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亘、姜攸这一去渷京,三军用命,良将谋臣相助,打下一片基业,奠定了启公之威名。
而当今天下形势不得不在此概述一番,犹以北方为重。
大瑧朝298年三月初,牧奴人各部齐聚靖安城,可汗拓风辽站在靖安北面城楼,望着城下十五万铮铮铁骑,不久将越过这道阻挡了牧奴人数百年的大山横岭,横扫中州,饮马炎江,凌云壮志便从此地一步一步实现,而他将成为牧奴人历史上最伟大的可汗。
拓风辽身姿伟岸挺拔,目视城下,铁骑一眼望不了头,紧咬牙根深吸了一口气,拨出腰中弯刀,高举前方大声说道:“牧奴勇士们,今日以靖安城为始,尔等随本汗翻过这阻挡了牧奴人数百年的横岭,马踏中州,入主渷京,让中州人臣服在牧奴脚下,全部都成为大牧奴的奴隶,尔等可愿意随本汗去开拓牧奴人几百年未完成的大业,在大牧奴历史上写下前所未有的壮举。”
“愿为可汗之鞭,马踏中州,入主渷京。”牧奴人纷纷拨出腰刀,举着各式武器,爆发出山呼海啸,地动山摇的喊呼声,声势雄壮,气吞山河,方圆百里可闻。
“哈哈......”看着牧奴健儿的回应,拓风辽很是满意,大笑不停,发白的脸庞微微泛红,勇士们气势如虹,这一路南下必定势如竹破,所向披靡。
“可汗,赫蓝雄的使者来了。”长芦生在拓风辽身后拜道。
“带上来。”
“是,可汗。”
一位体形矮胖的黑袍高冠男子来到拓风辽跟前,伏地而拜,纳头说道:“臣殷先拜见可汗陛下。”
拓风辽不怒自威,紧盯着殷先道:“来使自称臣,想必赫蓝雄已奉本汗为尊,想必我大牧奴借道虎口关一事,你主子也没有异议了,尔等何时开关放行?”
“回可汗陛下,平阳王以牧奴国为宗主,必为可汗前驱,可是北原城以北还有姜彧数万大军,前阵子还攻下了定州,兵临北原,我主遂恳请可汗出兵袭后,攻打云峰口和万柳城,与我主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姜彧,届时我主必定大开横岭各关,任由可汗铁骑南下。”殷先战战兢兢说完赫蓝雄将待给他的一番话,微微抬头偷偷瞄了一眼拓风辽。
“哈哈哈哈。”拓风辽转身不再理会殷先,而他右肩上的雪鹰双眼如电直视殷先,鹰嘴如钩,锋利如刀的鹰爪,让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雪鹰,它便是你的食物。”拓风辽望着城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冷冷吐出数字。
“不要,可汗陛下,啊......”一声凄厉瘆人的惨呼,瑟瑟发抖的殷先手捂着双眼,鲜血从指綘间流出,滴答滴答落在胸前衣襟上,而雪鹰将两颗眼珠吞下后兀自不满足,再次扑向猎物,用那锋利如钩的鹰嘴对着殷先的脖子狠狠啄了下去。
“咕噜...呼哧...唔...”一阵勿囵吞枣般,只见殷先坐在地上,张大着嘴巴想喊却喊不出声,双眼成两个血窟窿阴森恐怖,他一手抓住汩汩冒着鲜血的脖颈,另一只手拼命在眼前阻挡,挥舞,没过多久便向后倒下,身子不停抽搐,嘴里咕噜几下,便不再动弹。
“将这肮脏的牲畜扔下城喂鹰。”拓风辽将中州人比喻成牲口,引得旁边的牧奴人哈哈大笑,而早已见惯的长芦生脸上罕见的一抽,随即恢复如常。
“是,可汗。”左右早将殷先的尸体抬起从城上扔了下去,砰的一声落在草地上,而城下十几万牧奴人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十几只苍鹰扑上尸体,很快便将殷先尸体啄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而城墙上一滩殷红的血迹显得异常刺目。
赫蓝雄还总算有些骨气,没有让牧奴人顺虎口关南下,恼羞成怒的拓风辽不指望赫蓝雄了,带领拓风、白陀、铁狼等部,共计十万兵马,绕道数千里,直逼万柳城;同时命最喜爱的三儿子,未来可汗继承人拓风鹰,带领长狄等数十部落,合计五万铁骑,兵围云峰口,牵制姜彧兵马。
云峰口有羊崮镇守,姜彧又及时领军回师,任牧奴人如何攻打,云峰口稳如磐石,丝毫不受其影响。
而拓风辽经过二十日的长途奔袭,来到万柳城,本为草原部落的摩天海、摩仕禄兄弟立即投靠了牧奴人,为拓风辽的先锋,领军攻打万柳城。
