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牢内,傅尧和林啸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摆脱禁锢在手脚上的铁链。
“这些狗东西!居然无凭无据的肆意将人打入大牢!简直罪该万死!”傅尧贵为天子之躯,自打出生开始就被锦衣玉食所包裹,哪里受到过牢狱之灾?当即就开始发火,狠命的拽着钉在墙上的铁链,恨不得直接将正面墙都拽下来。
“殿下息怒。”林啸见他一双手都快被磨破了,连忙上前制止,低声相劝道:“您现在带着人皮面具,那些人哪里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您可千万不能因为几个烂人、伤了身子。”
说着,林啸不敢怠慢的将监牢内的床铺收拾干净,扶着傅尧坐下,并细心的将傅尧身上的稻草一一摘下,又整理了一下他的发髻,让他看上去尽可能干净一些。
“哟!怎么?蹲在大牢里面还要当皇帝啊?”一个讥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林啸护在傅尧身前,寻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对面牢房传来的,便大声喊道。
“你是什么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管你什么事?”
“呵呵,兄弟,你就别装自己是个人物了。”那声音嘲讽着回答:“你们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吧?是在阳城府衙的死牢!死牢懂吗?管死囚的。就算没拉你们出去砍头,你们也要在这里一直待到死。”
“死牢?”林啸一听,眉头紧皱,发现这件事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一面压住傅尧,防止他再度发怒,一面换了口气,冷静的问道:“这位兄弟,你又是因为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哼,老子要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被关进来,老子早就还能待在这个破地方发霉?”那人一听林啸的问题,情绪变得暴躁起来,带动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动声。
“老子特么的就是去城外运菜的功夫,回来还没进城门,就被官兵按倒,知府太爷一句话不问,直接就给扔到死牢里面,你说说看,还有天理吗?”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话音刚落,临近的牢房内开始有其他声音传来。
“你冤?你有我冤吗?我老婆临盆,我特意从外地赶回,眼看着快到家门口了,居然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里。也不知我家里现在是什么样。”
“行了吧,知足吧,想想那些被扔到这里没几天就莫名其妙死的人,至少我们还留着一条小命不是?”
“哼,知足?我呸!我们老百姓平日里光是活着就很艰难了,无凭无据的,他知府凭什么抓人?就算是天王老子犯罪,也要讲究证据齐全,才能进行惩罚吧!”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看似寂静的死牢瞬时间如同煮沸的热锅,好不热闹。
林啸默默的走到牢门前,仔细观察着鼎沸的死牢,发现在他们四周的其他牢房内,大都是七八个人一间牢房,而且大多都是青壮年人士。
“这个人数,对于死牢来说,是不是太多了?”林啸回到傅尧身边,疑惑的说道。
“不只是死牢,这个人数对于一个府衙来说都太多了。”坐在床铺上的傅尧虽然也是万般的不适应,但也强制着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静分析道。
“你先找个人问问,小海有没有跟我们一起被关进来。”
林啸点头,刚想要张口询问,和他们相隔的牢房内,一个青年人懒洋洋的说:“不用问了,你们俩是今早天刚蒙蒙亮就被扔进来了,就你们两个人,也没看见什么小海。”
“这个小兄弟,你可看见扔我们进来的人长什么样了?”林啸见到有人主动搭话,连忙凑上前问道。
“黑布蒙面的黑衣人。”年轻人把玩着手中的稻草,懒洋洋的回答:“不只是你们,这里九成的人,都是给这种装扮的人抓进来的。”
“另外啊,我可是好心劝你们,别挣扎了。这里所有人,只有在进来的时候看到过那些黑衣人。进来以后,别说黑衣人了,就连衙役都不见一个。整个牢狱里的活物只有老鼠和蟑螂。”
“老鼠?在哪里?”傅尧一听有老鼠,吓得差点从床铺上跳起来,手脚并用的躲到林啸身后,紧张的四处张望。
“林啸,赶紧!我命你把老鼠都赶走!我最怕老鼠了!”
“好,好,我这就去办。”林啸说着,伸手安抚着炸毛的傅尧。
就在他转身之际,目光无意间一瞥,发现在稻草堆里,一枚玉佩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林啸赶紧捡起来,递给傅尧说道:“公子,这是你的玉佩吧。”
傅尧接过玉佩,愣愣的看了它许久,挂满疲惫和灰尘的小脸上忽然露出笑容,他抓住林啸,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举着手中的玉佩说道:“我们有救了!我们能出去了!”
……
另一边,在中山王府内,刘金锁对傅尧和林啸此时遭遇的一切仍一无所知。
他和刘夏呆愣愣的坐在屋内的床榻上,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反倒是突然闯入到他们二人房间的文无,此刻大咧咧的坐在桌前,拿起茶杯大饮一口。
“冷茶?这可不好。”他摇着头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在地上,“常喝冷茶会导致脾胃虚寒,寒邪客胃,长期饮用,则会导致长久胃病啊。”
“那个……大夫……”刘金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只得喊出了一个最常见的称呼。
“呵呵,你叫我什么?”文无笑眯眯的回头问他。
“呃……”刘金锁语塞,又思索半天,轻轻开口唤了一句:“……大舅哥?”
“哐当!”这是一旁的刘夏被吓到,一头从床上栽倒的声音。
“噗!”这是文无没把持住,一口茶水喷出的声音。
“我的妈,我才几个月没回来,阿阮已经婚配了?”文无擦着嘴巴,快步走到刘金锁面前,伸手按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上下左右无死角的打量了一番。
“你这人,皮相还算不错,能配得上阿阮,就是不知身体如何。”说着,他就要去抓刘金锁的手腕,“来,大舅哥给你诊上一脉!”
“大舅哥真客气,一见面就要给人看病。”刘金锁说着,顺手推开他的手,客气的推脱:“我四肢健全,头脑清楚的,就不必了吧。”
“唉?可不能这么说,你可知道十个男人里面就有三个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放心,我医术过人,肯定治好你。”文无说着,又要去抓刘金锁。
刘金锁白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你才有问题呢。
就在两人推搡之际,只听“唰”的一声,一枚飞刀转眼间插在了床棱上。
刘金锁和文无回头一看,发现阿阮正浑身冒着寒气盯着他们二人。
“兄长一回来就把我许配出去,可真是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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