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飞与南宫恨一战,在悠悠众口之下,传遍整个江湖。
于此同时,南宫恨所留下的四句诗词比起他与燕南飞一战更加引人注目。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这四句诗词让众人不得不回想到三十三年之前,那个一掌江湖之中最大势力、在江湖之中几乎一手遮天的男子。他在时,青龙会就像一个庞然大物,当时青龙会其他的六位龙首无一不是超人一等、风华绝代之人,但仍是折服在这等奇男子之下,甘心为他贡献一番心力。
太白论剑顶之上,独孤飞云看着独孤若虚传来的信,轻轻一扬,剑气将信撕成粉末,只留下虚幻空淡的几个字:“白玉京、青龙会……”
话语过后,一道似有若无的剑意划过太白雪山。
论剑坪上,风无痕正在观看公孙剑传授玩家剑招,感受到这似有若无的剑意,不由微微苦笑,这多年的好友,脾气还是那样。
随着玩家们传回来青龙会疑似死灰复燃的消息后,由于孟家被灭先例在前,个个门派都在警备着。
南宫恨离开九华之后,他便继续前往襄州。自从他在九华击败燕南飞后,他便感觉到一路上多了许多双眼睛,杀完了又杀,数不胜数,实在令人不耐。
襄州,八荒之一的真武便落座于此。
真武祖师张梦白本是书香门第出身,屡试不中时竟在襄州山中偶遇一似癫似疯之道人扶摇子,得其点化,张梦白以文入武,更习得驱影之术,弃文而从武。此后游历八方,更曾拜访太白与风无痕、独孤飞云等人交好。扶摇子仙游之后,张梦白闭关十年,终大彻大悟——“天下不定,道法何存?”于是在循扶摇子之手书,寻至真武山九室岩,开宗立派。此地苍松峻岭、云雾缭绕,真武弟子观想云海,与自身驱影离渊之武学相互印证,武学成就斐然,口碑传颂于江湖之中。
玉华集外,南宫恨连经松阳岭、鹿鸣谷以及归元谷方才来到这片真武山门之下的集市。
“根据玩家地图来看,从玉华集上去便是涵星坊,再上去便是真武的山门了。”说完后,南宫恨下车走进玉华集。
走进一间客栈,小二领着南宫恨来到一张看起来颇为干净的桌子前坐下。
小二拿起茶杯、茶壶,给南宫恨倒茶。南宫恨见小二眼神飘忽,头上隐隐可见的微微细汗,心里冷笑一声。
正当小二倒完茶后要走时,南宫恨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戏谑的说道:“此处距离真武还有多远?”
小二有些颤巍巍的回答道:“不不远了,从这这玉华华集上去,不到半日路程便到了。”
感觉到南宫恨手上的力量加大,小二欲哭无泪,为什么要截杀他,但是下毒却是让我们这种小喽啰来。
南宫恨扫了一眼周围坐着的人,各自都在吃饭聊天,仿佛没有注意到这里,但好像个个又在关注一般。
南宫恨松开小二的手,小二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后赶忙离开。
南宫恨把玩了一下茶杯,看了看周围的人,随即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掌柜的看着南宫恨喉头耸动,目露凶光,同时在场的食客纷纷放下碗筷,将手放在身下或者身侧。
掌柜的把门给关了起来,众人纷纷抽出刀剑,杀气腾腾的看着南宫恨。
“南宫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掌柜凶狠的说道。
“哦?在你之前,已经有八十多波人说过这番话,他们的鲜血提醒你的无知妄为的挑衅是会激怒南宫恨的!”南宫恨抬头看着众人说道。
“你已经喝下了我们的穿肠溃烂水,你就等着你你你!”掌柜的看着面前的南宫恨突然语无伦次的说道。
南宫恨的手指出,一股黑色的液体飞溅到地上,竟然将地上的青砖给腐蚀开来。
“你说的是这个么?”南宫恨戏谑的说道。
“你你你,这怎么可能呢?兄弟们给我上!”掌柜的不敢置信的说道。
只见南宫恨身形闪动,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刻,抓住了掌柜的脖子,内力涌动,手臂微微用力,掌柜的头颅就像西瓜一样爆开。
众人见到这样,哪里还敢停留,纷纷丢下兵器,冲出门去。
南宫恨将尸体一甩,走出门去,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他从九华离开前往襄州的这段路程,明里暗里的暗杀已经不下八十多次,虽然没有办法伤他分毫,但是却也令他不厌其烦。
“罢了,早点上真武,早点解决完事情。”心中已有决断,南宫恨唤出幽灵马车,往着真武进发。
自涵星坊从上而去便是真武山门所在。只见烈日高照,十数名弟子正在山门外等待着什么。
“师叔,要不然我们就回去吧,太热了。”一名真武弟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为首的一人说道。
