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秦昳的书包做什么?
他知道那是秦昳的书包吗?
他认识秦昳?
揣着疑问,谢哲不动声色慢慢靠近,蔡文柏一心盯着手里的书包,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书包上有秦昳的名字,趁着管理员上厕所,趁此机会先拿走再说。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书包。
蔡文柏转身的瞬间,谢哲快速的蹿到楼梯口。
蔡文柏从这条路走出去,没发现谢哲。
他走出艺术楼,将书包丢在垃圾桶上。
想象着秦昳出来后找不到书包急的直哭,蔡文柏笑的张牙舞爪,路过的人都被他吓到。
蔡文柏收敛了表情后,嘚瑟的走进艺术楼,从脚步中便能看出他的雀跃。
他走的不见人影后,谢哲从角落里出来,将书包拿回去。
蔡文柏回到座位后心情极好,不理会袁星汉的冷脸,单方面热火朝天的和他聊天。
好心情持续不到五分钟,谢哲回来后,蔡文柏的笑僵在脸上。
准确的说,是看到谢哲手里的书包。
蔡文柏眼神躲闪,不敢看谢哲。
谢哲坐回座位后,书包顺手放到他的腿上。
蔡文柏余光瞥到谢哲的动作,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谢哥目睹了他丢书包的全过程?
谢哥认识那女的?不然怎么把人家的书包当宝贝,还放腿上了。
要知道谢哲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绝不会在垃圾箱里捡东西。
完了完了,他惹祸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待会儿的下场,蔡文柏完全没想到秦昳会是谢哲的“求而不得”。
谢哲坐下十分钟,蔡文柏便紧张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见谢哲还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蔡文柏松了口气。
可能谢哥只是做好事,和那姑娘并不认识。
身子也不再紧绷,坐姿不再僵硬,他渐渐松懈下来。
然而,当他的背刚靠在椅子上时,谢哲咳了一声。
蔡文柏的汗毛立时竖起,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慢慢的转头,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仿佛能听到转脖子嘎嘎的响声。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哥。”
谢哲直视前方,认真的看着藏在心里的姑娘,完全不理会蔡文柏。
蔡文柏泄气,这和凌迟处死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谢哥太吓人了。
呜呜呜,他再也不敢扔书包了,谁来救救他?
两人之间异常的氛围影响到了袁星汉和陆沉轲,两人先是看看坐在中间明显闹别扭的两人,后又懵逼的对视一眼。
这是闹的哪一出?
出去上个厕所都能闹别扭,真是服了!
评委评分用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叫了不少选手过去解释自己的作品。
秦昳也被叫了过去,她站在一个评委面前。
评委头发稀疏花白,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透过镜片,看着评委的眼睛格外的大。
秦昳心想,应该是老花镜。
评委没说话,秦昳也没有说话。
秦昳看到评委面前摆放的名牌,于泰华,徐诗媛给她科普过,这位是所有评委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评委,画界泰斗的存在。
秦昳不敢乱看,只盯着评委周围摆放的东西看。
桌上的水没喝几口,看她作品的十几分钟里,于泰华评委挪动了四次身子,抬了三次眼镜。
连续一上午的比赛,选手们吃不消,评委们也是一样。
选手坐了多久,评委也跟着做多久。
秦昳想,他们还年轻,能坚持。评委们多是年岁大的前辈们,身子明显的吃不消,眼中透露出明显的疲态。
秦昳刚想叹气,想到这是什么场合,又把嘴闭上。
秦昳,你真是闲的发慌,可怜评委?
心中腹诽着,评委的头终于抬起,秦昳赶忙站直身子。
他摘下老花镜,将画册传给身边的人。
“为什么画了这样一幅画?选择花鸟山水不是更容易些?”
秦昳面含恭敬,沉着声音说道:“评委老师,我也画了花鸟,也有房屋建筑物。”
“很显然,这些并不是重点,只是陪衬。”
秦昳笑了,“老师,其实画这幅画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现什么。比赛要求画作积极向上,我就想到了我姐姐。”
于泰华评委又将秦昳作品所在的画册拿回来,低头看着画作,示意秦昳继续说。
秦昳抬眼,便能看到自己的画。
画面最左面是一座二层小楼,是秦昳的家。
画面中央是院子,旁边有一块菜园,豆角玉米画的很生动。
院中一个少女站着,拄着拐杖,左腿只有半条,明晃晃的。
她笑容灿烂,另一只手拿着蒲扇,面前是一个药锅,似在熬药。
“如图所示,我姐姐是个残疾人。但是她没有因此一蹶不振,也没有觉得我弱我有理,谁都欠我的。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我姐姐学习成绩很好,经常辅导我,人美心善。”
“我的父母经营着小本生意,平常很忙,没有时间管我和姐姐,所以陪伴我最多的是姐姐。姐姐心很细,可以察觉我的小心思,在不伤我自尊心、引起我的反感的前提下,开导我,教育我。”
“几个月前,听说b市医院来了外国的专家,父母和我都想让姐姐过去,安个假肢,能够扔掉拐杖,看起来如正常人一般。但是姐姐断然拒绝,一是家里条件确实不富裕,二来姐姐说假肢再好,也不会像真腿那样行动自如,不如别费这个钱。”
“姐姐曾说,她的优秀不是残疾能掩盖得了的,当时姐姐脸上洋溢的笑容自信极了,很耀眼,让我不由自主的拜服在她的气场下。”
“优秀是真的,但姐姐真的不想行走自如吗?不,她想,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于泰华一直听着秦昳的诉说,没有打断。
在秦昳逐渐语无伦次的时候,于泰华旁边的评委打断。
“这位同学,不要试图博取同情增加分数。”
秦昳淡然的笑,“老师,这是事实。”
“我是我们学校第一个过来参加这个比赛的,比赛规则、地点都是室友告诉我的,学校老师没想到我会有资格参赛,都没说过。”
“我自己什么水平我知道,来之前还想可能会拿到奖。但是看了展览墙上的作品,我自己是异想天开。所以画这个很简单,就是想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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