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楠一进来,马上躬身跪倒,“下官祁县知县柳楠见面徐大人。”
徐红马上搀起柳楠,“哎哟哟,柳大人,你我同朝为官,何必这么客气呢,快请坐,快请坐,来人呀,上茶。”
婢女送上茶侍立一旁,柳楠看了那个婢女一眼,又看了看徐红,徐红马上明白了,挥手让那婢女退下。
徐红有些歉意地说:“柳大人,刚才是一场误会,下人们没回明白说什么刘大人来要见我,问她哪个刘大人,她又说不清,我就说不见,没想到是柳大人你呀,你柳大人可是我们的祁县的父母官呀,我怎么能不见呢?”
柳楠当然明白是这位徐大人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小官,是那张状纸起了作用,不过她还是很客气地笑了笑,说道:“徐大人,要不是事关紧急,下官也不会来府上骚-扰徐大人。”
说着指了指桌上那张状纸。
徐红也看了看那张状纸,语气淡然地说:“柳大人,状子呢,我也看,不过是刁民欠钱想赖账嘛。”
柳楠幽幽一笑,“徐大人,要是牛魔王不来,下官也可以按刁民欠钱想来账处置,可是牛魔王来了,而且是专门奉旨来查侵田的,牛魔王可不是庞蓉和公主呀,徐大人。”
徐红出身豪门,根本就瞧不起出身小富之家的柳楠,但是现在她儿子的案子落在她的手里,又值牛峰要来查案,她不得不敷衍一下她。
而且,她也明白柳楠之所以来她这里一定是要她买她的账。
所以,徐红笑了笑,淡淡地说:“那就请柳大人周全一下此案,我心里是有数的。”
柳楠遇上了这个案子,对她而言可是升官发财的天赐良机。
她一听徐红这么轻描谈写的,心中大为不悦,不过,而且她故意把不悦的表情露在脸上,冷冷地说:“徐大人不把下官放在眼里无所谓,可是徐大人把牛魔王不放在眼里,恐怕就有所谓了。既然徐大人这么说,下官明白了,下官一定秉公办案,告辞了。”
徐红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慌了,虽说她看不起柳楠,但是也深知她的为人。
这个女人虽说年纪不大,但却是十分得贪婪、刁毒,有时候做事心狠手辣。
徐红站起来放缓了脸色,“柳大人,且慢!”
柳楠早知道徐红会叫住自己,她回过头问:“徐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下官的吗?”
徐红很客气地说:“柳大人,请先坐下,容我细细说来。”又向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呀,上好茶。”
外会伺候的婢女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又端了一壶上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徐红亲自替柳楠倒了杯茶,然后很客气地说道:“柳大人,你刚才说本官有没有把柳大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冤枉本官了,
本官虽说比你品级高一点,可是你毕竟是祁县的父母官呀,而且我又是祁县人,我的儿子常年在祁县生活,是你的治下之民,我怎么敢轻视柳大人你呢?”
柳楠见徐红服软了,心中暗喜,这才说道:“那徐大人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呀?”
徐红讪讪地说:“我当然是不希望我儿子出事,我那儿子呀从小就被我给惯坏了,现在长大了,我又有点管不了了。柳大人,这个案子,你一定不能让那个牛魔王知道呀。”
柳楠苦着脸,装作很为难地说:“徐大人,他是钦差,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一旦让他查出来我是非不分,制造冤案,弄不好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徐红知道柳楠这是跟自己讲条件的。
官场有规矩,一旦别的官替自己遮挡事情,周全麻烦,一定给予相应的回报的,不是给官就是给钱,再不就是给地。
徐红想了想,说道:“柳大人,本官也知道周全这事比较为难,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良田三十亩。”
徐红所给的三十亩地和柳楠想要的可差了不少,柳楠心里有些不满,马上一本正经地说道:“徐大人,我可是朝廷命官,这种事我可不敢做,这要是要杀头的。”
徐红听出来柳楠这是觉得自己给的价儿太低,又咬了咬牙然后说道:“柳大人你先别着急嘛,除了这三十亩地我再送你纹银五万两,这总可以了吧?”
