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女人用的手帕,上面绣着一枝梅花,梅花的上面还有一个“月”字。
牛峰认识这是黄月儿的手帕,当初还是黄月儿让他在上面画的梅花,写的字,然后由黄月儿自己绣的。
黄月儿的手帕怎么会在雪堆里呢?
这是不是黄月儿留下的线索呀?
牛峰正在借着月光细看,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狗叫的声音,以及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应该是柴府的家丁发现了什么,向这边跑来了。
牛峰一挥手,三个人一纵身跳上高墙出了院外,然后骑上马回府了。
牛峰回到屋里,自己点亮了灯。
以前,他一进屋黄月儿叫把灯点亮了,现在黄月儿不在了,牛峰觉得心里空涝涝的非常得难受。
他坐在灯下仔细地看那块手帕,突然,他在“月”字下面发现了一个写了一半的字。
这个字左边是个三点水,右边是一个鱼钩形状的笔划。
而且这个残字红红的,歪歪扭扭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血点儿,应该是黄月儿用血迹写下来的,但是因为时间紧迫,字没有写完,只写了个残字。
牛峰一阵的心痛,看样子黄月儿一定是出事了,非死即伤。
而且黄月儿在非常危急的时刻写下了这个残字,应该是给牛峰留下的的查找那些金银珠宝和账册的线索。
可是这个字是个什么字呢?
牛峰用手指在上面划着,写了半天也没写出来是什么字。
黄月儿写字不按正常的笔划,乱写一气,所以,很难判断这个到底是什么字。
牛峰气得把手帕往桌子上一拍,叫了声,“来人呀!”
外面值夜的一个营员走了进来,一拱手,“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石猛给我叫来。”
“是,大人。”
不大一会儿,一脸疲惫之色的石猛从外面走了进来。
牛峰问他,“怎么样,月儿找到了吗?”
石猛摇摇头,“大人,能找的地方我都找到了,一个也不找到,不知道是不是……”
石猛不敢往下说。
牛峰说:“行了,找不到暂时别走了,你得去办另一件要紧的差事。”
“大人请吩咐。”
“咱们得想个办法把冯紫烟给抓起来。”
“抓她,什么由头呀?”
牛峰看了石猛一眼,“我们是查什么案子来的?”
“官员侵田,贪污呀。”
“对吧,就说她侵田、贪污。”
“可是,大人据我所知冯大人她没有侵田,也没有贪污。”
“没有吗,没有就让她有嘛,栽赃你不会吗?”
“栽赃?”石猛十分意外地看着牛峰,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按常理。
牛峰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没时间等她了,我本来想放她一马,就是因为我心慈手软,把月儿给害了,是她,自寻死路,我也没办法。”
“可是,大人,我们怎么栽赃她呀?”
“很简单吗,你去找几个我们以前查过的官员,让她们把手中的田地说成是冯紫烟的,再说自己送了她几十万两银子,不就人证物证俱在了吗?”
石猛点点头,“属下明白了,属下马上去办。”
牛峰咬牙切齿地说道:“要快,明天早上我就要抓这个狗官,我要把她碎尸万段!”
石猛刚要走,牛峰叫住他,“等一下,你马上叫人连夜去把祁县知县柳楠给我叫来。”
“是,大人,我马上安排人叫去。”
天都快亮了,柳楠来了,一进门就拱手施礼。
牛峰摆了摆手,“行了,不必多礼,柳大人请坐。”
柳楠道:“钦差大人在,哪有下官的座。”
牛峰上前拍了拍柳楠的肩膀,“柳大人,我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要和你商量,所以,你得坐下来听,坐吧。”
柳楠这才欠了半个屁股坐下。
牛峰直截了当地说:“柳大人,你想不想当湖州知府呀?”
柳楠愣了一下,“大人,下官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本钦差奉旨办差,有便宜行事之权,我现在查到湖州知府冯紫烟侵田、贪污,罪大恶极,我想着一旦把她给抓了,或者杀了,湖州知府这个位子也不能空着,我想来想去,觉得柳大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才连夜把你找来商量,你不愿意呀?”
