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柴桑的军情紧急,逼迫着汉天子徐睿不得有片刻的喘息。
徐睿立即做出决定,留下五千人马供赵累调遣守卫桂阳城,又命樊能留下协助赵累治理桂阳,自率两万人马即日离了桂阳班师柴桑。
赵累率全城百姓送出天子一行三十里地,方才依依不舍的辞别天子。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除了桂阳,一路之上旌旗招展,逶迤向东而去。
徐睿归心似箭,全无来时般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感觉,一路快马加鞭催促大军,不停的前进。
行了三日走出了五百里地,经过长沙,长沙太守韩浩率领长沙士绅出城迎接犒劳士卒,徐睿也不进城,只是命部队稍作休整,即刻辞别韩浩,率军继续向东,一面派人飞马前往罗县港口传谕甘宁,命甘宁留下三千人把守罗县港,将五千精锐调往陆口,协助徐盛镇守陆口,威慑江夏的孙策,使孙策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动。
此时已是酷暑时节,烈日炎炎,军队在烈日之下行军苦不堪言。
徐睿便命部队早晨摸黑走,中午避过烈日,晚上再摸黑行军至深夜方才宿营。
大军向东疾行,行有七日,已经抵近柴桑三百里地,估计两日之内即将抵达柴桑,徐睿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日汉军又清早摸黑行军,徐睿一马当先,二乔姐妹、吕玲琦、赵云、樊氏、陈宫在身旁紧随,沙摩柯在后面压阵。
行有一个时辰,大军赶出四十里地,东方的红日已经喷薄而出,跑步行进的士卒已是汗流浃背。
好在柴桑以东树木丛生,山林之中阵阵凉风吹来,稍解署意,山道两旁的树木之上,鸣蝉不停的叫着,宣告着盛夏即将到来。
徐睿放慢马速缓行,陈宫策马随后进言道:“陛下慢行,臣一路之上思量孙策部下熟悉水战,于江上来去自如,我军新建,不习水战,若与吴军江上对决,只恐不利,陛下不如修书一封于与刘表,命刘表派军攻打江夏牵制孙策,万一孙策真有谋反之意,我军也可有一臂之助。”
徐睿目视前方,点头道:“公台所言极是,到达柴桑柴桑之后,朕立即修书一封于刘表,让刘表进攻江夏,牵制孙策。”徐睿说完想起自己出发攻略荆南之时,还曾修书一封与孙策命孙策攻略刘表,如今形势已然转变,自己却又向刘表去求救兵,人活在这三国乱世,要想生存立足,是否一定就要脸厚心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难道诸侯之间只有在利益面前才能并肩作战,当彼此成为阻碍的时候就要落井下石?
徐睿想到这里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问身边的陈宫道:“以公台之见,你认为孙策会不会此时就举起反抗朝廷的叛旗?”
陈宫沉思片刻,缓缓的道:“陛下既然如此问,就恕陈宫斗胆放言,依臣观察孙策面相,此人霸气十足,天庭方圆,似乎不是那种肯长期居于人下之辈,孙策会不会举旗反叛,关键在于势!”
“什么势?”徐睿勒马问道。
陈宫道:“若是太平天下,各地藩镇自然不敢有叛逆之心,可是如今天下动荡,各路诸侯普遍手握兵权,虽然面上称臣,可是无不心中觊觎神器,若是陛下能够表现出气吞万里如虎、扫荡一切的气势,让诸侯明白自己若行反叛之举不过是螳臂当车,则诸侯反心自消,否则……”陈宫说到这里作罢。
徐睿目光如电般注视着陈宫,陈宫被他凌厉的眼神扫的有些发怵。
徐睿高声道:“公台不必拘束,直说便是,你的意思是朕目前还没有这股威慑诸侯的气势是吗?”
陈宫点了点头道:“虽然陛下目前已经占据了荆州半壁,可是荆南贫瘠,自然不可与富饶的江东、人才辈出的中原、燕赵地区相比,就是比起荆北三郡、东西两川,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袁绍虽然遭到曹、刘夹攻败退河北,但是根基未损,曹操兵力强盛,势力如日中天,刘备占据东方,悄然崛起,孙策称霸江东兵精粮足,天下诸侯各自手握重兵,谁又会甘心的交出兵权,只不过是在彼此张望,若有一人率先向朝廷发难,只怕天下将会更加动荡不安。
而陛下占据荆南,据有庐江、柴桑二郡,横跨长江两岸,便如扼制住了孙吴的咽喉,孙策岂止是如芒在背,简直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先前即使陛下不修书于孙策,孙策为了孙吴的利益也会主动攻打江夏,寻找孙吴集团的突破口,而今江夏已经到手,孙策必然会趁势而起,不惜一切代价,拔掉庐江这颗卡在他们喉咙里的刺!”
徐睿目视前方,一阵凉风吹来,吹得道路两边的金灿灿的小麦迎风摇晃,饱满的麦穗仿佛在微笑着迎接天子的回归,看着一望无际金黄的麦田,这是自己接近半年来勤政爱民的丰硕果实,岂能拱手让人?
徐睿紧紧地攥紧了手中的马鞭,高声对陈宫道:“陈爱卿,看着吧,只要有朕在的一天,大汉江山将会屹立不倒!不管他是孙策、曹操,只要敢抗衡我大汉朝廷,历史必然将会让他们灰飞烟灭。全军加速前进,务必于明日午时抵达柴桑!”说完,徐睿马鞭抽在追风白凰身上,叱喝一声“驾”,纵马疾行。
追风白凰风驰电掣般驰出几丈,徐睿忽然看到前边大路之上,黑压压的堆了一群人,尽是身穿粗布衣裳的农民,有男友女,有老有少,都跪在地上,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吁……”,徐睿紧急勒马,追风白凰四蹄腾空,人立而起,若不是徐睿马术了得,凭追风白凰的这股速度,不冲进人群才怪。
徐睿心中微微有些愠怒,但身为天子,面对子民,又不能发作,更何况这些百姓拦道下跪,必然有隐情或者冤情。
当下徐睿隐忍了心头的浅怒,阻止住前进的大军步伐,翻身下马,来到了一干跪地的百姓面前道:“不知诸位父老乡亲在大路之上跪倒,阻止大军前进所为何事?”
百姓纷纷磕头道:“草民有冤情,要告御状,请为我等百姓做主!”
徐睿心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必然是乡间有土豪劣绅欺压百姓,我且问个究竟:当下翻身下马问道:“不知诸位乡亲要告何人?”
众百姓齐声道:“我等要告的便是当今天子!”
皇帝身后的一干人等,闻言大出意料之外,不禁都怔在原地,恍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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