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峰连忙摆手示意,“二当家的,小声点儿,外面有人呢,小心隔墙有耳,让大当家听了去,可了不得。”
“去他娘的,我才不怕他呢,要是没有我,他早就死了,还能在这里称王称霸?牛掌柜的,我跟你说,我要是想夺他的位,简直是易如反掌。”
牛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二当家的,你用了我的药,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起来了,三个月内包好。”
古道济一把拉住牛峰的手,“牛掌柜的,我想跟你结拜成异性兄弟,你愿意吗?”
牛峰不肯和一个土匪结拜,所以,他连连摆手,貌似客气地说:“二当家的,我一个做小买卖的,怎么敢跟二当家你的结拜兄弟呢,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古道济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主动向牛峰提出结拜的要求,可是,看得出来牛峰似乎并不愿意,他不禁有些恼火,讪讪地问:“牛掌柜的不肯跟我结拜难道是瞧不起我是个土匪,还是看我现在在云霞山失势了?”
牛峰见古道济一脸的不爽表情,无奈地摆摆手,“二当家的千万不要这么想,我也不过是个做小买卖的,大家都是行走江湖混口饭吃,谁能瞧不起谁呀?行了,既然二当家的诚意要与我结拜,那我就和二当家的结拜好了。”
古道济见牛峰答应了,马上向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呀。”
负责侍候他的一个小喽罗从里屋走了进来,问道:“二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呀?”
古道济指了指他,“我要和牛掌柜的结拜为异姓兄弟,你去准备些结拜用的东西,我们俩马上要结拜。”
小喽罗点头出去准备了。
古道济用过药之后,身体大好,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纸笔写好了兰谱,又让牛峰写了兰谱,两人交换了兰谱。
牛峰给他的是一个叫“牛去病”的假兰谱。
不大一会儿,那个小喽啰把结拜需要的一些东西拿了进来,摆上香案,点上火烛,扶着古道济和牛峰在香案前结拜了。
结拜之后,小喽罗把古道济搀扶了起来,古道济推开他,非常真诚地对牛峰说:“兄弟,我比你大三岁,我以后就是你哥哥了,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
牛峰点了点头,拱手道:“兄弟给哥哥行礼了。”
之后又说:“哥哥,按说呢,咱们哥俩结拜,当兄弟的应该给你送几件见面礼,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兄弟我身陷囹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请哥哥多多海涵。”
说着又满脸歉意地深深一躬。
古道济马上扶起了他,说道:“兄弟,你是不是非常想离开云霞山回云呀?”
牛峰苦笑道:“要是别人,我就不说实话了,可是,现在你是我哥哥,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我现在真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古道济点了点头,“好,既然兄弟我诚心对哥哥我,哥哥也给你交个实底,一有机会,我一定送你下山。”
牛峰心头暗喜:终于可以龙回大海了。
几天后,古道济因为牛峰天天给换药,还服了些内用药,他的伤势非常快地好转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话说这一天,有达通天安排在越州的眼线传来消息说这个月初九,也就是后天,越州要向京城送一百五十万两的税银。
达通天收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
云霞山三万余众,整天人吃马喂需要大量银粮的消耗,最近一段时间山寨也没有什么大买卖,加上给了牛峰那么多银子,现在山寨几乎是空的,已经没有多少钱可以支撑了。
这些土匪就是这样,你有钱有酒有肉吃,他们跟着你干,一旦你没钱了,他们马上会悄悄地溜掉。
达通天虽说粗莽,当然知道“无钱不聚人”的道理,所以,他马上招集山寨所有的大小头目开会,研究怎么抢税银的事。
达通天信心满满地说:“越州城可以派出的兵马绝大多数都是一些训练不足,老弱病残的兵,而我们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山下传来的消息说押送税银的不过四百个兵勇,我们只要派五百个兄弟去,保证会满载而归。”
众头目一听,一个个都兴奋得撸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票。
但是,刚刚伤势有些好转的古道济却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他对达通天说:“大当家的,往年越州往京城里押送税银都是在年末,现在才九月份,他们怎么会提前三个月送税银呢,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圈套呀?”
