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柳宗元。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每一次读着这首诗,眼前都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风雪中老叟垂钓的景象。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胸前口袋处,些许白色粉末掉落下来,在半空中消散了……
地尸奔跑的声音没有了,嚣张的笑声飘荡而去,地尸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定住不动了。这一刻,天地显得是那么的孤寂,仿佛世间只剩下我的存在。
而下一刻,纷飞的雪花落到我的脸上,也落到了地上。眼前所有的锯齿草伏到地上,而身侧的锯齿草则围成一个纺锤外形。
雪花点点,落到头上的雪花并没有融化,而是越积越多,最后化作一顶破破烂烂的斗笠带在我的头上。身上的积雪融化后没有一丝水渍残留,而是化作一件颇有年代感的蓑衣披在肩上。
所有的锯齿草都伏到地上了,我也得以看清那地尸的模样。从外形上看,这只地尸应该是一只猪,一只至少一米六高的野猪。这样庞大的体型,难怪跑起来有这么大的动静。
它离我是那么的近,仿佛下一秒,我就会被它撞飞。可是它再也无法移动一步的距离了,再也不行!
大雪张狂的洒落着,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连锯齿草都盖住了,除了我身下的锯齿草,其余地方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仿佛大地已经无法承受这份重量似的,身侧不知道多远的距离里,全部都下沉了五公分。虽然不多,但是却如此的惹眼。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雪花缓缓融化,化作冰水渗入地面。虽然雪花尽数融化,天空中的雪却变本加厉似的,仿佛能把天空都罩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色,张开的嘴巴都忘了合上。随着脑海的空白,胸前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雪,变小了……
我从左胸口袋处掏出了一根白色的蜡笔,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明明从来都没有过确切的目标,我为何会拥有这样事物呢?念兵!
“小雨,生日快乐!”年纪不算大,但是在生活重担下压的有些苍老的男人拿出一根白色蜡笔。
我眯着眼睛开心的接过这根白色蜡笔——学校有绘画课,要求大家带蜡笔上课。不过我一直没敢跟父母讲,因为如果说了,爸爸妈妈肯定会咬牙为我买一盒最好的蜡笔,所以我只是说过自己想要蜡笔画画。
如果不是无意间一点一点的去了解,我在父母的呵护下,童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吧?只是在知道家里的状况后,我也学着慢慢的隐瞒了一些小事情。
“爸爸,白色的蜡笔,能画什么呢?”我故意问到。父亲皱巴巴的脸皮咧开一笑,说道:“可以画白云啊。”
“小雨知道吗?每个人一出生就有一根蜡笔。”“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找不到?”“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根蜡笔很害羞。”
接下来父亲抱着我,讲了一个很无聊,很可能是现编的故事。虽然无聊,但是我却听得跟认真,父亲讲的也很认真。只要和爸爸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了!
“天上有好多好多的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星球。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是那里,靠近北斗,的南方的那边,有一颗蜡笔星。
蜡笔星的人们一出生就带着一根蜡笔,这根蜡笔会陪伴他们的一生。出生时,蜡笔颜色越多的人就越厉害,因为这颗星球上唯一的货币就是印在纸上的蜡笔颜色。
每个人带上出生的蜡笔,看上了什么商品,就用蜡笔现场为卖家做一副画。”“怎么会有那样的地方呢?那样大家不就都有用不完的钱了?”我打岔到。
父亲哈哈一笑,接着说:“用到颜色越多的画就越值钱。可是有多色蜡笔的人虽然多,但是只有一根白色蜡笔的人也不少。白色蜡笔只有一种颜色,用它画的画价值是最低的。
那要怎么办呢?每个人都用起自己的办法:有的人画了一幅美丽的,缥缈的白云,让多色蜡笔画家惊叹不已,用数根彩色蜡笔换走了这幅画。有的人帮别人做事情,拿着别人给的蜡笔粉末,融了白色蜡笔做出了许多小小的彩色蜡笔。有的人什么都没做,就是一直用白色蜡笔画的画买东西,因为画白云要天赋,做事情太累。
不过,最特殊的一种人,他们拿着白色的蜡笔,把它当成彩色蜡笔,画了好多好多画。”听到这里,我笑着说:“这人好笨,白色蜡笔当做彩色蜡笔画的画,在白纸上根本看不见吧?”
