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龙口公园,清风丽日,一派祥和。
范癫子坐在湖畔的假山上,欣赏着翠色怡人的风景,俯视着来来往往的游人,思绪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悠悠荡荡。每天这样的时刻,是他最为惬意的时刻,可以暂时忘却所有的劳累和烦闷,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他时而感觉像是征战归来的将军,时而像是闲情逸致的书生,时而像是走出豪宅的官绅……,总之是个古代的人,峨冠博带,风度翩然。
他常常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所谓工业化信息化的时代,而应该属于那个悠远而古老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展翅翱翔、策马驰骋……
“救命啊,来人呐……”,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
范癫子睁开眼睛看过去,却见对面的湖岸边,一个年轻的女人像个受惊的母鸡一般闪动着双臂,跃跃欲试着就要从湖边的矮栏杆跳进湖里。再向下看去,湖里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艰难地挣扎。
“不好,那个小孩落水了!这些糊涂的女人,出来游玩也不照顾好孩子,卧槽!”
范癫子心里气恼的骂着,连滚带爬从假山下来,扑通一下跳进湖里,拼了命的向对岸游去。
落水的小孩已经渐渐失去挣扎的能力,慢慢向下沉去。范癫子一个猛子扎下去,伸手抓住小孩身上的衣物,飞快挥动另一只手臂游上来,把小孩推到岸边的一个小坡上。
“还有一个,快去!”有人挥着手臂急切地大喊。
范癫子这才发现,旁边的水里有一个女人,正在忽上忽下地扑腾着。特么,这个傻女人果然跳下去了!不过护犊之情还是值得令人感动的。
这个女人身体健硕,穿的又少,实在不好下手,范癫子只好伸出有点瘦弱的手臂抱她,可是她的胸部过于丰硕,根本就抱不住,而且刹那间让他有点心悸。这也难怪,这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一个女人的胸,而且是那样夸张的一个胸器!
后来范癫子抱住那个女人一条丰腴的胳膊,才将她一点点拖向岸边,岸上的人七手八脚,将那个女人拽了上去。
范癫子欣慰地看到,岸上的那个小孩,青紫的脸上已经活泛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对倒霉的母女都已经得救了!
清楚地记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救过的第八个人!
范癫子正在得意洋洋,心想这对得救的母女会不会捧着鲜花来登门拜谢呢?额,那个女人的胸,真的好丰满……
正在想入非非之际,忽然感到水中一股强大的吸力,使他完全失去控制能力,迅速向水中下沉。
特么,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一口气能穿过水库的游泳健将,这点水能把我范癫子淹死了?
突然感觉进入了一个幽深无底的隧道,浑身瘫软的没有一点力气,却又感到是那样温暖而舒适,这难道是淹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吗?据说人在死亡之前会感到很舒适……
完了,死了!范癫子的心中涌起深深地绝望,特么这辈子还没碰过女人呢!
额……不对,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龙吸口!听老辈人讲,这个湖中有一个神秘的泉眼,有时候会像龙口一样将人吸走,难道……这是真的么?
