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你这是作何?”
我将那大大小小的药材装好,只叹一两个还好,这积少成多的,竟变成了一大堆。
长芳主面带吃惊的看向我,若不是我,怕不是觉得这里遭强盗入侵了。
“小鱼……呃,润玉仙倌为救我受了点伤,我这不来找些药给他补补吗?忽然想起他之前好像也受了伤,索性就每样都拿了一点。”
“这夜神,倒不似天帝那般寡情。”长芳主走至窗边,继而看向我,淡道,“确是良配。”
“您与他见过?”
“早在你下凡历劫之前,他便来了一次花界。”长芳主笑了笑,说道,“他问我,问老胡,说你娘亲,花神梓芬生前是怎样的人。一开始不知他要作何,不曾想竟然为你雕了花神的人偶,继而将它投入六道轮回中。”
“听他说,你时常梦见先主,甚至会窜到嘴边。故而,借着历劫,圆你一个梦。”
梦终究是梦,醒来之后,只剩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这个心愿借着历劫实现了吗?
我不知道。
“锦瑟,你想好嫁给他了吗?你要知道,你是水神与花神之女,你和他的婚事,可能不仅仅只是你情我愿那么简单。他是天界的二殿下,你若嫁于他,那也免不去纷纷扰扰,人心叵测。”
我似是想起那个夜晚的萤火,和在那萤火下他那模糊不清的笑容。
半响,我笑了笑,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锦瑟心之所向,九死犹其未悔。”
—
我端着药,欲想走进那七政殿,还未踏入殿内,便见小鱼仙倌坐在椅上看着手里的小册子,颇有些出神。
这怕不是月下仙人嘴里说的男人看一辈子都不腻的书?到底是何书让小鱼仙倌也这么着迷:我不免有些好奇,隔着窗棂凑近看了看。
却发现小鱼仙倌白皙的指尖时不时轻点着一旁的剑鞘。
这火神殿下的赤霄剑何时在小鱼仙倌手里了?
正当我想的入迷的时候,身旁的魇兽似是在催促我进去一般不耐烦叫了一声,小鱼仙倌闻声看向我,我略带不满的瞪了瞪脚边的魇兽,它这才低了低头。
我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便端着药走了进来,小鱼仙倌似是有些慌张般将那烟炉盖盖上,我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把那几本书挪开,继而把药端在了他面前。
“我那时意识不太清醒,爹爹跟我说是小鱼仙倌帮我挡下了天后娘娘的那一掌,我还自己跑了出去,让你带着伤找我。”我拍了拍衣摆,坐了下来,托腮看向他,似是献殷勤般笑道,“这,可是我熬了一下午的灵芝汤,娘亲亲传的熬药手法。特地,来向夜神大殿请罪啦。”
他被我的语气逗笑了笑,眉宇舒展,继而伸手为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带着些许宠溺般说道,“淘气。”
他端起那白瓷碗,喝了口那灵芝汤,皱了皱眉,继而又将它放了下来。
“很苦吗?”我略带不解地看向他,说道,“不对啊,虽说灵芝汤苦,但是我加了蜂蜜的啊。”
他将那灵芝汤放在我面前,似是叫我尝一口一般。
我抿了抿嘴,拿起那灵芝汤喝了一口,别说一口了,那药还未入喉便觉有什么东西窜入鼻尖,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鱼仙倌忍不住笑了笑,轻捻了捻衣角,为我擦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汤。
“良药苦口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蜂蜜是白放了,哪里还尝得出甜味啊。
“那瑟儿可有取蜂蜜代之的甜食?”这次倒是他一手拖着额角,笑着如沐春风般问道。
我不留痕迹地甚至往后退了退,说道,“你可是活了几万年的神仙,怎还和那些个凡人孩童一般,喝药要吃糖?”
他不语,笑着看向我,也没喝药的意愿,我是再也招架不住他的视线,似是投降一般从袖口里拿出一琉璃盒子,继而将那盖子打开,拿起一冰糖递给他说道,“算你好运,前几日锦觅喝药嫌苦,爹爹就给了她些冰糖,你就拿着它跟药一起喝了吧。”
他倒是没接过那冰糖,端起那灵芝汤,眼睛不带眨,眉头也不带皱的一口闷了,与之前嫌苦的他判若两人。
他轻轻起了身,微斜着身子在我唇上落下一吻。白瓷碗底与桌案碰撞发出的声音在脑海里荡开,让我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是远方传来了一句。
“水神仙上的糖,真甜。”
—
夜晚,璇玑宫。
估摸小鱼仙倌用完晚膳,我便急匆匆拿着药汤去往寝殿找他。
推门而入,月光一拥而入,照在有些寂寥的寝殿内。
“小鱼仙倌——”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只可惜只有脚旁的魇兽在回答我。
“难不成小鱼仙倌去布星了?怎不再寝殿内。”我端着那药汤左顾右盼的走进那寝殿,只觉殿内空气阴沉沉的,甚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弯腰将那药汤置于茶几上,顺带轻抚了魇兽的白毛,正欲想起身,眼角不经意一瞥,却看到了两个人影。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些无措的看向了魇兽,也不知它看出了什么,一口咬住了我的衣袖。
“想必小鱼仙倌去布星了,不……不若我们去布星台找他可好啊?”我声音微颤的问向魇兽,克制住恐惧。
魇兽咬着我的衣袖将我往外拖,我也顺着它走着,就当我走到门口处以为无事时,却不知被什么打中。
眼前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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