爸爸也笑了笑,接着说:“那可不一定哦!因为蜡笔星上有一个叫做彩虹雨的传说,而且有好多人都见过彩虹雨。传说中,淋到彩虹雨的作品会拥有最完美最契合画作的色彩。”
“彩虹雨?真的存在吗?”我仰着头,看着父亲下巴上的胡茬问到。
“嗯,不知道呢,应该存在的吧,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所以留一张纯白的画作吧。”父亲抱起我,走进摇摇欲坠的家里。
很无聊的故事,没有意义,没有内涵,处处透露着随意。没有意义的故事,就像我没有意义的人生一般。
为什么,白色蜡笔会成为我的念兵呢?难道……是因为它见证了我最多的成长吗?
不过,爸爸,我画的画,下起彩虹雨了呢!你,看得到吗?
念兵需要有念,可是我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念在哪里。在诗中吗?或许吧,至少我刚才成功的让念兵发动了,这就够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期间,野猪地尸也开始活动起来,马上就要脱离我的控制了。我再次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江雪》
我挺喜欢诗的,也喜欢国学,虽然不会写,背的也不多,不过我就是喜欢。也可能是为了假斯文吧?毕竟喜欢别的事物都是有理由的,只有它,我找不到。
不过我读过的诗还是不少的,最爱的,始终只有这么一首。漫天的大雪再次笼罩这片锯齿草林,这一次,地面不仅仅是被压垮,而是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泽。
透过朦胧的雪幕,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高山。我身下的锯齿草化作一叶扁舟支撑着我,和我手中的钓竿。
地尸早就沉到水底,不见踪影了,兴许是死了吧?那么我又在钓着什么呢?很快我就不疑惑了,因为足有数百艘小船那么大的黑影在我身下游动着,还有两道!
我抬了抬手中的鱼竿,看了看四周的雪花,自恋的轻笑一声。有这念在,做不到的事情,又有多少呢?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了吧?
我抬起头,纷飞的雪花中,出现了一抹艳红的痕迹,越来越大。很快的,她就到达了我的面前。没错,有个人在天上飞,还飞到了我的面前!
她很美,美得惊心动魄,却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简简单单的对襟齐腰襦裙,颜色还是颇为粗俗的艳红色,穿在她身上却透露出飘渺的仙气。
不过,从她的脸色上来看,明显不是很开心,而且很可能是因为我。是因为雪,或者说,我破坏了什么吗?一定是的了。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时,她先挥了一下手。轻轻的,就如同拂去微不足道的灰尘一般,却拭去了漫天大雪。强大的令人绝望啊!又是这般的美丽。
“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声音很清脆,特别悦耳。而说话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感觉就像是错觉一般的温柔。
“不知道。”我回答到。
“我是锯齿草林的主人,你破坏了我种的小草,数量很多。”这一次,她说话声感觉冷了许多,少了某种情感,更不容人拒绝了。
“你是来杀我的吧?毕竟……我破坏了那么大一片草林。”我看了看这片无边的大泽,讪讪的笑了笑,想起了莘凝柠。
“你在想其他人?还是一个女性?”她脸色变了变,语气十分不满的问到。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很快,她就给了我答案。
“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放过你对吗!”她问。是吗?她要放过我了啊?可是,为什么?我还没回答,她又说到:“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记住了!”
这是小说吗?不!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我看了看自己,想象着镜子前的面容,果然,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发生的吧!
“我叫花落!”明明我没有回答一句话,她却自言自语的说了那么多,为什么呢?我问:“为什么呢?”
“不知道,不过我很确定,我喜欢你!你,会喜欢我吗?”她的脸上又露出来了,温柔的神色,为什么呢?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能够喜欢你是我的荣幸!”这不是客套话,是我的心里话。从她出现的那一刻,我总在幻想的异性的形象就这么实质化了!
“你相信我?我可是先天之鬼!和你这种后天之鬼不一样,先天之鬼可是鬼话连篇的代表,没有一句实话的!”她说,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么说时,就说了实话了!
她挥了挥手,我脚下的小船就朝着岸边飘去。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看着她,想把她的形象记住,记牢。
看着她的脸,我明白了什么。我大声的朝她喊到:“你也一样!你没有目标!你会有的!”而我却不一定,我默默的补了一句。
或许,等她有了目标的那一刻,我就可以消失了吧?这么想想还真是,让人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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