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北欧之歌 > 23塞西莉娅的反击
    场面再次僵持住,斜坡下尼达罗斯的部队规模依然比塞西莉娅的兵力要多,但连续两天的受挫,他们暂时已经没勇气再次向斜坡进攻。反过来,等火势熄灭后,塞西莉娅指挥众人一起冲下去的话,有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塞西莉娅并不想这样做,她制止住战士们的冲动,因为人数原因,现在大部分战士都处于低体力状态,根本无法有效截杀尼达罗斯的人,反倒是让对面全数溃退回去尼达罗斯的话,塞西莉娅到尼达罗斯后还要打一场攻坚战,这点塞西莉娅可不想见到。

    “有把握在一会冲下去后,把对面那个丑陋的老头杀掉或者捉住吗?”

    塞西莉娅对身边的战士都问了这个问题,包括克努特在内,思索了一会,都是摇头。

    “那趁机休息,我们不急着现在进攻。我们先等待夜袭的机会。”

    如果自己不去进攻,反过来可以让尼达罗斯的人错误判断为自己同样没实力了,只要尼达罗斯人再压一次上来,自己很可能就全军覆没。

    太阳悄悄地往西面挪了挪,斜坡中段已经没明火了,但斜坡上一片死寂,但是尼达罗斯人暂时没有向上进攻的勇气了,只能任由时间流逝。

    太阳又挪了挪它庞大的身躯,尼达罗斯的部队终于商量出一个主意,派了三名勇士向坡上走去。

    塞西莉娅感到很困惑,到她让高台上的弩手都撤下,只保留十人跟她一起站在矮墙前戒备。

    三名勇士慢悠悠地走到矮墙前高声喊到:

    “尊敬的霍达兰地区女首领,你的英姿已赢得众人的尊敬,我们或许是存在误会导致彼此间刀剑相向。但挑动我们之间矛盾的小人已经被赫尔抓入尼弗海姆,请问我等是否能放下手中兵器,改用酒杯相碰?”

    也不知道是被火焰攻势打怕了,还是说对方部队原本就不是一块完整的铁板,但此刻明显尼达罗斯人已经想打退堂鼓了,这不符合塞西莉娅的目标——把对方的脊骨彻底打碎,然后被自己一口吞掉。

    塞西莉娅自己不直接表态,只让身边的手下负责回话:

    “是尼达罗斯的首领愚行引发的战争,塞西莉娅早已被诸神所眷顾,而尼达罗斯人的行为已引起诸神的不满,很快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尼达罗斯,如果想挽救这一切,就把现任首领朗瓦尔德倒吊于树上,并刺瞎他的一只眼,让奥丁决定他的生死。”

    “夫人你的要求我们会转告的,现在能先允许我们安排人手把献身的同胞都收敛吗?”三名勇士中有名完全没披甲的马上回话,塞西莉娅感觉这名勇士或许也是名有一定实权的人士,让手下回话:

    “献身者的灵魂已经被瓦格里带走,我们允许你们照顾他们的遗体,作为回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受诸神眷顾的女首领会把你们的名字告诉诸神。”

    “我的名字叫斯文,感谢你的仁慈,尊敬的女首领。”

    当斯文以及另外两名勇士回到坡下复述塞西莉娅的要求后,坡下随即引起一阵骚动,但很快就压下去。五十名大胆的开始搬运死者遗体,收敛散在斜坡上各处的兵器跟盾牌。

    矮墙后被塞西莉娅再三严令下,保留二十人警戒外,再无任何动作,甚至尼达罗斯的人再次落入壕沟搬运遗体时也无动于衷。

    双方暂时形成停战的态势,只不过和约条件未达成,随时还会再次爆发,至少今天剩下的时间里头,双方都会克制好,尼达罗斯的首领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判断塞西莉娅的威胁力来决定是否履行苛刻的条件。

