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经济还没等赵水灵问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有失查之罪,请皇上降旨责罚。”
赵水灵淡然一笑,“哦,你知道你有罪呀,那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罪呀?”
“臣之罪是失查之罪,这么大的案子,这么重要的案犯,臣没有派人好好看管,让他们俩个得了急病,死了,让这个案子成了无头案。”
赵水灵眉梢一挑,“无头案?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你手中不是他们二人的供词吗?现在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虽说他们二人死了,可是证据不是在吗?”
保经济马上说道:“皇上,如果他们二人不死,他们所供的供词,应该是真的,可是如果他们二人死了,这就极有可能是有人之前造了假供词,然后又上下使钱,打通关节,把这二人害死了。
按照臣之前办案的经验,这人一死了,他们的供词就极为值得商榷,也不足以采信,所以,这个案子就成了无头案。”
赵水灵点点头,“这么说是有人不想让这二人说话,是吗?那你认为这个人是谁呀?”
保经济一指田雨农,“据臣揣测,这个人就是田雨农田大人。”
赵水灵看了看田雨农,又问保经济,“保经济,你这话朕就不明白了。田雨农可是奉了朕的旨意去查这个案子的,而且还和朕打了赌,如果他查清了案子,朕就要封他为四品御史。
这个案子正是他升官的好机会,他为什么要派人杀了这两个要犯呢?”
保经济就等着赵水灵问这句话呢。
他大声地说:“皇上,臣以为,田雨农正是因为和皇上打的这个赌,他才派人去杀两个案犯灭口。”
“咦,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杀他们二人灭口呀?”
“因为,这个案子就是他有意造的假案,他交给臣的那些两罪犯的供词,都是他假造的,他担心一旦刑部重新审理此案,那两个案犯说出了真情,他不但没办法升官,恐怕还要受到重罚,说不定也要坐大牢呢。”
赵水灵听了保经济的这一番说词,似乎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其实,此时的赵水灵看到保经济边看柴慧边眼睛也不眨的说瞎话欺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
她现在才相信,这柴家母女操纵刑事,已经到了这种沆瀣一气,颠倒黑白,欺上瞒下的程度。
这个案子她们敢这么干,别的案子说不定有多少宗,她们也是这么干的,这小宋国的天下不成了她们柴家的了吗?
虽说她气坏了,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怒色表露在脸上,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她这个皇帝最要紧的是冷静。
她要借这次机会整顿吏治,整肃朝纲,打一打柴党的嚣张气焰。
她转过脸问柴韶华,“柴丞相,你是替朕管理百官的,刚才保经济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真相应该是什么呀?”
刚才,柴韶华眼睛不眨地观察着赵水灵。
她明显地感觉出来今天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尤其是赵水灵,似乎是早就知道事情的内幕似的。
她刚才就在紧张地思考对策,现在听赵水灵问她的话,她马上出班奏道:”皇上,臣以为保经济这是胡乱猜测,蛊惑人心,栽赃陷害,欺君枉上,臣建议,治他死罪。”
柴韶华之所以建议赵水灵杀保经济,可以说是深谋远虑。
现在,她明显地感觉到赵水灵一定是知道了真正的案情,这个小皇帝这是故意要使“引蛇出洞”重重打击之计。
而这个蛇就是她们柴家母女。
所以,她现在最要紧的是表明自己正确的态度,站明立场,表达自己不是和保经济一伙的态度。
这产一来,就算赵水灵真要杀保经济,其它柴党大臣也一定都会替保经济求情。
赵水灵不能不给满朝文武大臣这个面子,以前就是这样,如果满朝文武替一个罪臣求情,就算这个大臣真得有罪,皇上也会看在众臣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这样,保经济就不至于被治死罪,等风头过了以后,她再想办法救他。
这是柴韶华的如意算盘。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她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
赵水灵听了她的话,淡然一笑,道:“柴丞相,这保经济所犯不过是失查之罪,但是朕看……虽说他的罪责不小,也不至死罪吧?”
柴韶华马上‘义正辞严’地说:“皇上,虽说以他现在的罪责不足以治他死罪,可是,他身为刑部尚书,面对这么重要的案情和人犯,他竟然失职,弄到这种地步,实在是罪加一等。杀他是为了杀一儆百,警惕百官。
以后百官以他为例,就不敢这样轻慢政事了,所以,臣建议皇上马上下旨杀了保经济以肃政纲!”
