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峰马上说道:“不行,石猛你记着本王一句话,不管你怎么判他景厚海,有一条,你必须留他一条命,你听清楚了没有?”
对于牛峰的这句话,石猛听得一时糊涂了。
牛峰是个非常精细的人,以前在军中不管是谁但凡有过错,是绝对不会饶恕的,而且一定会重办。
可是,现在,这个景厚海犯了这么大的案子,听牛峰的意思,是不想重办他。
石猛刚想再细问问,一抬头看见牛峰的眼眉竖起来了,而且目露凶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石猛不由得一阵的胆寒,以前在军中,一旦牛峰这样就是要杀人了。
站在牛峰旁边的鲁岳桦担心这个心思朴直,不懂变通的石猛惹下祸事来,向他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石大人,王爷累了,你先退下吧。”
石猛只得点点头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府里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知道牛峰的真正心思是什么。
他府里养的一个门客叫蒋文彩的,看他紧皱眉头,一脸困惑的样子,就小声地问:“大人,你有什么心事吗?”
这个蒋文彩是石猛的同乡,听说石猛现在发达了,就来投奔他,经常会给他出些好主意。
石猛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跟蒋文彩简单地说了一遍。
蒋文彩咂咂舌头,“我的大人呀,你好糊涂,你不该去问王爷这事,更不应该接下来这个查办景厚海的差事。”
石猛不解地看着蒋文彩,“为什么呀?”
“大人,您现在是太尉,主管是的兵事,这种事应该由刑部的人去查……”
“你的意思是我越权了,可是以前王爷但凡有什么难办的差事,都是交由我去办的,从来也不管什么刑部、兵部的。”
蒋文彩苦笑,“大人呀,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咱们是行军打仗,是打天下,现在呢,人家王爷是坐天下,打天下怎么能和坐天下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难道我看到那景厚海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就视而不见,坐视不管?”
蒋文彩问道:“大人,我问你,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了,你觉得王爷是个糊涂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王爷大才,精明过人,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回景厚海的事,整个新州,连街边的百姓都知道景厚海卖官鬻爵,可是,王爷他就是看不见,你说怪不怪?”
“我的石大人呀,这不是王爷怪,是大人遇事不明呀。”
“我怎么遇事不明了?”
“大人刚才也说,王爷精明过人,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可是现在景厚海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王爷会不知道?
还有,那景厚海是什么人,插个毛比猴儿都精,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在王爷面前捣鬼?”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那个景厚海聪明过人,为人城府极深,连王府内的几位夫人都经常夸他,可是这回事的……”
“王爷呀,虽说我不知道太多的情况,但是我敢肯定,这是王爷和那景厚海唱的一出双簧,人家两个唱得好好的,你可倒好,主动去戳穿人家,你说,王爷能不生气吗?”
石猛大惊:“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王爷故意让景厚海办的,王爷怎么这么糊涂呀,他一向是官声非常好的,现在弄出这事儿来,那不是……”
“大人,请恕在下斗胆,我觉得王爷并不糊涂,反倒是大人糊涂。”
“我怎么糊涂了?”
“大人,现在整个新州的官员都在骂景厚海胡作非为,有没有人骂王爷乱来的?”
“那倒没有,只不过大家觉得王爷现在比以前糊涂了。”
“大人,现在的王爷不是比以前糊涂,而是比以前更加精明了。我估计就景厚海卖官鬻爵这件事,是王爷和他商量好的,由景厚海在外面卖官,惹得天怒人怨,可是,王爷只是背了个糊涂的骂名,别的倒什么没有,你说,是不是王爷更精明呀?”
石猛似乎明白了一些,他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可不就是嘛,你应该是打乱了王爷的一个什么秘密的计划,所以,王爷才十分生气。”
“那我现在就去辞了这个差事。”
石猛站起来就要去王府辞差,被蒋文彩一把拉住,“大人,千万不可呀,现在你已经接了这个差事了,再去次差事,恐怕会引起王爷多心,这样你和王爷就结了心结了。”
石猛有些忧虑地说:“这个差事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这可怎么办呀?”
