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苏害怕地直接在徐小需的怀里哭了起来。
李湖慧一个人更加可怜的哇哇大叫。最后徐小需也是不忍心。在地动山摇后让何云苏去陪着她。
“我出去。你们在里面等着。”徐小需鼓足勇气,选择了这条她最怕的“路”。
“你说什么呢!?这外面雷打得这么大声,雨下得这么大,你怎么能出去呢!?”何云苏也顾不上怀里惊吓过度的李湖慧,急忙抓着徐小需的手阻止徐小需。
“何姨,我出去找回我们原来的位置,这样的话,搜寻队如果找到您刚刚发出位置的地方,我就能尽快告诉他们,你们的位置。”这是徐小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你疯啦!!谁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来呢?外面山摇地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雨还这么大……你是想找死吗?!”何云苏哭着直拉着徐小需的手,死活不松一点点。
“正因为这山摇地动的,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里能安全多久。而且她还受伤了。能多争取时间,对我们都好。何姨,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的。我一定能的。”徐小需拍着何云苏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看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先跑了吧……你一个年轻人…往回走,估计还有活路……确实没必要陪着我们两个受伤的人…”李湖慧整张脸苍白无色,眼神里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说出来的话依旧如同刀子一样,剐得大家都痛苦。
“你胡说个什么东西!!我的小需就不是这样的人!要不是你受伤,她至于想出这样的方法吗!?”何云苏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她根本无法容忍李湖慧捕风捉影的诋毁她的小需。
“何姨,别哭。我一定能救你的。”徐小需试着再用力地挣脱自己被她紧紧抓着的手。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救我呢…那你怎么办啊!?”何云苏整个人已经被这样的困境完全打败。
“何姨,家里有很多亲人在等你。如果你出事了。他们会很痛苦的……他也会很痛苦……”徐小需一想到如果何云苏出事,东方定一定会很崩溃,就心痛得无法忍受。
“那你呢……”
“我不要紧啊。我没有亲人。没有人会因为我出事而伤心痛苦的。就让我出去吧。”徐小需在她出神的一刻终于抽出了被何云苏紧紧抓着的手。
“等等!!!你就不怕我儿子伤心吗?!你不觉得他会为你伤心吗!?”何云苏不敢置信又极度痛心地大声质问道。
“他啊……何姨,我知道的,他是喜欢我的……”徐小需回过头看着何云苏,最后叹了一口气。
“可他爱您啊。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他大概会别别扭扭伤心一段时间吧。但您出事的话,他会痛苦一辈子的。”
何云苏没有想到,原来徐小需竟然把这一切看得如此的清楚。
可她却依然无怨无悔地完全付出。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下才能出这样一个孩子。
竟只懂得付出,而分毫不求…
她以前,一定过得很苦…比她说过的那些事情还更苦。
所以被放弃又被抛弃的徐小需,其实从心底里认为……
没有人会爱她…
何云苏一想到这真正的原因,心里竟然酸楚到无法说出一句话。
然而此时徐小需已经重新将雨衣穿戴得更好一些。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没被何云苏拿掉的小刀子。
“何姨,一定要等我。但也要随机应变啊。如果这里不安全的话。”徐小需心里也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
交代完后,徐小需才冒着雨走了出去。
好在她记忆力超群,很快地找对了方向,按着原来的路线走回了出事的地方。
雨下得非常的大,大得徐小需眼睛都快睁不开,也冻得她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不过,黑压压的云一下,天色慢慢没有那么黑暗。她找了个比较平旷的地方,再拖来自己用小刀割下来的竹条子在地上拼了一个“人”字。
可雨太大了,积压在地上的水不断冲坏字体。徐小需不停地来回跑动将它摆正。再窝回旁边的岩石群里躲避着雷电。
很快地她已经完全精疲力竭,有些跑不动。
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徐小需努力让自己不能绝望下去。
这时,整座山又再次天摇地动了起来。她只能本能地迫使自己远离岩石堆。
停止了晃动后,徐小需喘着气,休息了片刻。迷迷糊糊中听到有直升机的声音。
她带着希望抬头一看,远远的机体正在空中盘旋着。
徐小需这才露出笑意。将前几天何云苏送给她的链子还有小戒指捆在竹条上插着。让它散发着微弱的亮光。
用尽最后的力气,再将原来的“人”字拼了回来。