    太阳逐渐沉入西面的海洋中,斜坡已被清扫完毕,遗体都在太阳消失前集中起来一并钱掉,毕竟这场不是胜仗,没机会举行体面的船葬仪式。

    塞西莉娅这边伤亡很少,总共才二十人,遗体都被亚麻布包裹起来,等回到卑尔根镇后,会风光大葬。

    尼达罗斯的部队已悄悄离去,但夕阳已沉入水下,天边只剩少许红霞,跟红霞一起的还有大片乌黑的云层,或许要是再度下雨,但也意味着今晚尼达罗斯的人不会趁夜逃跑。

    英格莉德早已组织分批下来休息的战士生好火,今晚用奶酪煮肉干,让大伙吃得心满意足,克努特的木碗已经空空如也了,他还要再舔几口。

    “印象中雪融以后来访的船只中没跟我们贸易这东西啊,是你自己在冬天时省下来的?”

    塞西莉娅吃得很慢,而她又嫌热,不停拿木勺在碗中搅拌,不停刺激着身旁一众吃货的神经,如果今晚会出现营啸,塞西莉娅绝对是罪魁祸首。

    “周边牧场上年开始养了几头牛跟绵羊,这些是他们头批产品,之前藏在我家地窖里头,趁这次机会带出来试试。”英格莉德算是跟塞西莉娅这台战车绑得最彻底的,因此所有家底她都敢拿出来豪赌。

    “至少对恢复体力很有用,找机会要扩大规模。”塞西莉娅似乎也发现身边众人的虎视眈眈,说完也加快进食速度,迅速解决营啸的不稳定因素。

    众人把食物塞进肚子中消化了三分一后,天空终于开始下雨,虽然不算大,但伴随夜风会让人很难受。

    塞西莉娅冒雨巡视一圈营地众人的避雨点后才钻回自己的小帐篷,北方的帐篷是兽皮制成,防水性能会好不少,而塞西莉娅这几天晚上也嫌冷,宁可穿着铠甲来睡,自然不会觉得地上略带点雨水会有什么不适。

    才刚入睡不久,营地传来少许骚动,塞西莉娅只得呼唤英格莉德来扶起自己,重新去视察情况。

    这时雨势更少了,但依然在下,见到塞西莉娅过来,有经验的出海人告诉塞西莉娅这雨是要下到天亮的。

    引起骚动的是亨利克,他披着张滴水的毛皮赶了回来,身上十多处泥印,正坐在高台底下就着雨水吃发胀的面粉团。

    塞西莉娅也提他感到心疼不已,连忙吩咐英格莉德去生火弄点奶酪过来,边把自己身上的白熊皮解下来,替换掉亨利克那件滴水的兽皮。

    靠着火光的温热,亨利克原本紫青色的面部才逐渐恢复血色,把手上的面粉团彻底咽下以后。把自己探到的情报全部倒出来:

    由于更西面的海面仍在冰封状态,因此对方没法行船,只能从弗卢勒聚居点开始沿路经过各村落、聚居点集结兵力后,越过缓和的峡湾后,才抵达塞西莉娅当前驻扎地不远处。由于制高点被塞西莉娅占先了,对方扎营在峡湾边上,距离这里约十三划的距离。

    十三划?塞西莉娅不明白亨利克说的是多远,直到亨利克重新把他那件滴水兽皮拿过来,指着兽皮上划破的十三条痕迹,当时亨利克赶回来的时候,每一百步举起一个手指头,十个手指头都举起后,就在兽皮上用小刀划开一条痕,重新手指头重新计算。

    那意味着距离这里是接近一万三千步的距离,塞西莉娅很感激亨利克的行动,但也深感规范各类计算单位的必要性,虽然那是后话。

    “他们有跑路的迹象么?”塞西莉娅再追问清楚亨利克所知的情报。

    “没有,但他们回去营地后好像有十多个人被打晕绑起来。下雨以后对面也走不了,于是我趁机赶回来。”

    “夫人,今晚这样下雨,明天早上会有大雾,或许我们直接可以选择明天早上去偷袭。”身边几名须发都灰白的守夜老兵咕噜了几句后,再次提醒了塞西莉娅。

    夜袭对人员要求很高,但是早上发动袭击对人员的要求就变低了,虽然依然对时机把握很严格。而且正面强攻损失也比夜袭大,塞西莉娅一时之间作不出决定。于是只能继续问亨利克:

    “对面位置是这里下去山脚?还是说我们下坡以后,要重新上另一块高地?”

