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独孤紫绮眼噙着泪花望了望渷京方向,眼藏恨意转身离去,她心里的痛无人理解,当初荒芜已久的心被姬亘轰然闯进来,令独孤紫绮禁锢了十六年的心扉为姬亘而开;可是任她如何为他付出,冒着背叛家族的大不违来到中神洲,而心爱的人却无动于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恋于君,君却薄情,爱如潮涌,难达彼岸,最终落得个遍体鳞伤,爱而不得;缘起缘灭,犹如刹那烟火,美好的那一刻如此的短暂,为情而生,为情而伤,这一转身,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可是她放不下,至少现在她心里满是由爱而生的无尽恨意,与姬亘初识的情景还浮现在眼前,想起姬亘对她的决绝,对她的不肖,平生从未受到如此奇耻大辱的独孤紫绮,而且还是当着姜月娥的面羞辱于她,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看见姬亘与姜月娥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独孤紫绮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我得不到的男人,就算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我要让姬亘后悔终生,跪着求我饶恕于他,哈哈哈......。
独孤紫绮满腹心事,失魂落魄的慢慢往前走去,姬鹏还想说什么,却被端沐钦打断:“姬鹏回去吧,青云公主由我护送到萧州,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等我将青云公主送到东瀚,自会去见他和贤兄。”经此一事,遇上了独孤紫绮,端沐钦心中已想好,将独孤紫绮送到东瀚地界,再折回到渷京,今次如果不和这两位好兄弟好好聚聚,他怕今生难有机会再举杯痛饮,往后余生各为其主,只能沙场兵戈相见。
“那就有劳殿下了。”有端沐钦护送独孤紫绮回萧州,再好不过了,姬鹏朝端沐钦长长一拜,算是谢过。
端沐钦刚要转身,瞧见姬鹏身后自始自终纹丝不动,如铁塔般的遮面骑士,心中暗自喝采,暗忖:这姬亘好手段,短短数月便训练出这样一支铁骑,真是不可小觎。
端沐钦眼珠一转,眼里充满狡黠,随即恢复如常,朝姬鹏笑道:“姬鹏,你身后这些甲士,颇为雄壮勇猛,不知是出自于哪位英雄之手?”
姬鹏闻言迟疑了一下,想到端沐钦曾千里驰援,与启公乃生死兄弟,无疑有他,爽口答道:“这是启公于三军之中千里挑一,而训练的龙卫骑,仅有八百骑,人数虽少,足可抵挡一军。”
八百便可抵挡一军,虽有些夸大,但是闻此战力,端沐钦还是颇有些诧异,这恐怖战力让他手下玄甲军相形见拙。端沐钦心里难以平静,相比起数月前,如今的姬亘势力大增,麾下有十万之众,皆是精锐,而且手下猛将如云,智士成群,看来父王的合纵连横之策没错啊,趁渷京羽翼未丰之时,早日铲除,以免日后难以对付。
“殿下。”姬鹏打断了端沐钦的沉思。
“姬鹏,就此别过,日后再见。”端沐钦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与姬鹏匆匆告别,转身将马槊扔给端沐方,上马离去。
此槊珍贵无比,乃羊牧选用上等精铁,请军中锻造坊顶级大师所铸,一共锻造三柄,取名为龙吟、虎啸、凤鸣;端沐钦这柄最重,名曰龙吟,重约三十六斤,其余两柄在羊崮和窦超之手,分别是虎啸二十九斤,凤鸣二十七斤。
望着端沐钦离去,回味刚才的情景,姬鹏总感觉有何不妥,但又说不上来,想了良久也找不出头绪,所幸不去想,见端沐钦尾随在独孤紫绮身后,也就放下了心,转身往渷京向姬亘复命而去。
独孤紫绮一路伤心掩面,谁也不理,径自一个人往前,而端沐钦默默的跟在身后,离她约有五、六步之远,见到前面伤心落泪的倩影,楚楚可怜的神态;端沐钦心中莫名的一痛,是谁忍心去伤害她,还是如此美若天仙,不染尘埃的女子,无尽的爱怜如泉涌,真想上前将独孤紫绮紧紧搂入怀中,好好的呵护,疼爱。端沐钦不知道自己怎会对第一次见面的独孤紫绮生出的爱慕之心,难道就是大男人作风犯了,端沐钦摇了摇头,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爱上了前面的女子,为了她,他可以舍弃所有,只为能够陪伴于她身边,只要她开心,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而姬亘这个臭小子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引得如此娇滴滴的美人生气动怒,等我到了渷京,有你好看,可端沐钦忘了,这独孤紫绮的哥哥可是姬亘的大仇人,姬亘怎会与仇人之妹一起厮守一生?