朦朦胧胧里,他如天神一样从直升机的绳索上旋转而下。
带着他所有的焦急朝着自己奔跑而来。
“好累…我…动不了了。。”徐小需喜极而泣地看着眼前淋湿了一身的东方定用着平日里难得的撒娇语气抱怨了一声。
他痛心疾首地一把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眼里透露的疼痛沉重得无法计量。
“何姨没事……在洞里呢……让他们按着我……沿途用小刀划在树上的印记………找过去。”雨衣根本抵挡不住这么大的雨,她冻得唇齿直打架,在他的怀里颤着声交代着。
一路上的所有担忧、恐惧、惊慌失措、追悔都因为这个拥抱,和她的声音而被安抚。
搜救队迅速地按着徐小需的指示进入她指的那条路。
“东方…同学…你…”徐小需想让他也跟着去找,不然她没办法放心。可精疲力竭的自己,竟连最后的话也没有力气再说出口。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一直有个湿哒哒却异常温暖的怀抱不曾放开过自己。
怎么出的云溪山,她也不知道。惊醒来的时候,房间只有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着。而自己正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东方定才刚眯了一下,就被徐小需的惊醒也一同惊醒了过来。
“没有。就是梦见白天发生的事了。”徐小需脸自然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此时唯有他的心跳能给她安全和现实的感觉。
“笨蛋,已经是昨天的事了。你自己从昨天傍晚睡到今天傍晚了。”东方定心疼地轻揉着胸前徐小需靠过来的脑袋。
“你一直陪着我吗?”徐小需小声地试探问了一句。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有个笨蛋,睡觉的时候极不踏实。没有人抱着她睡,她还哇哇地在哭。”想起徐小需刚被抱去医院的时候,冷得全身泛白直打哆嗦的模样,他的心到现在依然疼得如同被寒冰穿过。
又冷,又痛。
医生检查过后,说她只是精疲力竭下的昏迷不需要留院观察的时候,他悬着的心才缓缓落地。
抱回来的时候,她极不安稳。嘴巴不停地念着:妈妈不要把我关在里面。
那个叫冯莺的人究竟让她的整个少年时代经受了多可怕的事。能让她在经历这么可怕的事后做梦梦见的却不是山上发生的事。而是她曾经的虐待。
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东方定只能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一天一夜自己照顾着。
“何姨呢…还有那个慧老太太呢?”徐小需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惊恐地急问了一句。
“我妈闯下这么大的祸,已经被远在英国出差的父亲派人接过去了。至于那个老太太,也被家人接走了。大家都没事。”东方定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惊恐。
“她的腿…”
“别管了。总要受点教训才知道自然的可怕。”东方定没去找她算账就不错。谁管她最后怎么样。反正没事。
徐小需从他怀里抬起了头,他眼眶下的疲惫落在她的眼里。忍不住地,徐小需抬起手想抚上那黑重的痕迹时发现自己被包扎得有些……“过分”的指头。
“我只是割竹条的时候划破了一点点而已。这包得有点夸张了。”徐小需明明心里很开心,但嘴巴上硬要揶揄一下。不过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出卖了她真正的心思。
“这是医生包的,又不是我包的。”东方定坚决不承认这是他自己在医生旁边叨叨念,念出来的结果。
不过徐小需却没怎么仔细听,体能的过度透支让她开始昏昏欲睡。
东方定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每每想起昨天他们最后一次对话,自己因为嫉妒她陪自己的母亲而狠狠掐断了彼此之间的对话……
他就慌得整颗心都空了一般。
如果那对话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疯掉…
只是,在大雨里找到她的时候,他才觉得找到了自己的心。
从来不信佛也不信主的自己,第一次想给各路神仙捐香油钱…
不过最让东方定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居然能说服父亲,事后的第四天就跑回来了。
心疼徐小需的手,东方定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这几天碰水。所以晚上晚餐的时候特意叫了鹭江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鹭岛酒店的餐到了家里。
何云苏挤在徐小需和东方定的中间,举着酒杯兴高采烈地和徐小需碰了碰杯,又和东方定碰了碰杯。
“有件事,我想说一下。”突然何云苏摆起了严肃脸说道。
“我想收小需做我的义女。”何云苏的笑容里全是满足。
一旁的东方定一口酒差点呛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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