蒋文彩想了想,抬起头看了石猛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大人,现在呀咱们只好是将错就错,而且我觉得王爷也不会一直让景厚海这样胡闹下去,您接了这个差事,查明案情,或者是王爷期望的一个了断。”
“一个了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大人您想,景厚海卖官鬻爵的钱都交到哪里去了?”
“当然是交到府库里了。可是就算他交到府库里,他自己也贪了二十几万两呢。”
“大人呀,他这一招叫‘混水摸鱼’,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别人相信他之所以胡作非为、卖官鬻爵是因为他自己贪财,而不是替王爷办法,这是替王爷背黑锅呢。
我敢肯定,您一审景厚海,他就会全部招认自己的罪行,而且会把所有贪墨的钱全给吐出来。”
石猛想了想,问道:“那你说,到时候要是真得这样,我应该怎么办?”
“如果真得是这样的话,大人,您在定案时一定高抬贵手,轻判景厚海,这样才不至于惹得王爷太生气。”
石猛想了想,点了点头,感慨地说:“文彩呀,多亏有你提醒我,要不然,我好心好意想替王爷办个难办的差事,反而得罪的王爷。行了,我就按你说的力。”
第二天,石猛就去刑部找到刑部侍郎,传达了牛峰要他彻查景厚海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的案子。”
这个刑部侍郎是个聪明人,他早就明白了牛峰和景厚海二人演出的这出大戏的真实目的,所以,他一听石猛说要查办景厚海,他马上说道:“石大人,我最近公务太多,百且此案关系重大,下官看,就由石大人您亲查此案,下官会派所有的属下配合大人查案的。”
石猛看出这个家伙这是想躲事,也没和他废话,就同意了。
就这样,石猛带着二十几个刑部的人开始查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许多证据都非常得明显,只查了三天,石猛就已经把案情查得清清楚楚的了。
他就带着查案所获和各种卷宗来找大理寺找大理寺少卿,说要是和大理寺副卿一起审理景厚海的案子。
现在新州的官制是经过牛峰重新设置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称王的野心,所以,虽说六部和各府衙都设置了各种官职,都比小宋国低一级或者半级。
比如说大理寺,主要是负责审理案情的,主司官应该是大理寺卿,但是,在新州的官制里并没有这个官职,新州的大理寺主管就叫大理寺少卿。
而六部的侍郎分左右侍郎,左侍郎其实就是主司官,副职就是右侍郎。
所以,这个大理寺少卿就是大理寺的主司官。
这个家伙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虽说不在明白景厚海为什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在牛峰的眼皮子底下这么胡来,但是他的想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么大事,他能不管就不管,就算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才能官做得长远。
所以,他一听说石猛要审这个案子,马上说道:“太尉,这么大的案子,还是由您来主审,我陪着您审就是了,你说怎么定案就怎么定案,下官一定唯太尉马首是瞻。”
石猛听了他这话,心里生气:哦,原来你们这些家伙都看明白这个案子的内情了,可是你们都会装傻,就我一个人差点被蒙在鼓里弄出事端了。
他冷冷地扫了大理寺少卿一眼,“冷大人,你是大理寺少卿,整个新州的大案要案都由你来审理,我不过是替王爷办差的一个人,我看呀,这个案子还是由你来主审,我呢,陪着你审,由你来定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样呀?”
这个大理寺卿一听这话,吓坏了。
他知道这个案子最难办的是定案,要是定得轻了,满州文武会骂他糊涂,说不定牛峰还会骂他,可是要是定重了,不但得罪了景厚海这个牛峰眼前的大红人,还把牛峰给得罪了。
那样,自己的仕途就完了。
他连忙推辞,可是石猛就是不让他躲轻闲,非逼着他主审此案。
没办法,这个大理寺少卿只好答应。
晚上他回家后长吁短叹,他的一个小妾看到了,就问他怎么回事。
他就把这事儿跟小妾说了一声。
这个小妾是出身于勾栏院的,精通世事,经常会给这个大理少卿出些主意。
她一听这事后,“噗嗤”一声笑了,娇滴滴地说:“哟,大人呀,我还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呀,这事太好办了。”
那大理寺少卿忙问,“怎么个好办呀,你快给我出个主意,让我躲了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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