在官场上行走,可能有不想发财的,但是绝对没有不想升官的,柳楠一直就想升官,可是她苦于没有背景,现在这个钦差说要升自己的官,让自己当湖州知府,她当然乐意。
不过,她非常得聪明,她知道,牛峰连夜把她叫来,要升她的官,必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她帮忙。
也就是说:这个官不是那么好升的,不知要替这位钦差大人做什么难办的事。
所以,柳楠犹豫了一下,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钦差大人,哪有不愿意升官的,只是……不知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呀,是的话,大人只管吩咐,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牛峰重重地一拍桌子,“好一个万死不辞,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本钦差法办了冯紫烟,你就马上署理湖州知府,我会马上给朝廷上折子,让你实授此职。”
说完,牛峰把柳楠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地跟她说了一遍自己的“奸计”。
第二天一大早,冯紫烟正在屋里准备出去,石猛带着七八个飞鹰营营员闯了进来。
冯紫烟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有些惶然地问道:“石将军,你这是……”
石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高声喊喝:“查湖州知府侵占良田六十万亩,银三十万两,奉钦差大人钧旨,捉你归案,来人呀,把她官帽摘下,官服扒下,抓起来!”
几个营员上前就把冯紫烟的官帽给摘下来,官服给扒下来。
冯紫烟都傻了,她拼命挣扎,“石将军,你们怎么回事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侵田,贪污了?”
石猛瞪了她一眼,“搞没搞错,你心里明白。我告诉你呀,头上三尺有神灵,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带走!”
几个营员把冯紫烟推推搡搡地推到了大堂,只见牛峰坐在大堂之下冷冷地盯着冯紫烟,两旁站立的全是气势汹汹,虎视眈眈的飞鹰营营员。
下面还跪着一个人。
冯紫烟一看,是原来的湖州判官费南多。
后面的两个营员喝了一声,“跪下!”把冯紫烟按跪在地上。
冯紫烟不服气地把头一抬,大声地问:“牛大人,下官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下官?”
牛峰鼻子冷哼了一声,一指跪在旁边的费南多,“费南多,你说说冯紫烟犯了什么罪呀?”
费南多就一五一十地把石猛教给他怎么说的“冯紫烟如何让他帮着侵田,把贪污来的三十万两银子放在他家的事”说了一遍。
费南多所说的田产和银两都是分自己侵占,贪墨的,石猛告诉他,就说这些东西是冯紫烟的,他就可以免罪。
费南多当然愿意把这些罪责栽赃到冯紫烟身上,这样自己没什么事了。
所以,他说得非常像真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冯紫烟都气疯了,“栽赃,这是栽赃陷害!”
牛峰问:“冯紫烟,你说费大人栽赃陷害你,那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呀,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这句话把冯紫烟给说愣了。
她和费南多之前不但没有什么过节,而且关系还非常好。
她无奈地摇摇头,“我和他没什么关节。”
“这就怪了,你和他没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你呀,他为什么不栽赃陷害别人呀?”
“这……这下官也不知道,反正那些田产和银子不是我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大人不要听他一面之辞。大人满湖州打听打听,我冯紫烟是有名的清官,穷官,什么时候侵过田,什么时候纳过贿?”
牛峰幽幽地说:“你没侵过田,纳过贿,那你有没有杀过人呀?”
“杀人?”冯紫烟愣住了,“我一个文弱书生,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呢?”
牛峰神情诡异地点了下头,一拍惊堂木,“柳大人何在?”
柳楠早就等在堂下,一听牛峰叫她,马上走了进来,向牛峰一拱手,“下官祁县知县柳楠见过钦差大人。”
牛峰点了点头,“柳大人来湖州有什么话要说吗?”
柳楠从袖子里掏出昨天晚上连夜写好的一份证词,“下官检举湖州知府冯紫烟用毒针杀死商人关月明,杀人灭口,阻碍钦差大人办案。”
说着把证词递了上去。
冯紫烟一听,完全傻掉了。
牛峰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那张证词,“柳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冯紫烟用毒针杀死关月明,杀人灭口,阻碍本钦差办案的呀?”
“是下官和她饮酒时,她喝醉了,亲口对我说的,而且带给了下官一枚针炫耀,这就是那枚毒针,请大人明查。”
说着用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布袋子递了上去。
这枚毒针是牛峰给柳楠的。
牛峰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叫来旁边的一个书吏,“你看看,这枚针和关月明中的那枚针是不是一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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