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芽看着高殿上的男人冷若冰霜,不带昔日一丝一毫的感情,终于那颗滚烫的心也凉了大半,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步步艰难的走着,向泽林靠近。
“你竟以为我会夺位?你竟对我不放心?我何时有那种念头?我怎么会?呜。就算我们…是....兄妹!我也认了,只求你也别赶走我可好?我会以妹妹的身份好好的,我还是你的芽儿!可好?”说的时候滋芽全身颤抖,哭的人儿一直在抽,泪与血水混在一起,好让人心疼。
滋芽堵上最后的尊严,心中暗许,这是最后一次作践自己!若他还是不允,便离去,随了他的愿!若是他还对她有一丝丝的心软!便此生好好的在他身边以一个妹妹的身份活下去,不再求任何!
滋芽在他清冷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教天下人如何议?你还是执迷不悟!好!今日我便给足你教训。”
泽林凝出冰锥,向滋芽腿部发去!一十八根冰锥!生生断了滋芽一条腿的经脉,泽林再次凝灵,以血为契,滋芽身底显现一个硕大的阵法!血界印!期间被冰锥伤滋芽不过微皱眉,无半点叫喊!献血奔流而下!但是看到这阵法,有人叫喊着这是血界印!便猛然抬头看向泽林,冲他喊道“阿泽!不要啊!”
本想冲出法阵,可这是界印!如何冲的出!今后她再也死不成了,连死的资格都没有!此番要想死,就只有魂飞魄散了!可要魂飞魄散又谈何容易!胸上一阵烧痛,伴随着五脏六腑的剧痛,仿佛一把剑在绞!痛苦的倒下,刺耳的尖叫,响彻大殿,连殿外的魔族众人都不敢想!这是有多痛!
血界印施法时,被下印者生不如死!就算之后得到长生不老!也等于死过一回,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谁又想尝试!谁想为了往后不死!让自己宛如先死一回!而去受过的伤虽然能愈合,但是每一个伤口,都会留下印子!
那娇小的人儿再也扛不住了,倒了下来,眉眼低垂,宛如断了线的木偶,眼中再无光芒。
许久,在众人想不到的情况下!少女缓缓的站起身来,说是缓缓,不如说是在地上挣扎!
嫣施法震开身边控制住她的侍卫便飞奔过去,早已哭的不成人形,想不到她扶的滋芽进来是鲜红!第二扶亦是鲜红!
滋芽起身慢慢的向门外挪去,拖着一条断腿,本身上有伤,又如此失血,众人纷纷摇头叹息,以后怕是废了。
滋芽被翠竹和嫣扶着,快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下脚步,艰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面具,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了摸面具,随着慢慢垂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滋芽不讲任何只言片语,渐渐走出大殿。
这背影,伤痕累累,她怕是也累了,再也争不动了。
在泽林向滋芽提出成婚的第二天有这么一件事。
“阿泽,你生的如此好看!我要将你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胡闹,又调皮!”
“那我便做一个面具!把你盖起来!亦不让人看!唯有我能欣赏!可好?”
“依你~”
这事儿过了这么多年了,泽林都快忘记还以为是滋芽随口一提,但是前不久滋芽一直神秘的说道“大婚我要给你一件礼物!”
原本欢喜着,殊不知大婚的鲜红,如此刺眼!这一夜格外的冷,白日里四界大臣不欢而散各有所言,神帝一言不发甩袖愤然离去!
多宝本来在殿外守候,看到这一切,嫣示意多宝不要添乱,但是多宝恨不过,等滋芽走远了便去找泽林大打出手。
滋芽一路被搀扶着,走几段路便会呕一次血,就算伤的再重也死不了,疼痛却不会减少,这就是血界印!血界印留下的伤痕不会消散,但会很快痊愈。
生不欢,死不得!
滋芽甩开翠竹和嫣,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杏叶,成片成片的血!只流不止!但是在滋芽看来所有的痛都不比不过泽林大殿上对她的冷眼相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尼桑嘴上虽说说不关心却还是派着人监视着,第一时间却听到这事,赶紧奔去,不管礼数!不管避嫌!不管人伦!他只要滋芽安好,平日里自己虽欺负,可也从来没伤过!
可不就是心中的那点不舍在作祟?今日一事只会让尼桑更加想守护滋芽!尼桑心道:“泽林!既然你弃了她,那便再也别来问,别来碰!别来看!今后也与你再无瓜葛。”
尼桑赶到时,滋芽一个人无力的倚靠在树边,眼中一片死寂,无半点生机。鲜红的手在抚摸着树干,眼中泪血血水混合,口中又涌出一口血!却懒得作呕的姿势,就任由它乱流,尼桑看到这一幕,一瞬间从心头凉到脚底,不知道如何行走,滋芽似乎眼里不再有人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而撇嘴笑,时而面无表情。尼桑远远的轻唤滋芽,滋芽不做任何动静,尼桑不忍再看,便冲过去对着她轻言“女娃,夜快深了,该休息了。”
滋芽眼珠微微一动,看来人,只因眉眼相似,恢复了一时的灵气,再看发现不是,便又暗淡下来,尼桑鼻头一酸,知晓滋芽将他看出他人,便怒不可竭,可又不忍。
不一会儿滋芽便开了口,许是一直呕血的缘故,声带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沧桑许多“你也看笑话么,那你便走远些笑,别到我跟前。”滋芽说完便起身,想要离开,似乎是给他腾地方“请冥王移驾,此地脏。”
滋芽便双脚颤抖踉踉跄跄的缓缓走开,尼桑握拳,直冲上去,一掌将滋芽脖颈一击,将滋芽横抱起来“带路!这丫头倔的什么似的,再这般下去,差不多也是废人了!”
偌大的殿上只留泽林与多宝一魔一兽,他回想今天一切,皆为苦不堪言,失了德行,奔下大殿,终于捡起掉落在殿门边的玄色面具,轻柔的抚摸起来,面具上精致的镂空花纹定花了很多精力,上面还有斑斑血迹,地上也有,门上也有!这都是他一人造成,面上伤了一人,却是毁了他们两人。泽林抱着面具强忍心中苦楚,刹然间面具上早已干涸的血液被滴滴清水晕开,泽林泪目。
多宝没有说任何话,两个人沉默许久。
“现在后悔都晚了。你们结束了。”多宝虽然冷淡,但是还是能听出又些安慰的意思。
“替我守着她,”
多宝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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