柳楠沉默不语,似乎还是不满足,她看了徐红一眼,“徐大人,不妨跟你直说,下官并不怎么喜欢田地和银两,下官当这个七品知县已经有些年头了,下官想动一动,升一升,不知道徐大人能不能帮下官这个忙。”
听了柳楠的话,徐红的脸阴沉了下来。
一则是她给的地和钱已经不少了,可是这个柳楠还不知足,还想要官。
地和钱,徐红是可以给的,这官是最难的。
因为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四品官,而且只是个巡察使,虽说是个肥差,却不能轻易给人家官职。
她冷着脸说:“柳大人,这官嘛恐怕有些难了,本官不过是个巡察使,只是代天各地巡察,并无授官之权,所以,这升官的事嘛,恐怕本官办不到。”
柳楠似乎早就知道徐红会这么说,她淡淡地一笑,“徐大人办不到,徐大人的表妹柴丞相要提拔个小小的知府应该是非常容易的。”
柳楠这话不但把想要得到的官位明说了,而且口气还相当的坚决,似乎是不容还价。
徐红半晌不语。
柳楠又说:“徐大人,下官想,您的这位表妹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外甥掉到牛魔王的手里吧,这个牛魔王可是行伍出身,是个有名的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徐红听了柳楠的这番话,只得敷衍道:“好吧,如果柳大人真能帮我周全这件事,本官就给我表妹写一封信,给柳大人弄个知府。”
徐红的口气是敷衍的,说话的意味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柳楠还是非常得兴奋,马上向徐红拱拱手,“下官多谢徐大人了,放心,贵公子的案子,我一定周全的漂漂亮亮的。”
再说牛峰,他要在祁县查案子,又不想让当地的官员知道,不能住馆驿,他们这些人只好住进了一个大客栈。
他们刚刚住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牛峰带着这些部下来到楼下吃饭。
他们刚坐下,牛峰的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
牛峰让他坐在自己的桌子边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那侍卫说:“属下查清楚了,那个人叫徐季阳,湖州巡察使徐红的儿子。家里田地百万余亩,非常得有钱。”
牛峰皱起了眉头,“一个小小的四品巡察使就有这么多田地,真是……”
那个侍卫说:“她家不但有钱有势,还跟京城里的一个大官关系非常密切。”
牛峰问:“哪个大官呀?”
“丞相柴韶华,我查到这个徐红是柴韶华的表姐,两人是亲戚关系,有人说这百亩良田里有一部分还是徐红替柴家弄的。”
牛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正这里,牛峰无意间一看头,看见黄家母女相携着走了进来。
黄月儿也看见牛峰了,马上走过来向牛峰施了个万福礼,柔柔地说:“月儿给恩公请安了。”
牛峰摆摆手,“月儿姑娘不必客气,怎么,你们这也是要住店呀?”
月儿刚要说话,那黄婆给黄月儿使了个眼色,脸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牛峰说:“这位公子,我们是穷人,现在还欠着三百两的债呢,我们哪有钱住店呀,我们只是想进来讨口吃的,然后出去晚上找个桥洞里对付一晚就行了。”
牛峰不解地问:“不是给了你们十两银子吗,你们就花嘛。”
黄婆转了转眼珠,狡黠地说:“公子呀,那十两银子,我刚刚买了几副药,已经花光了,要是公子可怜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话,就再给我们个十两八两的,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再去住桥洞了。”
牛峰一听,转脸让石猛再给她们十两银子。
石猛并没给银子,而是直向牛峰眨眼睛,使眼色,牛峰没明白怎么回事。
那黄月儿却非常不高兴地对黄婆说:“妈,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都给了咱们十两了,咱这里还有八两多,怎么还要跟人家要钱呀,你还要不要……咱们又不是乞丐。”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牛峰点了下头,拉着黄婆就往外走,连饭也不吃了。
黄家母女走后,牛峰问石猛,“你刚才跟我使什么眼色呀?”
石猛小声地说:“大人,您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别什么人都给,这个婆子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贪货,你怎么还要给她钱呀?”
牛峰的眼睛本来没把十几两银子放在眼里,现在听石猛这么说这才有些醒悟,苦笑了一下,“无所谓啦,不过是十几两银子嘛。”
石猛说:“大人,我也不是说心疼您这十几两银子,只是咱们不能让人家当冤大头不是?”
另一个侍卫也跟着生气地说:“大人,石将军说得没错。大人,您说咱这好心好意帮她写状子替她告状,咱们这么帮她,她还想来讹您的银子,她还是个东西吗,我看咱们就不要帮她们打官司了,让她们爱谁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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