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城指着前面的烂茅草屋,忍不住惊恐的问道:“三爷,这是我的房子吗?”
傅智仁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你的房子,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以前的傅家老宅现在是田改组和农运会的工作人员住的地方,那就不要指望了?”
傅一城看到茅草屋都是洞,现在五月天的,虽然不怕冷,可是茅草屋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家具了,连床都没有,吃饭的锅碗瓢盆水壶茶杯之类的更别说了,就在烂泥地上铺了一些烂稻草,难道这就能住人了?就算以前的牛棚也比这个条件好吧?
傅一城恐惧的问道:“这个怎么住啊?”
傅智仁无奈说道:“农运会的领导说了,你是土主出身,以前锦衣玉食,大鱼大肉习惯了,以后要充分体现劳动人民的艰苦,给你一个回到劳动人民队伍里面来的机会,否者你连这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傅一城不信的说道:“还能比这个更惨吗?”
傅智仁提醒的说道:“你四爷,七爷,九爷,十二爷,十三爷他们一家人,连个容身住处都没有,天天晚上在牛羊挤在一起呢,你爹是土主,你不是土主,你只是土主的儿子,所以才有这个待遇,否者你只能牛圈或者羊圈住了。”
傅一城惊恐的问道:“真的假的?这也太狠了吧?有这么大仇恨吗?”
傅智仁叹气的说道:“有没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我不知道,不过这是我们傅家的命运,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各自的命运,你好之为之吧,吃饭的时候不用担心,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傅一城没有好意思开口问,想问问傅智仁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命运,怎么那么多爷爷辈的,就好像傅智仁最近自在啊。
智字辈的兄弟十三个,当初分家都分了土,就算傅家是大土主,可是十三个儿子这一分,就成了小土主。
可是各个兄弟之间情况不一样,有的兄弟等到儿子大了,果断的分家了,一旦分家的话,自己名下的土就少了,划分成分的都是根据名下的土的数量有直接关系。
所以傅家十三个智之辈的老家伙,有的土主,有的是富农,有的还是中农,有的还是贫农,就这样搞笑的事情。
傅智仁划分成分的时候成了下中土,因为他名下只有一亩田的菜园,农忙的时候去给几个儿子帮忙,然后儿子给点粮食给他。
按照上面土改的标准:
雇农:就算一无所有,就算依靠出卖劳动力来生活;
贫农:没有土地,依靠租种别人的土地来生活;
下中农:有一点土地,种地为生,偶尔帮别人打打工;
平中农:有自己的土地,可以满足自己的生活;
上中农:有自己的土地,生活比较富足,没有雇工;
富农:有自己的土地,生活富足,有长工或者短工帮忙;
地主:有很多土地,依靠出租土地生活,家里有雇工和佣人;
傅智仁属于出卖劳动力的来生活的人群,要不是有一亩菜园的话,傅智仁就是完全的一无所有,那就是最贫农。
那些没有分家的老头,算是把儿子都坑惨了,这种划分成分基本都是一刀切,只要名下的土的数量多,就算你的儿子再多,只要你没有分家,那你就倒霉了。
所以智之辈的那些人,有的是土主,有的是富农,只有那些已经分家了的儿子,他们才是中农。
没有分家的智之辈那些老家伙,虽然儿子比较多,可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每次农忙的时候,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都会雇佣几个人过来帮忙,可是一旦雇人的话,那性质就变了,那就是富农。
而且没有分家的时候,很多人干活都是出工不出来,能偷懒都偷懒,谁那个时候兄弟比较多呢,兄弟多了就不团结了,虽然老家伙累的要死,可是儿子之间相互墨迹,干活都在偷懒,田多的人家,都会忍不住雇佣几个短工。
可是分家的那些人儿子,对自己的地里的活计,都是非常认真,哪里还舍得偷懒啊,都是亲戚相互帮忙,亲戚之间帮忙,那不算雇佣,所以都是中农。
所以同样是傅家的老兄弟,有的赖人,田地都分的干干净净,指望儿子养活的,比如是二爷傅智孝,那就是雇农,因为他穷的一无所有啊,一点土地都没有,农忙的时候给几个儿子帮帮忙,完全属于依靠出卖劳动力来生活的雇农。
智之辈的几个老家伙,只要的想的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那种,早点放手,把名下的田地分一分,那基本没有土主的资格。
可是还是有几个想不开的,心疼儿子的,不舍得儿子干活,一旦土地出租超出自己的耕种的部分,那么就要被套上了土主的成分。
四爷傅智义,家有两个儿子,可是小儿子进城做生意了,家里有只有一个儿子,又是一个懒儿子,不肯种田,所以把田土都出租出去了,超过自己种的田土,结果被打上土主的标签,现在一家人经常被拉出去批斗,自己的大院也被抄家没收了。
傅一城也是同样的命运,摊上一个懒鬼老爹,就是三百亩多土,为了讲究排场,全部出租出去,而且家里还有长工短工,好吃懒做排在第一,结果遇到事情,两条腿跑的飞快,投奔自己的二弟去了,还卷走了一部分族产,搞得傅一城没法做人了。
人跑了债不消,房子还是被没收,田土也被没收,还连累傅一城背着土主崽子的称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傅一城坐在草棚子面前发呆呢,这个日子怎么过啊?住的地方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好像也没有,怎么过的这么惨啊?
