！”
灼热的目光不断在孙灵修身上徘徊，让他有种奇异的不安。
“为什么这么说？”
审讯室顶棚的射灯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同步翻译，汉字和德文对仗工整的呈现着。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人是不存在的。没想到你竟然出现了！”
“我这种人？”
“呵呵，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以利亚将有些皱的衬衫领子拉好，修长的手指点在鬓上，笑容阴测。
“传统的提问游戏，我们轮流提问，互相回答。至于说的是不是实话，就看彼此的信任。要是一方觉得对方在说谎，那就可以终止问答。怎么样，很公平吧？”
“能给我一个玩这游戏的理由吗？”
“哎呀，你们这些人！总是在机会面前畏缩不前！现在的情形是我的每一个回答都至关重要不是吗？”
孙灵修看了眼一旁的亨利探长，可没有得到任何帮助。
“给你个优待，你先！”
该问什么？
这种提问游戏有什么意义吗？
“额，你是凶手吗？”
“呵呵！这种问题不觉得很无聊吗？谁不是凶手呢？谁不是靠杀戮他人存活下来的？只不过用了不同的杀戮形式，目标也各不相同罢了！”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问的明明是……”
“到我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说谎对吧！”
以利亚在自己的头发上弹动着。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陌生人之间最常问的，就勉强算我一个问题吧！”
这种问题……
有什么目的吗？出去以后报复我？
可我马上就回国了……
而且他现在的状态……
孙灵修本以为会是什么难题，至少也可能是凶手关心的问题。
可从这问题看来，以利亚似乎对自己更感兴趣……
刚刚全面代入凶手视角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让孙灵修有些发虚的感觉。
尽管脑子有些混乱，敏锐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
没有恶意！
甚至是有一种信仰得显的虔诚感！
如果说刚才和亨利对话的以利亚是一个魔王，那现在的他完全转变成了一个朝圣者！
为什么？
“孙灵修，演员。”
“让我看看。汉字啊！真是美丽的东西！是这么念吗？有什么寓意吗？”
以利亚口中生涩的反复念着孙灵修的名字。
“你这是下一个问题！”
不甘示弱的也主动终止了回答，尽管这么做并没有什么效果。
“你怎么知道鉴定时没用你的心音档案？或者说你对自己的心音档案做了什么？”
“真是赖皮啊！没关系，就当我买一送一好了。
我做了加密，如果不是我本人用密语开启权限，警方那套自动开启权限的功能只能启动病毒。得到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总之是不可能鉴定成功的。”
以利亚诡秘的笑了笑：
“要不是我们还在游戏中，我一定要在后面加上几句话。不过现在还不是终止游戏的时候。
提问：你是亲身代入体验时时鉴定的，还是事先录好然后后期调的？”
“要是修改一下就能鉴定成功，那也不可能得到法律承认了！”
孙灵修不明白以利亚问的这些问题到底有什么用。
似乎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拖延时间吗？
那也不必非要见自己……
“你那个开启权限的密语是什么？”
“这么着急？这个问题我想暂时先放一放，等你离开这里时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我保证会告诉你，换个问题，算免费送你的，不消耗提问权！”
探长走到孙灵修身旁，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吧。嗯……”
突然有些茫然。
这个所谓的游戏一直不在掌握。
就目的性而言，己方的目的很明显，所以对方很轻易就能做好防范。
而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依然不得而知，两轮提问都围绕着自己，却又不像是有什么恶意打算。
“不知道问什么？那我先问一个，也许对你有点启发！”
以利亚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在那部片子里感受到了什么？”
“凶手很矛盾。既有浓烈的爱，那种真挚完全不像是伪装。可同样还有恐惧和恨。
我不知道为什么同时出现这样的情绪，很微妙，隐藏的很深。
尤其是在爬祭坛之前的路上尤为明显。
我猜那段时间凶手一定回想起了什么让他爱恨交织的人吧！可为什么会恐惧呢？”
说起心音影片来孙灵修不知不觉打开了话匣子。
每次观影，尤其是质量上乘的影片，都会带给他极大的感触。
“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猛然意识到现在不是探讨影片的时候，孙灵修马上反问了出来。
以利亚看着面前的翻译，竟然开始发抖，手指也停止了一切动作。
“嘿嘿嘿，你啊！”
浅褐色的眼睛直视着，那清秀朗逸的影子填满了所有。
“将会成为神！”
亨利眉头紧锁。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走向了不可知的地带。
神？
是隐喻还是……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神和魔鬼的区别吗？”
没有等待，以利亚自顾自的解说着，仿佛身在一处恢宏的讲堂，语气激昂慷慨。
顺滑的德语竟也有了点常见的硬朗。
“魔鬼还要靠各种物质、条件，诱惑、胁迫，最终只是让世间本就恶的人得到本该得到的结果。
说到底对世界有什么益处呢？做到最好也只是回归了原本的设定而已！
做的工作完全称不上艺术！
哪怕用的手段再美再富有创造力，最终成就从根本上就被限制住了。
而神……”
这双浅褐泛着猩红，如同熊熊之火，将孙灵修团团围住。
犹如涅槃时灼灼的凤凰！
“那是让人们主动追随，主动奉献一切的，伟大的艺术！
只有神才有能力改变命运的设定，能让恶的变善，让好人做恶，让一切渺小的个体归于伟力！”
“我们该走了！回去准备破解密语，他现在简直是疯了！”
亨利见以利亚已然陷入狂热，决定终止这次见面。
“你会成为神的！
能通过我的影片了解我的一切！
你一定会成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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