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花儿,人们只惊羡它现时的美丽。当初它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水,洒遍了牺牲的细雨。
——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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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出租屋里,胡英努力的拾取记忆中的美好碎片,可终究拼不成块,零零落落。哀愁涌上他稚气未脱的脸。困惑和迷茫让胡英无法自拔。正因为在意,才无法接受即将到来的失去。
静静默默注视着胡英,看着他佝偻下去的背脊,如同战场上躲避箭矢的怯懦士兵,将身体蜷在一起。沉默。只有水体滴在地板上的轻轻声音。
静静才发现,胡英还是个孩子,不管以往有多少经历,可依然没有足够的接受能力来面对这样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打击,才让这个生机勃勃的青年,一度萎靡。在自我放弃的过程中,遗失了好多可以得到的东西。
“胡英!”
静静再也不能让胡英重复当初的消沉,她必须做些什么,为了挽回自己冲动带来的不良结果,还有现在令人痛心怜悯的胡英。
胡英捂着双眼,他不愿去看到那个他不想接受的世界,但是依旧抬起头。等待着静静后面的声音。尽管他打心底不想再收到这个声音。
“你还想做医生么?”
胡英被这句话镇住了。还想做医生么?胡英在省会医院里实习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医院里森严的等级。尽管很多老师不想去营造这样的氛围,可是这等级差距过于明显,似乎只有晋级才能将之拉近。在那里,主任如同诸侯,每次查房就带领着身后长长的人流。如同视察一样审查患者的病情。副主任如同将军,在独立查房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身前不会再有其他的医生。护士长如同大管家,在内务上有着相当的发言权,兢兢业业的操持着科室的内务。带教护士如同管事,审核着科室里个各种问题,在自己的工作之余,时不时还要给小护士查缺补漏。小护士和实习生差不多,一个是免费杂役,一个是免费大头兵。这之间还有个共同点就是,这两类工作都有很大的流动性。
可是由于他们的经历不同,在之后的发展上有很大的诧异。在医院里除了保洁。护工和护士的门槛最低,一般要求护理专业的专科护校毕业就行,然后在带教老师手下进行培训,每年择优录取。当然录取中有多少猫腻就不得而知了,大概的录取比例也有些差异,可是大约不到十分之一。不过这些录取的护士都有个共同的特性,高挑、健康、身体好,温柔、可爱、颜值高。虽然在刚开始几年她们都是每天被呼叫器呼来喝去,让领导使唤的脚不沾地。可是几年后的护士才是真正的分出了差异,一般专科学历的如果没有继续学习,那么基本上都是依凭着自己大医院的工作待遇,找个心仪的丈夫把自己嫁出去。她们的发展就在于自己嫁得好不好了。学历高的护士开始有了诧异,如果真的十项全能,在国家级评比中获奖,那么带教护士就基本到手了。如果还有些接洽的关系,护士长的位置也是可以期待的。个别牛气的护士,研究生毕业,这种护士在大部分医院里属于稀缺资源,基本上时刻处于受到关注的一类人。如果论文能力强悍,时不时发个SCI,那估计护士长这位置就没跑了,自理够了或许还能在护理部弄个职位。
实习医生在医院里的发展基本都是一致的,各种考试晋级,做实验、写文章、当翻译、赞经验、熬资历。抱着对白大衣的执着,守护着它的荣誉。
胡英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他想到父亲开着小车载着他和小美,后备箱装着妈妈准备的行李。满满的一大堆东西。那些天,父母的笑容格外的洋溢。胡英不清楚父母当时的心情,可是深刻感受到了他们的快乐。无疑的他希望父母会继续快乐下去,如果小美真的会离开,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可他没有理由让这打击传递到父母那里。
胡英的双眼逐渐清明,他需要找到真实的自己。放下双手,胡英重新看向静静。
“胡英,你是一个医生。你在工作中可以直面生死,在怀疑中可以坦然面对,在压力中可以不断成长。面对情感的波折,你难道就不能坚强吗?”
胡英似乎走脱了一个牢笼,感受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空气。身边的空气似乎从一种致密的感觉中慢慢融化开来,每一次轻轻的活动身体似乎都在其中带出一股流动的惯性。
告别了大城市,医院里森严的差距,告别了那个充斥着不明交易的地方。来到这里,虽然面对了很多其他的问题,可是,这里无疑是一片美好的桃园。是院长用肩膀扛起压力,打拼出的一片幽静的区域。或许这就是他希望找到的地方。即使与大医院相比有着很大的诧异,可是这也让胡英充满干劲的地方。
扬一扬眉毛,甩一甩头发,胡英的嘴角牵起一抹带着苦涩的笑容。他想去努力,让着不快随风消散。其实,摆脱痛苦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哭泣,这个勉强的笑荣正逐渐发自内心。胡英笑出了声音,笑声所具有的感染力,是如此强大。胡英也没想到,这个能够使人坚强的动作,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他使用出来。
此刻胡英想起了一个电影,叫做《没有我的日子》,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出现这部电影。
那是一个叫做Ann的患者,她24岁,是两个小女孩子的妈妈。面对如此年轻,却要即将逝去的生命,没有医生愿意去直面她即将死亡的消息。坚强的Ann在得知噩耗之后,决定隐瞒自己罹患癌症的事实,在认真的思考过后,她决定要用最后三个月的时光随心所欲完成10个愿望。
1.TellmydaughtersIlovethemseveraltimes.
每天向女儿说几遍”我爱你”。
2.FindDonanewwifewhothegirlslike.
为Don(老公)找个女儿们喜欢的新太太。
3.Recordbirthdaymessagesforthegirlsforeveryyearuntilthey're18.
为女儿们录下18岁前的生日贺词。
4.GotoWhalebayBeachtogetherandhaveabigpicnic.
一家人到海滩野餐。
5.SmokeanddrinkasmuchasIwant.
随心所欲的抽烟和喝酒。
6.SaywhatI'mthinking.
畅所欲言,说出心中所感。
7.Makelovewithothermentoseewhatit'slike.
试下与另外一个男人做爱是什么感觉。
8.Makesomeonefallinlovewithme.
让某人爱上我。(估计指的也是另外一个人爱上她。)
9.GoandseeDadinJail.
探望狱中的老爸。
10.Getfalsenails.Anddosomethingwithmyhair.
弄水晶甲,改发型。
胡英感受到了一个患者的坚强,而他还没陷入绝境。胡英突兀的想起了一个原因。
人总是不能按照所爱的人的方式去爱。这句话来自Ann的父亲,那个在监狱里十年的老人。
Ann在最后的日子里,坚强的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些愿望仅仅在3个月就一一实现。这个过程中不排除导演的刻意安排,可是这里绝少不了Ann自己的努力。
胡英此刻也想写出自己的愿望,看是否可以去实现他们。可是在动笔的一刻,他也开始了犹豫。
他写到:勇敢的面对自己的爱情,正视它,目不转睛。
完成医考的复习,没有多余的时间徘徊犹豫。
如果承诺已经许下,就要为完成它努力。
黑色的笔迹再没有延续。
胡英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Touchmyhand
It'sonlyme,listen
I'mhere.
Cometostand
Insultryfields
Withyou.
Andnow
Olddummyday
Iknow
Isoverthisway.
我也许不能一直爱你,
可是天上的星星会永远注视着你。
不必有什么怀疑,
我会让你深信,
只有上帝知道我和你,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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