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和姑姑夫妇两人聊完才不到21:00,虽然姑姑还需要消化。但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宁子默,此时已离席回到自己的房间。
时代在变迁,但没有一个时代是不会受到上一个时代的影响的。即使到了0202年,一些传统的陋习也依旧存在着,也依旧会有少部分年青一代受到影响。
但,这就是社会的本性。社会大家庭给构成大家庭中的小家庭带来影响,无法彻底根治。
就像宁子默能从姑父那感觉到他隔绝上一代陋习后的变革,就如同自己想要做的变革一样。但这种变革放在当下肯定是要贴上“不孝”的标签,这是避无可避的实际问题。
不破不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又有多难?
多少人信誓旦旦地说要早睡早起,却被手机和被子联合压制。
多少人信誓旦旦说要减肥,却被美食所诱惑放弃抵抗。
如果不清楚自己是谁,在哪,要做什么,又有多少人能不在乎外界的声音坚持下去?
怪只怪,这世界宽于律己和严于律人太过容易,而严于律己和宽于律人太难。
所以宁子默太清楚了,
自己要做的一切,除了行动起来并坚持下去,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至于那些杂声,不在意便罢了。
宁子默,这只是第一步。
往后,还有更多,你一定要慢慢等着。
时间,急不得。
大概就是这种看开的心态,让宁子默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逐渐松弛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宁子默回过头,就看见小跟屁虫微笑着走了进来。
“哥,都23:00了,你还不准备休息吗?”张君雅的声音柔柔的,脚步随着声音的递增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宁子默顿时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发了一会呆,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感觉这两个小时的不作为,错过了几个亿啊!
正发呆时,凳子腿挪动的声音,伴着两个胳膊突然从自己的脑后伸了出来,然后就感觉妹妹的脑袋依在自己肩上,和自己贴在一起。
“哥,刚刚老爸和我聊了一会,他告诉我说,让我自己决定高中毕业后的去向。无论我选择哪个地方,哪个学校,他都支持我的决定。”
宁子默愣神连连,感觉到妹妹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说话的声音也透露出一丝不平稳的气息。宁子默长出了一口气,到现在他才明白,东南大学这么一个听起来让人羡慕的学校,在目标明确的妹妹那竟然是个重负。从南京到特区,那难圆的梦不再有所阻隔后,竟然让她如释重负一般解脱。
对自己要求越严格的人,才会有如此的紧绷感吧。
都不知道这个世上,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关上,有多少人都面临过这样的问题。
父母在内,谁不需要成长。
叛逆还不就是在针对这些地方。
“傻丫头,有想法还是要表达出来。像姑姑姑父这样的爹妈,多沟通几次,他们会和你一起成长哒。”
宁子默宠溺地拍了拍妹妹的胳膊,却发现妹妹已经拍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宁子默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从左手边的床上把杯子扯过来,小心翼翼地甩在妹妹背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继续发着呆。
小丫头,说起来,我好羡慕你呢。
尽管所有为人父母的家庭,多是没有经验的第一次。
但很显然,姑姑和姑父成长的速度很快呢。
……
晚上23:30,张青山洗漱完毕后,路过女儿房间时发现门开着,屋中却空无一人。张青山摇了摇头,转向书房走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书房里完全没有响动,等了几秒才打开门。发现兄妹俩一个仰着头,一个趴在另外一人的肩上,裹着被子竟然是睡着了。
正准备回房的宁亚萍看到丈夫推开书房门发呆,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
“这兄妹俩,怎么坐着都睡着了。”
“嘘”,张青山食指放在嘴前轻轻道:“孩子们的压力也不小呢,随他们去吧,反正年轻人这么休息一晚,对身体影响也不大。”
张青山说话间,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这才对着妻子继续说到:“高三是重要的一年,女儿顶着的压力不比我们在社会面对的嘈杂轻松多少。子墨尽管没有上学,但是这个年纪就在社会上打拼也都不容易。要不是子墨今天跟我们提到的话题,我也没有意识到,咱们希望女儿重走我们的学习之路,对于她这种目标明确的孩子是个负担。”
“你又知道!”
张青山随妻子进屋关上门,转身笑着对妻子继续说到:“我们为人父母,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些社会经验。但是社会总是在进步的,我们其实在陪伴和教育他们上,并没有多少经验的。咱们年少时与父母的相处方式,和现在孩子们与父母的相处方式不一样的。尽管我们做的还算可以,但万事无止境嘛,能做的更好,能提供更好的环境和条件,能提供更多的自有和支持,不就是我们价值的体现。这样我何乐而不为?”
“你呀,谈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张青山笑的更开心了:“咱们俩还不就是从他们这个阶段走过来,有些东西经历过,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有些东西没经历过,就要去摸索答案了。但终归需要经历个学习的过程,不会因为我们是父母这个身份就躲得了学习和进步的。”
“这就是你为你没有个父亲样,找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张青山乐不可支:“我那哪叫没有父亲样,只是不像个传统的父母罢了。难道我要学我父亲那样,严厉的管教,继续限制了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在局限的范围内让他们自己去摸索?”
“你就是基于这些思考,才让女儿自己选择大学吗?”
“哈,”张青山笑了一声:“你以为咱们侄子那个小鬼头跟咱就说了自己那一件事啊?那可是顺带给咱上了一课。”
“啊?”宁亚萍惊讶万分:“为什么这么说?”
“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感觉。有时候,你会觉得有些孩子的成熟,真的是一件让人心疼的事。”张青山叹了口气继续说到:“但是我很明白,她们终究要长大的,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一开始就是他们生命力最重要的人。等到他们学会自己走路的时候,我们需要撒开手,看着他们跌跌撞撞才能让他们长大。心疼都没用,那是人成长的必经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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