    “我们这斜坡下去后,拐个一个弯后九划的平路,但我们现在视线被前面这山头挡着,不然能直接看到的。”亨利克指了指道路右边山脉。

    至少自己不用跨河冲山,塞西莉娅突然觉得自己有劣质原油其实优势很大。于是马上安排:

    “传令下去,所有人现在休息,明天看到雾后马上通知所有人醒来,都准备好干粮,明天边赶路,边吃,趁大雾天气去打一波!”

    正如众人预料那样,山脉那边略带晨光的时候,雾气正笼罩着整片峡湾,众人大约只能看见前方二十步的距离,诸神为塞西莉娅创造出一个能在白天突袭的机会。

    众人互相拍醒战友,大部分人并没脱下皮甲,起来后打点水抹把脸,提前起来的还抽时间再梳理/修剪了一下自己的须发。

    整理好自己装备跟武器后,众人已默默站在一起。塞西莉娅已提前喂过战马,正让英格莉德帮自己绑点传统的发型。

    塞西莉娅根本不会打理自己的头发,觉得太长就割到齐肩水平,平时都是随手扎成马尾糊弄过去。

    但这两天战斗过程中,随着头部摆动以及汗水流出,头发在头盔中乱串动,偶然还会粘在她的眼角,因此她只能趁现在让英格莉德帮忙打理。

    塞西莉娅的战马正不安地躁动,因为克努特正把亚麻布裹在马蹄上,这让它很不舒服。而亨利克则检查陶罐中的油是否入水,让几名老猎人抽检过都能点着木棍后,再次密封起来。

    众人整备完毕后,天色更加明亮,阳光在山脉另一边把天际照耀得绚丽无比。总共四百余人的队伍默默地出发,亨利克走最前头,克努特引着塞西莉娅的战马紧跟着,塞西莉娅则在马上举好旗帜。英格莉德负责配合伤员以及十多名后勤人员收拾营地,会远远地尾随塞西莉娅他们。

    夜里的雨水让道路更加难走,塞西莉娅哪怕在马背上也不好受,实在无法想象亨利克昨晚是如何回来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让亨利克的努力白白浪费掉,因此塞西莉娅把手中的旗帜举的更高,确保身后的众人不会掉队。

    转过两次小幅度的弯路后,在雾气中缓慢地行进了大约八千步,亨利克示意众人先停下来,他在附近摸索了一会,察看到附近的树木有刻画过的痕迹,确认是自己留下的印记。

    “夫人,再往前约一百步就是扎营点,昨天离开前在确认过,只是用些尖木插在外围,再用几个大的篝火围成的。”亨利克小声地说,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导致偷袭失败。

    塞西莉娅脱下头盔向前方看得出神,只是雾气太大,暂时看不穿雾气后方,隐约有些咳嗽声从雾气后传来。

    “他们的仓库在靠近水边的地方,这片营地除了前方,侧面也可以进攻,稍后建议分开两队来夹击。”

    “先安排点人靠近点,打探下对面的情况。利克,你趁现在先挑一部分人手,稍后跟随你从侧面进攻。”已经到营地门口了,塞西莉娅不急着马上进攻,让大伙先缓一下,顺道再次检查装备。

    几名手脚麻利的小伙不一会就顺利返回,对面营地士气现在相当低迷,营地当前生火的人很少,大部分仍然躺在地上,不愿动弹。营地中间有张帐篷一直传出声音,不排除是首领们发出的。

    连续吃了两天败仗,但对方看样子也无力追击,似乎导致尼达罗斯的首领不再一条心。塞西莉娅判断现在的确是彻底击垮对面的好时机:

    “亨利克,稍后你们先进去,以防火恐吓为主,我这边看到火光或者听到噪声后再从正面突击。另外盯好对面首领的动作,他们的手下可以让他们逃跑,但首领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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