傅一城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干么非要回去做什么钉子户,这下子了,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年代,一无所谓,怎么办啊?
如果要是做梦,就快点醒过来吧,傅一城狠狠的揪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真疼啊。
“大家快来看啊,土主的小崽子在哭呢?”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几个毛孩子,有的直接关着,有的身上套个布袋,苦大仇恨的看着傅一城呢?
傅一城气愤吼道:“给我滚?”
“哎呦,土主家的崽子脾气大了,看老子来打到土主家的小崽子,知道劳动人民的强大的战斗力。”一个十几岁的泥娃娃,嚣张的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傅一城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才十岁的孩子,估计还打过这个泥娃娃呢,不过傅一城也不怂,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打架呢,谁怕谁啊?
傅一城清清楚楚看到那个泥娃娃的一举一动,轻松用手一挡,然后直接一脚,踹到那个泥娃娃的腹部,那个泥娃娃城里滚皮球了,一边滚一边哇哇的直叫呢。
其他几个野孩子,没有想到傅一城干还手,一哄而上的说道:“揍他G日的,打死他,打死他也是为民除害。”
傅一城看到一帮野孩子冲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不管打得赢打不赢,打死一个算一个,这个该死的世道,就连泥娃娃和野孩子都来欺负人,老子和你们拼了。
傅一城小看了自己的战斗力,自己脑袋那个破珠子不自觉的运转起来,不但可以加快傅一城的动作,还能减缓那帮野孩子的动作,傅一城就像一个高手一样,一拳一脚一耳光,直接把几个野孩子全部干倒。
傅一城也不客气,敌人都打上门了,自己狠狠的抽,抽的那些野孩子跪地求饶,保证再也不敢过来了。
“码的,土主的小崽子居然敢欺负劳动人民,这还得了,这不是武装反抗人民群众吗?”马上有个粗壮的声音吼了起来,直接向着傅一城冲过来,狠狠的一脚向着傅一城踹过来。
傅一城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淳朴善良的大叔,居然这么凶狠,急忙挥手一担,傅一城的小胳膊小手,哪里挡得住长期干活庄稼人的力量,顿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移位,身体不由自主的倒着飞出去。
“轰”的一下摔在地下,全身跟散了架一样。
那个中年汉子狠狠说道:“没有东西,都给老子爬起来,却给我打,打死拉倒。”
“住手。”有人大声吼道,原来是傅智仁过来了,好像是给傅一城送饭,看到傅一城被打了,急忙吼道:“罗先义,你想干么啊?”
罗先义看到是傅智仁,不以为然的说道:“地主家的小崽子,打了贫下中农的孩子,这可是原则问题?”
傅智仁冷哼的说道:“原则问题?你当我瞎子啊,明明是你们一帮人欺负一城,小的打不过老的上,罗先义,你丢人不?”
罗先义不甘心的说道:“三叔,虽然你也是姓傅,你是贫下中农,你不能站着地主的立场啊?”
傅智仁狠狠说道:“别给老子讲那么多没用的,当初要傅家救助你一家人,你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罗先义不屑的说道:“什么傅家救助?那是我们劳动人民的粮食,被傅家剥削走了,三叔,你的立场非常有问题啊?”
傅智仁冷笑说道:“我的立场再有问题,至少不会以大欺小,罗先义,你真够有出息的,你把你们老罗家的人丢光了。”
罗先义不甘心的说道:“对于土主阶级,不用讲情面。”
傅智仁提醒的说道:“一城不是土主,只是土主的儿子,你可不要乱带帽子。还有你要记住,你以前也吃土主粮食的人。”
罗先义狡辩的说道:“土主的粮食属于劳动人民,我也是劳动人民,我吃自己的粮食天经地义。三叔,你的立场很有问题。”
傅智仁狠狠的骂道:“滚,老子的立场轮得到上来说?”
罗先义自己可是斗不过傅智仁,气呼呼的跑开了,傅智仁和大队支书赵柯化的关系比较好,和副书记赵德田关系也不错,和镇上的领导关系也不错,所以罗先义可惹不起他。
傅学仁扶起傅一城,关心的问道:“刚才那一脚很重,你没事吧。”
傅一城能有什么事情,虽然挨了一脚,受了重伤,可是珠子里面有神奇的能力,逆转了自己的身体,瞬间复原,一点事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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