胡思乱想之际,范癫子渐渐失去了思维,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荡在如烟如雾的水中,温暖,轻松,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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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前,伏牛山以南、汉水之北的一个村庄,笼罩在和暖的晨曦中,宁静而充满蓬勃活力。
一个孕妇正沉浸在一个奇异的梦境,梦中她坐在一个景色优美的湖边,那里有一些奇怪的游人和建筑,如同仙界一般地美丽。
突然感到眼前一晃,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向自己飘过来,那样的辉煌而耀眼,以至于让她的眼睛有些迷离。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却见那是一只金色的瓢,样子就像自家用来挖米舀水的半个葫芦,闪着贵气而耀眼的金光,已经缓缓地飘到了自己眼前。
于是她小心地伸出手去,心中激动而喜悦……
突然感觉腹中一阵温热,紧接着躁动不安。睁开眼睛,看到一抹金色的阳光照进门扉。
摸一摸硕大的腹部,能够感受到胎儿伸胳膊伸腿儿,那么有力。这小子,看来今天迫不及待要出来了。直觉告诉她,这一定又是个小子,一定的,这是母亲的直觉。
回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真是个好征兆啊,就连突然而至的阵痛也没有那么难捱了。
“老范啊,快去请一下隔壁的阿婆,我估摸着就要生了。”她对门口收拾农具的丈夫喊道。
阿婆很快来了,一阵忙乱之后之后,屋子里传出了响亮的哭声。
“范子,给你贺喜啊,是个带把的,健壮得很呢!”阿婆眉开眼笑地向门外的老范喊道。
“额……又一个讨债鬼么?”坐在门外的老范闷闷地回答一声,却掩饰不住眉头的喜气。
是啊是啊,再添个男丁当然好了,可是又多一个吃饭的,以后还要给他娶媳妇……
嗨,管他呢,反正添丁进口是大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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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癫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他是被阿婆一巴掌打醒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屁股一阵生疼,这时候他被阿婆像是拎着一只小猪崽子一样拎在手里。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低矮的茅草房里,身边的床上躺着一个有气无力的女人,床前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穿着褐色的粗糙的衣服,像是古代的穷人穿的那种麻布袍子。
天哪!难道我穿越了么?……特么别人穿越后都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要么王室公子,要么侯门千金,可我偏偏穿越在这么一个低矮的茅草房里!老子真是命苦啊!
范癫子欲哭无泪,想要握紧拳头怒吼几声,可是发觉自己的拳头实在没什么力气,嗓子里吼出的也只是哇啦哇啦的哭声。老天啊,我还要从一个半尺长的小东西开始,不能说话,不能走路,这不是折磨人么?
“范大嫂啊,娃儿饿了,赶紧给他奶吃。”阿婆捧起范癫子放在旁边那个女人的怀里。
“额……我的宝贝蛋儿,吃奶奶咯。”那个叫范大嫂的女人温柔地搂着这个较弱的小身体,虚弱的声音里颤抖着最甜蜜的爱意。
范癫子黑亮的眸子看看这个女人的脸,感觉是那样的美丽而亲切,这样的情形勾起了他隐藏在脑海中的与生俱来的记忆。这是他的母亲,是他最最亲近的人!
一阵奶香,勾起他迫不及待的食欲,柔软的小手捧起母亲圣洁而温软的乳房,尽情饕餮起来。此刻他暂时忘却了自己是那个不着调的范癫子,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刚刚出世的需要母亲奶水的婴儿。
吃饱喝足之后,范癫子痴痴地盯着黑魆魆的吊着灰串的屋顶,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怪啊!刚生下来眼睛就睁得这么大这么亮,真是少见!”阿婆睁大眼睛惊叹道。
“额……可能是肚子里吃的好吧。我家老范虽说有时候脾气不好,可在我怀娃儿的时候,没让我嘴里吃过亏呢,梁饭什么的没断过,隔三差五还能吃点野兔啊鱼啊什么的。”范大嫂亲一口儿子,一脸幸福的柔光。
“嗯,是啊是啊,你家大儿就聪明灵光,这个看来更不简单,只是啊……”,阿婆欲言又止。
“阿婆,怎么了?”范大嫂有点诧异的抬起头来。
“只是……,我怎么听这娃儿刚才叹了一口气呢!”阿婆低声道。
“没……没有啊,阿婆你听错了吧!”范大嫂蹙了一下眉头。
她其实也听到了那一声叹息,可是她您愿相信这只是一个错觉!她也曾听老辈人说起过,说是婴儿无缘无故叹息不是好现象,要么养不大,要么会克父母,要么会带来别的什么灾难。可是,她不相信自己这么可爱的儿子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断然否定了!
“呃呃,可能……可能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阿婆知道再说下去可能就不愉快了,所以打住话头告辞,眼神却还是疑惑地看着孩子。
范癫子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叹息只是哀叹自己的命不好,并没有别的什么。但是他无法表达出来,只好带点幽怨的看一眼阿婆。他抱怨阿婆的话让自己的母亲不高兴了,他能感觉到!
阿婆看到了这个妖孽般的小家伙奇怪的眼神,心头一慌,赶忙告辞走了。
妖孽啊,不知道能不能养大?养大会是个什么样子呢?阿婆一路上心里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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