柴韶华的这种反应和立场把赵水灵惊到了。
赵水灵以为柴韶华一定会竭力维护柴党要员保经济,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借着这个案子重重办她,狠狠打击一下柴党。
可是,她万没想到柴韶华是这种态度,竟然主动要求立即杀了柴党要员保经济。
她沉吟片刻,又问柴韶华,“柴丞相,你认为保经济该杀,那田雨农呢,你认为朕应该怎么处置他呀?”
柴韶华脸上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皇上,臣以为,则才保经济的一番说词,无凭无据,只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辞,和妄加揣测,不足为信。
田大人的为人,满朝文武都早有所闻,包括微臣在内,他一向是铁面无私,一心为公,臣认为田大人不会做那些不法之事。
退一步讲,就算他有可能做了那些事,皇上也可以下旨派员慢慢查办,不必马上下结论,否则,一旦弄错了案了,恐怕会寒了一些像田大人这样一心为公,忠心体国,辛苦办差的大臣们的心了。”
柴韶华这一番义正言辞,忠心体国,大公无私的说刺,一下把赵水灵的原来计划给打乱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戏她应该怎么唱,她扭脸看了一下坐在下面的赵子砚。
赵子砚会意,马上站了起来,拱手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赵水灵见姐姐出面帮自己,心中喜悦,马上说道:“哦,你有什么话要说呀,说说看。”
赵子砚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皇上,臣是非常同意柴丞相老诚持重,一心为公的意见。
这保经济身为刑部尚书,面对这么重要的案情和人犯,他竟然失职,弄到这种地步,实在是罪加一等。
为了整肃纲纪,警惕群臣,杀一儆百,臣建议,皇上马上下旨,判保经济满门抄斩,夷三族!”
众臣一听赵子砚这话,都吓得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柴党大臣,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优雅文静,性格温和的赵子砚会这么出手狠辣,保经济不过是失查之罪。
她竟然建议把他满门抄斩,还要夷三族,这在小宋国也是史无前例的严酷惩罚。
尤其是柴韶华,她也没想到这对赵家姐妹会一唱一合唱出这种明显就是为了要对付柴党的大戏。
一时之间她有些惊慌失措,脑子紧张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柴韶华非常了解保经济的为人。
保经济这个人一向是贪财好色,贪生怕死,是一个有名的软骨头,一旦朝廷真是要判他满门抄斩,夷三族的话,这家伙必定会反水,反咬她们柴家母女的,那样的话就糟了。
赵水灵听了赵子砚的话,心中暗喜:看来还是我姐姐比我棋高一招,朕倒要看看你柴韶华还有什么戏可唱。”
她装作深思熟虑地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公主和柴丞相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朕也不好违逆众家爱卿的意思,那就这样吧。
来人呀,笔墨纸墨侍候,今天这个判旨朕要亲笔书写,还有你们这些大臣,你们呐,以后要以保经济为戒,再敢有不全心为国,罔顾法纪,不专心办差的,他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着,接过一个宫女递过来的朱笔,在圣旨上刚写了几个字,突然听到保经济大声地抱屈,“皇上,臣有重要事情上奏!”
听到保经济有事要奏,赵水灵心中一喜,也就等着保经济上奏呢。
因为保经济不过是一条小鱼,他的身后有柴家母女和众多的柴党,他们这些人才是赵水灵要重重打击的目标。
她停了笔,看了看保经济,冷冷地问道:“保经济,你有何事要奏呀?”
保经济跪爬几步来到赵水灵的凤书案前,先是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抬起头来说:“皇上,罪员有罪,可是罪员之所以犯了这罪是受人指使,人家位高权重,要臣办事,臣不得不办,臣之罪是不得己而为之,请皇上明察。”
赵水灵放下的手中的朱笔,盯着保经济,“保经济,你说你犯的罪是受人指使,不得己而为之,那么这个指使你的人是谁呀?”
原来这保经济本以为有柴家母女罩着自己,自己就算会受到一定的惩罚也不过是一些小惩小罚,等风声一过,他照样可以官复原职,升官发财,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事。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柴韶华竟然主动提出要杀自己,而且赵子砚更是建议要满门抄斩他,夷三门。
这是保经济这个胆小鬼万万不能接受的后果,他不想替柴家母女背这么大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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