万柳城乃羊牧的从子羊巍、羊牧副将雷骁共同镇守,雷骁本为羊牧副将,位高于羊巍,今却要受羊巍节制,心中颇有不服,是以万柳城守军号令难统,战力大打折扣;而牧奴人各部与摩氏兄弟昼夜攻城,异常猛烈,万柳城守军死伤无数,疲惫不堪,难以久抗,最终羊巍与雷骁合计,趁夜退回到万柳城以南七十里的揽月关。
万柳城失陷,牧奴人主力在东北边,姜彧领着援军连夜赶往揽月关,才稳定军心,没有被牧奴人乘势拿下,将牧奴人拒于横岭以东。
揽月关有姜彧亲自坐镇,羊巍与雷骁尽服,三军用命,上下一心,牧奴人在关下尸积如山,却不能踏进关隘半步,姜彧仅凭数万兵马,硬生生将牧奴人挡在横岭以北,让中州百姓避免了一场浩劫;牧奴人的野心没有得逞,将怒火发在了揽月关外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身上,关外居民惨遭牧奴人屠戮、迫害,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姜彧在北方领着兵马与牧奴人缠斗正酣,而赫蓝雄定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以“美髯将军”晁渊为先锋,领着数万精兵,号称十万,向定州杀来。
古沧坚壁清野,据城而守,在定州城与赫蓝雄杀得难解难分,古沧统军有方,精于守城,虽然赫蓝雄兵多将广,气势汹汹,可还是不能奈何古沧,双方便在定州城下,呈胶着之势。
北方战火纷纭,百姓纷纷逃离家园,躲避战乱,原本人烟稀少的北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西贺洲的厉招以皇甫蓁为将,领兵四万往西北,平定自号为陇王的陇上郡太守芶亢,屡有斩获,很快兵临陇上城;夜狼人自叛乱起,先帝嬴昙虽命厉招、端沐逊领兵征讨,初时大败夜狼人,正要乘胜追击时,正逢嬴昙身死,朝中混乱,不得以厉招、端沐逊只能息兵回师;而夜狼人得到喘息,实力逐渐壮大,趁机攻下西贺洲南部大片土地,厉招立嬴昀为帝,在西贺州以皇甫氏为首的士族拥护下,稳固了西贺洲首府西华城等周边地盘,便放眼西贺洲南边,遂命胞弟厉俊为将,领军五万往西南,平定夜狼人。
南部洲端沐钦拜别姬亘、姜攸后,领军回到昌阳郡,休整七日,又继续往北,攻打岳陵郡伏怐;而伏怐不甘心被端沐氏剿灭,早以连络其他割据势力,还有夜狼人联合对抗端沐钦大军,联军便在岳陵郡与端沐钦对峙,双方僵持不下。
东瀚洲,自澶河大败之后,独孤羽领军退至半路,又闻粮草悉数被毁,一气之下口吐鲜血,卧病不起,太尉庹宽只得将太子殿下放于萧州静养;未过半月,东瀚洲濒临大海的鸥陵郡太守嵇寿受端沐修蛊惑起兵反了独孤氏,被南帝封为鸥王。
嵇寿造反,东瀚洲震动,临近的宁国都城宁州,皇帝独孤鸿闻讯大惊,急书萧州独孤羽,命其前来救驾。
重病中的独孤羽闻鸥陵郡造反,额头见汗,病瞬间好了一半,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当即下令,让古湛领军守住炎江沿岸一线,防止端沐军渡江北上;接着命萧王独孤皋镇守萧州,以庹宽为辅,然后派庞严为大将,卢会为谋,领军一万前往平叛,他自领两万大军于后。
中州大地,烽烟四起,如火如荼。
话说姬亘、姜攸领着二万五千兵马往渷京方向而来,出启县不到十里,便命窦超为将,郅玄为随军军师,臧青、佟锴、郦其为副将,剡造为随军向导,领军一万往正西夺取渷京以东最后一道屏障庸阳城。
而姬亘、姜攸自领众将,三千破阵营,合计一万五千人,奇袭敖仓,与窦超相约在渷京城下汇合。
敖仓,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天下第一大粮仓,整个中神洲都要靠此仓粮食供应,而大军出征,也是先从敖仓拨粮。三百年前,嬴昊攻打渷京时,让麾下大将姬恒率精骑七千,绕道奇袭拿下了敖仓,而致使渷京绝望,城中军民混乱,嬴昊一战克之。
固此,要想攻下渷京,必先取敖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先有羊牧出征带走大半粮草,而各洲却没能及时补上,接着禇瑁的造反,麾下山贼而成的军队,早将敖仓抢掠大半,等禇瑁反应过来派人接管敖仓,粮食已所剩无几,勉强还能支撑渷京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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