“心静,自然不会觉得酷热,玄云,你待会回去罚抄十遍道德经。”只听得为首那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可是”玄云还待辩解。
“嗯?”只听得那人一喃。
“弟子遵命。”玄云低下头,语气有点丧的说道。
为首那人还欲说什么时,只听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那人脸色一正,众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
“傲笑天地间,黑白两不分,马车幽灵影,潇洒一郎君!哈哈哈哈哈哈!”狂傲的笑声自远处传来,不一会一道马车身影在远处浮现来到众人面前。
“真武弟子文秀山携众师侄在此迎接贵客。”文秀山拱手对着从幽灵马车上下来的南宫恨说道。
“哦?怎样一回事?”南宫恨有些疑问的说道。
“今日家师卜了一卦,得知今日将有贵客临门,特令我等在此等候,请!”文秀山让出半个身子,让南宫恨先走,自己落后半个身位。
南宫恨见状,也不由的感慨道张梦白那算卦的本事,遂走上山去。
越往上走,云气笼聚越多,身后的景象也就越发淡薄。
穿过山门与太极道场,文秀山带着南宫恨来到一处山头前说道:“师尊正在上面等候,我等就在此等待,还请南宫大侠独自上去即可。”
南宫恨运气飞身,穿过陡峭的岩壁,穿越云层,来到山顶,看见一名道骨仙风、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那里,看着漫漫云海,似在思寻着什么。
“贵客临门,前来一坐如何?”正当南宫恨思索间,张梦白的声音传来,虽然有些苍老,但却显得异常的有力量。
南宫恨坐到他对面摆放的蒲团上,同时看向那层层的云海翻涌。
“老道今日早晨照例一卦,却不想是贵客临门,倒是让我这小小的道观蓬荜生辉了不少。”张梦白平淡的说道。
“张掌门可气了,久闻真武张梦白学究天人,世间万千事情都逃不过其眼。而南宫恨此番前来,有一惑求解。”
“但说无妨。”
“何为道?”
南宫恨说完后,张梦白抬了抬自己那耸拉的眼皮,随后平静的说道:“道者,自然也。”
“那何为缘法?”
“今日我等在此碰面,这便是缘法。”
“道可有极限?”
“无形无迹,何来极限。”
“那,道为何?”
“道者,超脱己身,不列世间万般物,但仍在道之内。”
“何为道之内?”
“道法自然,自然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之内可以是很小,也可以很大,因人而异,不可同语。”
在张梦白说完后,南宫恨陷入了沉默。
一会后,张梦白缓缓开口说道:“吾观你之面相,非常人,似邪非正,但邪气之中又存在着一股正气,但……”
南宫恨见到张梦白犹豫了,便开口闻到:“但什么?”
“但上述所说的这些气,都在隐隐的压制什么,在这些气下,还有另外一股更加庞大的气,这股气实在是前所未见之气。”张梦白捋一捋胡须说道。
“这天下奇人异士数不胜数,并不足为奇。反倒是那些异人出没,张掌门没有点疑虑么?”南宫恨略微试探的问道。
“三十三年之前,那颗陨星自东南而落,自此天时全变,处处暗藏杀机。时值郎君再出之际,天象已经不可窥探,但却有一丝生机浮现。”张梦白目光如炬的看着南宫恨。
“生机么?南宫恨自出道以来,手上的血债已经多的数不胜数,却未曾想到张掌门说吾是能平定局势的一线生机,未免可笑。”
“事无绝对,或许郎君此刻不愿做这一线生机,但未来因缘际会,或许会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未来的武林,就像这风吹过云海,将搅动的天地不宁,难道张掌门看不出来了么?”
“郎君重出江湖,青龙会再出,这些事情已经无可改变,何不妨坐看未来局势变化,道家无为,以不争为争,此刻还不到我等出手之时。”
“哈哈哈哈哈!人家都说这江湖“非真武不足以当之”,在我看来是“非张梦白不足以当之”!”
“此话各有理解,但如果有人胆敢做出超出格局之事,张某的剑将染执迷之血!”
说完后,张梦白气势暴涨,穿透云海,将云海给搅散。
“哈哈哈哈哈哈!张掌门却是非凡人,吾最后一问。”南宫恨说道。
“请说。”张梦白收回气势,又变回了那个平淡无奇的老头,淡淡的说道。
“何为道心?”
“道心即本心,不着事物,返璞归真,强大而有力。”
“本心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恨受教了!”
说完后,南宫恨似笑似癫狂的离开了。
“黑白郎君南宫恨,起风了。”张梦白站起来,负手在身后,静看云卷无舒风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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