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昨天跟你商量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来帮我?”何明远正拿着江仲逊给他的跌打药涂抹在膝盖上。
江仲逊非常奇怪的问道:“你俩有点意思啊!怎么你的膝盖是红的?”
何明远尴尬的笑了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得,啊?你想过没有,跟我去干点大的!”
江仲逊凑近了一问:“你是不是跪了一晚上?”
“你怎么就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呢?”
“你说实话。”
“是,跪了一晚上,行了吧?这不还是你的问题?你要早告诉她来了,我至于现在这副样子?咳嗽一声也行啊!”
哪知道江仲逊一脸的冷嘲热讽:“你那个时候不是很神气吗?什么跪着迎,跪着送,说了半天,感情说的是自己呀?”
“平日里受那么多的欺负,过过嘴瘾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都说何郎铮铮铁骨,没想到竟是畏妻如虎,可笑,实在是可笑。”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之前我就找过你,那时候店铺小,你不愿意来,我也理解,可现在狮子楼也算是西区三街独一份的饭庄子,拿着宫廷的供奉,开茶馆,卖烤鸭,名声都传到万年县去了,请你过来做个掌柜不算屈才吧?”
江仲逊托着腮帮子思考起来,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的犹豫。
“你怎么了?”
“我从小就跟随孙先生学医,一直以来的愿望是悬壶济世,从没想过去经商啊!”
何明远大笑起来,说道:“这世上哪有注定的事?再者说了……”
江仲逊见何明远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奇怪的问道:“再者说什么?”
何明远强忍着膝盖的疼痛,坐起来说道:“你就真的想一辈子默默无闻?你就不想施展平生所学?你之所以不去科举是因为你不想走寻常路,你想投机!”
这一席话,直击江仲逊的心头,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之中,他有如醍醐灌顶,他猛然一抬头说道:“你说的对,我是不甘,我也不想随大溜,可你为什么就挑中我了呢?平准署里求职之人每天不下百十来个,为什么不去那里呢?”
何明远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君有纵横之才,我有吞天之志……”说着他就握住了江仲逊的手,“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
“你想干什么?”
“你躲什么?我是说,从第一样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人,你可愿意跟我赌一把?”
“赌?”
何明远笑了笑问道:“你可知道当今世上最赚钱的是什么吗?”(房地产啊!这还用问!)
江仲逊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听说江淮盐商富可敌国,即便是君家与之相比,亦不算多。”
何明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盐业确实挣钱,但还不算最挣钱的。”
“我听说西市的商人都把丝绸,茶叶,陶瓷贩往大食,拂森,这也是个赚钱的门路。”
却见何明远大笑起来,还是摇头,江仲逊实在找不出比这几种还要来钱快的行业了,问道:“那何兄所说的最赚钱的是什么行业?”
何明远不急不慢的说道:“我要问问江郎,如果去屯田卖粮食能赚多少?”
“十倍。”
“那如果我贩卖陶瓷,丝绸呢?”
“百倍,千倍。”
这时,只听到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何明远的嘴里说出来:“那如果我能立一个国君呢?”
“你疯了?”
江仲逊不敢相信,何明远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他虽然知道何明远是个疯子,但还没有料到他能疯到这个地步。
何明远一把抓住了江仲逊的手说道:“我如今虽然已经得到了宫廷供奉,但我知道,想要靠饭庄子打天下,无异于痴人说梦,但那天那个人提醒了我,宫!”
“宫?”
“不错,咱们如果能打进宫闱,这就是一个机会。”
江仲逊冷笑一声,对着何明远说道:“你是个疯子!你在找死!”
“可我这个疯子却把食店行给搅乱了!”
“你!”这句话确实提醒了江仲逊,虽说这个人疯狂,但他确实总能成功,他所干出来的事情,每每都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而何明远自己心里知道,他完全能够凭借对历史的预知性来发家致富。
“可你别忘了,市场不是朝堂,朝廷里的事,千变万化,谁也说不准,你就知道自己能成功吗?”
“江郎有所不知,至尊才是掌控朝堂的那个人,他说黑就是黑,白也是黑,他说白就是白,黑也是白!大权在握,乾纲独断,那些将相不过是借势而已,他们能借势,为什么我们不行?”
何明远非常了解李隆基的性子,安禄山造反的情报都传到长安了,他都不信,只要他一天不相信,那么安禄山就一天仍是忠臣。
只有待真相被戳破的那一天,他才会明白,原来安禄山是奸臣,李林甫是奸臣,杨国忠也是奸臣,如果一个君王身边全是奸臣的话,那么这个君主又是个什么样的君主?
江仲逊从没听到过这样振聋发聩的声音,他像是若有所失的样子,问道:“如今人心思安,何兄就不怕?”
何明远笑道:“江郎说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赚钱而已,并不是要谋危社稷,我还不至于蠢到找死的地步,控制朝政我不敢想,但是我借着朝局动向赚钱的胆子倒是有,而且很大!”
江仲逊明白他,这不过是虚言托词而已,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站在唐国之巅,谁能保证他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现在他恍然大悟,这小子不就是在学吕不韦吗?
何明远见他久久不能言语,问道:“江郎可想清楚了,和我在一起,你的纵横之才得以实施,有朝一日,名垂天下,不是不可能!”
江仲逊有些动心了,他并不在乎什么青史留名,只是想不枉费此生所学而已。
“何兄就不怕我去告密吗?”
却见何明远不紧不慢地说道:“江郎,你是知道的,我大唐广开言路,至尊一心求治,像这种飞闻言事,在天后朝还能干一干,现在已经吃不开了。”
“那好,既然何兄如此抬爱,我也不好拒绝,但今天可是你请的我,如果你言不听计不从,那我可是不会留下的。”
“那是自然,要你来就是做这个的。”
这时,何明远对着屋外叫了一声:“娘子,江先生同意了。”
崔若萱从屋外就跑了进来,问道:“真的?”
她见江仲逊点了点头,崔若萱感叹道:“果然同性之间才是真爱呀!我花多少钱请你你都不来,这孙子动了动两片嘴你就动心了,真奇怪。”
何明远一把搂住了江仲逊说道:“什么叫真爱?这叫友谊。”
说着就唱了起来:人生于世上有几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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