后面的骑从离得更远,足有数十步,眼睁睁的看着端沐钦与独孤紫绮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涂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见主公对独孤紫绮一见倾心,傻傻跟在其后面,更是不停摇头,心中似有所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得助主公博得美人归,否则南部之祸只怕便在此女身上。
“你跟着我做甚?”见端沐钦一直在她身后跟了足有十里,独孤紫绮脚都走疼了,停下来在路边一块石头上休息,抬头望着端沐钦继续说道:“你的施救之恩我已谢过,日后我自会让大兄为其送上金银以做酬谢,你这跟着我身后是为了哪般?”
金银酬谢,端沐钦心里暗自一笑,我端沐钦岂是缺这些俗物之人,这位公主真是天真可爱。
见端沐钦不说话反笑,独孤紫绮再次蹙眉道:“你笑甚?可是在取笑我么?也是像我这样如此不自爱之人,跑到渷京自取其辱,也活该被人耻笑。”言语满是自嘲。
“公主言重了,我岂敢取笑,公主挣脱世俗的约束不远千里前来寻找真爱,如此敢爱敢恨令人敬佩,姬亘能得到公主的垂青,我很羡慕他,只能怪他无福消受美人恩,辜负了公主一往情深。”端沐钦一脸诚恳,双眼灼热直盯独孤紫绮。
一道火辣的目光射来,独孤紫绮双颊微晕将头撇向右侧,叹道:“你认识姬亘?”
“可曾听过澶河三杰?”
“没有。”独孤紫绮摇了摇头。
澶河三杰都没听过,看来这位公主真的不闻世事啊,端沐钦强压笑意,说道:“我叫端沐钦,乃南部朝庭闽王世子,十岁入渷京,便与姬亘、姜攸为伍,到现在已有十五载。”
“听姬鹏说,尔等乃是至交,亲如兄弟。”
“情同手足,休戚与共。”他们三人虽未结拜,但是自小一起长大,早已胜如兄弟,从禇瑁叛乱之时到端沐钦千里驰援启县,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可是如今各为其主,为了各自家族的前程,再也回不到少不更事,无忧无虑,相互嬉戏的岁月了,端沐深深一叹,随独孤紫绮一起望向渷京,那里有他的好兄弟,可是不久的将来却要兵刃相向。
“殿下因何事长叹。”独孤紫绮回首望着端沐钦,一张微黑的脸庞满是刚毅,整个人神采奕奕,健硕挺拔的身姿英气十足,独孤紫绮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似有所想。
“无事。”端沐钦脸色一正,转移话题继续道:“公主率真可爱,让人爱怜;公主这一路往东,在下正好要去萧州办事,所以想为公主保驾护航,护送一二。”
这人说话比姬亘还大胆,虽然没有姬亘俊美,但是也不讨嫌,他又救过于她,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有假,独孤紫绮竟没有拒绝他;可转念一想,前些日大兄还领军在鸥陵郡炎江边与南边端沐军打得不可开交,今这端沐钦却又来到萧州,这又是为哪般,难道是想害大兄?
“你去萧州做甚?”独孤紫绮有些好奇,还有些担心和戒备。
见独孤紫绮小心戒备的样子,端沐钦似有所悟,笑道:“我是受你大兄所邀,专程去萧州与他一晤。”
“此事当真?不是去加害我大兄?”
“哈哈,绝不有假,这是你大兄的手书,看看是否为真。”端沐钦被独孤紫绮逗得失声大笑,将独孤羽邀请端沐氏的文书递到了她的跟前。
文书字迹确实是出自于大兄手笔,但是独孤紫绮没有接过去,冒然查看别人的书信是不礼貌行为,就算此信是大兄所写,但也不行,从小的家教让她不允许擅自无礼为之,遂独孤紫绮翘着嘴巴说道:“姑且信你,如若是你有何不轨之心,我定叫大兄将你抓起来暴打一顿。”本来想说大卸八块的,感觉有些不妥,所以改成了暴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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