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建筑,看起来都歪歪扭扭的,全都只有一层,墙面全都是一些黑漆漆的木板,或者一些参差不齐的石头。
屋顶上的瓦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如果大雨,说不定会漏水。
这里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一块黑漆漆的木板门,某些进户门甚至已经朽了,门的底部缺缺丫丫的,好像轻轻踹一脚,就可以踹开。
一点都没有安全可言。
只不过,这片区域,连小偷都会嫌弃,所以看似不安全的地方,遭贼的机会反而不多。
白晨站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在想要不要敲一敲门,或者给余婉彩的妈妈先打一个电话。
但没等她犹豫之久,里面就有了动静。
屋里传来了一阵阵哭声,和一男人的谩骂声,紧接着,还听到了重力拍打的声音。
难道那恶心的男人正在打原主的妈妈吗
白晨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向那一扇并不牢固的门踹了一脚,然后那门就哐啷一声打开了。
屋里有些昏暗,因为里外反关太大,所以有点看不清里面的环境。
只感觉一股潮湿的霉味儿,混合着一股怪味儿扑面而来。
白晨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看清了里面的具体情况。
这会儿,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正拿着一块木棍,暴打一个衣着单薄,头发花白,形容枯蒿的女人。
那女人,不用说了,就是余婉彩的妈妈。
只是,十年不见,她好像已经从曾经的漂亮妇人,变成了一个苍老不堪的垂垂老妪。
但那男人的变化并不大,还是那么油腻,还是那么丑,还是那么狰狞。
但头发还没有白,脸上的皱纹还不算多,好像还长胖了些。
“b的,老子叫你去挣钱,你挣的钱呢你这个没用的b婆娘,老子娶你来干啥
没用的东西。”梁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棍子啪啪啪地打在原主的妈妈上。
而原主的妈妈,就只有缩成一团,无助地哭泣的份。
看到这一幕,白晨心口好像被火烧了似的。
火急火燎地一脚踏入,再飞起一脚,就把梁鹏手里的木棍给踹飞了,然后再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脸上。
从踹开门,到把他踹倒在地,只花了001秒。
“啊啊”梁鹏一个没站稳,滚到了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来,“你谁呀呜呜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白晨顺手捡起地上的木棍,噼里啪啦就往他的身上招呼,打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呜呜你是谁呀你神经病啊哇哇,杀人啦,杀人啦”
一时间,整片棚居屋,全都是木棍打在肉上时发出的啪啪声,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这种房子,不大隔音,不多一会儿,门口就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还真是稀奇了,往天都是女人在叫唤,怎么滴,今天变成男人在叫唤了。”
“好像是一个姑娘在打那男的,真稀奇,那姑娘是谁呀好厉害呀哈哈”
“谁知道呢多半是那姓梁的,又欠了人家的钱不还,所以人家打上门来了。”
“这老赖,打得好,最好被打死了,这儿就清静了。”
听其声,就知道,梁鹏的人缘有多差,没有一个人对他有一丁点同情心里。
而这时的梁鹏,见门口有人看热闹,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往门口爬去。
一边爬一边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我,呜呜,拜托了,帮帮忙,求你们了。”
但屋外的人却不为所动,都只是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而已,甚至还有人发出一阵阵讥笑声。
而此时的原主的妈,或才余母,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她终于回来了,她回来干什么她回来干什么啊
余母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女儿,甚至好想就此一死了之。
是自己没用,是自己没办法给她好的生活,是自己让她小小年纪就辍学,是自己让她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无依无靠。
是自己全都是自己的错
白晨在暴打梁鹏时,也分了一道精神力在余母的身上。
发现,当她认出了为她出气的人就是她的女儿时,那空洞的眼神里,好像多了一道亮光,但很快,那亮光又暗了下去。
而后又变成了愧疚,痛苦,无地自容,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
这样的眼神,让白晨心里有了些许心软,觉得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又或者,她其实也很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
梁鹏爬到门口时,终于有一个叼着大烟杆的老头为他说情。
“孩子,你打归打,可千万别把他给打死了,你的命,比他的命值钱多了。”
白晨这才停了手,拿着木棒颠了颠,有些重量,打在肉上是相当疼的。
这是一件打人的好武器,不会伤筋动骨,但却可以打得贼疼。
木棍的表面已经被摸得很光滑了,应该是这人渣专门用来暴打余母的工具吧。
但今后,得反过了。
“我没打算打死他,你们放心。”
白晨踩住了还在继续爬行的梁鹏,才说道。
“这家伙欠了我很多钱一直不还,没办法,只要过打的了,看能不能挤出一点来。”
“哎呀你怎么会把钱借给他呀
他欠了这周围好些人的钱呢今后可得汲取教训,别把钱借给不了解的人了。”老头好心提醒道。
“你就算把他给打死了,也不可能会要得回来,还是算了吧,免得万一出了人命,你也会跟着遭殃,不合算。”
“谢谢老伯,你们都请回吧。”白晨点了点头,对老头的劝说,很是感激。
接着,老头一声令下,“好了,都散了都散了”
屋外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白晨这才收回了踩着人渣的脚,再在地上擦了擦鞋底。
梁鹏死里逃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全身疼痛,就是起不了身,只能趴在潮湿而冰冷的地上,冷得牙齿咯咯直响,嘴里还流着血,发出呜呜声。
都不敢抬起眼瞧一眼暴揍他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好像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
这种人渣,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只能窝里横,只要遇到比自己稍微强点的,就会变成软蛋。
不但好吃懒做,反而要女人养活他,而且还死歪万恶,家暴养活他的女人。
这就是原主的妈妈在她的爸爸尸骨未寒之时,着急慌慌地嫁的男人。
她居然跟着这样的男人,生活了十的之久。
就没有想着摆脱这种困境,为什么白晨转过头去,不解地看着坐在一边慑慑发抖的余母。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无话可说,看着她那苍老又瘦弱的样子,只感觉心头堵得更加严重,喉咙干得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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