达通天满脸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二当家的,你这个人呀,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小心,疑心太重。我们马上要和越州开战了,需要大量的银子,可是现在我们又没有太多的银子,这次正是他们给我们送银了来了。”
其实,这个消息真是赵子砚和蓝翔商量后为了救牛峰设下的一个圈套,派人到处散布消息说马上要往京城送税银,他们的计划是以所谓的“税银”为诱饵,引云霞山的土匪们出来,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自从牛峰被扣在云霞山之后,石猛等飞鹰营这些人都疯了,几次要冲上山抢人,都被赵子砚压住了。
赵子砚跟石猛这些人说,“云霞山的匪徒有三万余人,你们不到一百人,就算你们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呀。”
一个营员说:“公主,我们不管,只要是能把牛大人救回来,死了我们也不怕。”
石猛向那个做了个压手的手势,然后说道:“公主,要不然,您用您的钦差大印,调集整个越州的兵马,咱们攻山吧?”
赵子砚说:“要是能攻,越州不早就攻了吗,以前也不是没攻过,云霞山山路林密,道路崎岖,而且山上的土匪全是亡命之徒,而越州的这些兵大多是老弱残兵,以现在这种状态攻山,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石猛问:“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我们牛大人可是被扣在山上,一旦有个好好歹歹的……”
赵子砚笑,“石猛,牛峰这个人你不比我更了解他吗,他这个人狡猾得很,最擅长的就是到什么山唱什么歌,随机应变。我看呐,只要他不坑那些山贼就行了,你还怕那些山贼坑他?”
石猛和几个营员相互看了看。
石猛说:“公主这话虽说不错,但是我们一定得早想办法呀。”
赵子砚淡然一笑,“我和你们牛大人一起混了这么久,他那些花花肠子我也学了一点。”
她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最近,云霞山的这些土匪要攻越州城,他们要攻城必然需要大量的钱粮,他们之所以把牛峰扣下来,也是这个原因,我最近几天已经四处散布假消息,这个月的初九,我们要押运一批一百五十万两的税银送上京又。”
她指着桌上的地图说:“各位,你们来看,这是官道,这处是一片密林,整个官道队了这片密林,没有一处可以设埋伏,土匪们要是想抢税银必然会埋伏在这里,现在天干气燥,最宜用火……”
石猛问:“公主,你不会是准备在这片林子里做些文章吧?”
赵子砚指了指石猛,“你呀,到底是跟牛峰混了这么久了,就是聪明,我打算在初七的晚上在此处埋设大量的火药,等那些土匪在此埋伏,只要一放火,必定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石猛皱紧了眉头,“公主,您的这条计虽说会烧死一些土匪,可是一旦这样激怒了他们,会不会对牛大人下黑手呀?”
赵子砚摇摇头,“你放心,肯定不会的,你不是告诉我云霞山的那些土匪并不知道牛峰的官府身份吗?”
石猛点点头,“是的,他们还不知道牛大人是官,还以为他是个买卖人。”
赵子砚嫣然一笑,“这就是了,以我对牛峰的了解,凭了了的机灵劲儿,他肯定会利用他们的这次兵败鼓动那些土匪来报复,而且牛峰应该也会在这些来报复的土匪里面,这样,他就会下山,只要他能下了云霞山,以他的机智和武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石猛和几个营员又交换了一下眼色,虽说他们并不认识赵子砚的这个法子,可是现在他们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初七的晚上,石猛带了二百多人,带着火药等东西悄悄地来到那片密林,按赵子砚设计的,把那些火药全部各处安放好了,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再说云霞山的达通天。
自从定下来初九要去抢那一百五十万两税银之后,马上派人沿着官道打探,得知只有一处密林可以埋伏,就把所有的头目召到一起商量怎么埋伏的事。
古道济看了看地图,提醒道:“大当家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一般情况下越州送京城的税银都是每年的十二月,可是现在才九月初,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改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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