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早已有三名彪形大汉手握着大砍刀等候在其中。
囚车到达刑场后,刘金锁也不等衙役们上前来拽他,主动的从囚车中走出来,眯着眼睛望过去,发现刑场四周围了众多百姓,各个都抻着脖子往刑场上张望。
“嘿,这排场还不错。”刘金锁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除此之外,钱多还按照中山王吩咐的,从死牢内找出两名因谋杀的罪名而被判极刑的死囚,这会也被押着跪在刑场一侧。
刘金锁自然也被押到同一个地方等候行刑,只是刘金锁走到那两人面前一看,就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油庄的伙计?”刘金锁一面惊讶的说着,一面顺从的跪在那两人旁边。
距离刘金锁最近的那名死囚一听,也是面露惊讶的看着刘金锁,嘴巴张着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没想到吧,当初我到油庄断案,把你送到牢狱中,结果我自己现在也是小命难保。唉……世事难料。”刘金锁望着天,摇头感慨,只是无论是从语气还是表情上,都看不出他是即将丢掉小命的人。
“你说到时候会不会很疼?我之前就只在那些恩客的嘴里面听到过这些事,他们说啊,人头落地的时候,自己还有意识呢。”刘金锁双手被绑着,身体确实不安分的探过去对那人说道。
“啊!!!”许是精神紧张,那人在听完刘金锁一番描述后,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拼命扭动着身子挣扎着,奈何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住,以致于他挣扎了没几下,就倒在地上,如同一只巨型的蜈蚣一样。
“大人!钱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杀人!钱大人,饶了小人的命吧!小人当牛做马也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救命啊!”
呼喊声传来,围在刑场四周的百姓们也来了兴致,有咋舌感到惋惜的,也有嘴里怒骂以表示愤慨的。
钱多皱眉,一个眼神下去,就有几名衙役们走上前,将那名又喊又叫的人重新拉起来跪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左一右都有衙役们看管着,严防他再次做出这种想要逃跑的事情。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刑场外传来,一列对的士兵率先出现,在围观的百姓之间分隔出一条路,紧接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出现在分隔出的道路中,马车上挂着的灯笼上,明晃晃的写着“中山王府”四个大字。
周围的百姓一见这个阵势,连忙先后退让,低着头避开直视那辆马车,以及车上下来的人。
马车行驶到刑场前停下,门帘掀开,中山王从中走出,气势十足的环顾了一圈整个刑场以及四周的百姓,信步走到钱多所在的台子上。
钱多一见中山王走过来,连忙侧身让出路,一脸讪笑着向中山王行礼。
“王爷,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好了。”钱多毕恭毕敬的说道,那副狗腿模样在刘金锁看来,别提有多滑稽了。
中山王点点头,坐到台子上正中间的位置上,目光直视着刑场上的三个人,或者说,跪在刑场上的刘金锁。
“刘金锁,死到临头,你可还有话要对本王说。”中山王中气十足的对刘金锁说道。
“有啊!我可有一肚子话想要对王爷说呢。”刘金素大喊着回答道。
说来也奇怪,他只是在城楼上被吊了三天,怎么如今被放下后,觉得无论是钱多,还是中山王,都是那样的陌生?
“王爷,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我在您身边一直尽职尽责,不说功劳,也是有苦劳,您赏了我一个捕头的位置,我做的也是尽心尽责,任劳任怨,城内多少小偷小摸的案子我都破了,甚至还为您和中山王府拉了不少好感。”
“您说我勾结贼人劫走老丞相,可事发当日,我也是跟着所有官兵一起去搜寻贼人。现在您既然想要我这颗脑袋,那您就要去吧,反正我做人做事一向正直,现在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刘金锁的一番话说出口,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开始骚动。
如刘金锁所说,在他做捕头的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几乎整个阳城的百姓都跟他打过交道,而且他们普遍都觉得刘金锁这样的捕头,虽然说话和某些行为上看起来傻里傻气,但破案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他很可靠。久而久之,这些百姓们都和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甚至他还在阳城内俘获了不少迷妹迷弟。
中山王端坐在位子上,看着低下百姓们骚动,未作任何反应。倒是一旁的钱多,看到百姓们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有了慌了神,拿着醒木拍了几下,忙着喊了几声肃静。
“钱大人,午时已到,行刑吧。”半晌,中山王开口,缓缓的对钱多说道。
钱多的身子猛然一阵,又看了一眼刑场上跪着的三人,吞咽了几次口水,手上略微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木签。
刑场上的三个人也听到了中山王的话,其中两个面若死灰,如同被定住在那里一样。
唯独剩下一个刘金锁,仰着头,丝毫没有恐惧的直视着中山王,似乎在暗暗和中山王较劲一般。
“午时已到,本官阳城知府钱多,在此判谋害赵家一家三口的马三水,谋害油庄掌柜马多金的林铁汉,以及欺瞒朝廷命官、谋害朝臣的刘金锁三人,处以极刑。”
钱多说着,将手中的木签用力抛到地上,大喊道:“行刑!”
一声令下,站在行刑台上的三名刽子手纷纷端起台子上摆放好的陶碗,将碗中的白酒喷在闪着寒光的刀刃上。
衙役们将刘金锁和另外两人拖到木桩前,拔去插在他们身后的木签,将他们的脑袋按在木桩上。
周围的百姓们不再骚动,纷纷屏住呼吸,盯着刽子手上的刀何时落下。
刘金锁的脑袋被按住,侧躺在木桩上,看不到其他两个人的面孔,也看不清台下百姓的面孔,呼吸到的,也是木桩上渗出的血腥味。
他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就听到“咔嚓”的一声响,台下传来惊呼声,紧接着,又是同样的一声响,刘金锁感到自己背后被喷上了什么东西。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异常的快,呼吸也变得紧促,他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等候着自己生命被终结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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