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风吹进半开来的窗户,在月光下,窗帘里影影绰绰间能看见一个半坐在床上修长的身影。
这是司徒锦瑟第二次从深夜惊醒,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僵的面颊。
突然间他觉得有自己有些好笑,这贼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摸索了一阵,在枕头边摸出一支香烟,点上,烟随着窗帘外透进来的月光,罩住了那张有些苍白的脸。
前世他是南国的王爷,身处在王府妻妾成群,儿女众多的环境,没有母妃的他,在奶娘的劝导下自记事起装了十七年的纨绔。
就在一次家宴中,狠狠的顶撞了老王爷,盛怒的老王爷将他赶出王府,未满十八被送去了军营。
二十年间在外征战没有回王府的他,一朝回来,摇身一变成了威名赫赫的南国镇国大将军。
之后,夺王位,杀老王爷姬妾,搅乱京都风云,一时间让人人视他如蛇蝎。
皇帝和多方朝臣的忌惮将他推入深渊。边关告急,临危受命下赶赴边关,情报泄露,在多方势力的围杀下,身死,前世落下帷幕。
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这张光滑的手,叹了口气。
“哎,这算什么事啊。”
死后的他不知是何原因,便依附到了这具身躯之上。
而这具身躯也是颇为古怪,刚要依附上身时,一股庞大的信息便占据了他的脑海。
这具身躯的主人名字叫夏北,而那股庞大的信息却不是这具身躯原主人的记忆,而是这个名为夏北的男人几十年后的记忆。
夏北,京都夏家家主的私生子。那股庞大的信息是从夏北被接到京都夏家开始的,一个性格懦弱的私生子,被接到百年世家从一开始的懦弱稚嫩,到在看中他钱财狐朋狗友下的怂恿,再到用阴险狡诈的方式让大哥残疾,逼疯大姐,将父亲送入精神病院。
用了整整二十年,执掌夏家,成为夏家家主,其中肮脏手段层出不穷,阴险毒辣,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
在一场车祸下丧命,死之前幡然醒悟,唯一的愿望就是赎罪,赎他这生的罪孽。
“哎,何必呢。”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夏北。
没有了睡意,起身,穿上皮衣,带上烟和钥匙,绕下旧楼,朝后山走去。
来这三个月间司徒锦瑟也渐渐地适应了他现在的身份,也尽力去融入现在的生活。
这是二十一世纪,空气没有南国那时的清新。喜欢慢跑的夏北也将这一习惯衍生给了司徒锦瑟,睡不着,漫步在后山的山道上。
在空旷的环境中思绪也随之而来。
生下他,因身体频弱,几年后便撒手人寰的母亲留给了他现在的居所。姥姥和姥爷是普通老百姓,之前就在母亲怀孕回家抵死不肯告知孩子的父亲是谁,气极的姥爷心脏病突发死去,而姥姥也在他穿越过来不久前去世。
“真是.....”话到嘴边,却还没说完,司徒锦瑟突然停下了向前迈去的步伐。
月色将四周照的透亮,静逸的小道上传来一阵阵蝉鸣,风吹着四周的树‘唰啦啦’的响着,带起草皮内青草的芳香味。
以及,血腥味!
在南国边关多年征战的司徒锦瑟可是分得清什么是动物血,什么是人血。
血腥味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司徒锦瑟掏出卷在裤子皮带上的小刀,在手里紧握着。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夏北没有像南国时追杀他的刺客,可多年的习惯还是喜欢带把趁手的武器,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随着血腥味慢慢摸索过去,声音极轻,丝毫没有将地上的枯叶踩出响动。
在一个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树丛旁枯木的阴影下。
“别动!扔掉你手里的刀,转过去,双手抱着头。”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他面前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枯木处伸出的一只握着枪的手,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楚。
枯树的阴影将那个人的身子覆盖了起来,但伸出来的那双白哲的手和枪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清冷的声音也是让他一怔,女人?
枪,他认得,这还要归功于成为家主后喜欢去打猎的夏北,在他接收夏北记忆时可是清楚的了解眼前那闪着黑光东西的威力。
从善如流向来是司徒锦瑟的处事风格,将刀扔远,转过身背对着那人,抱着头心思急转。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小心我手一抖,你那小脑瓜可就开花了。说!拿着刀来这干嘛,别告诉我你是来散步的。”清冷的声音逼问道。
司徒锦瑟翻了个白眼,正打算告诉对面那人他就是来散步的,可看现在的情况说了那人也不信,谁叫他拿着刀来这。
“别误会,拿着刀只是为了防身,我没恶意,你先别开枪,万事好商量。”
听到声音,百里欢颜感受到一阵诧异,她清楚的记得拿着刀摸索过来的人影,那是一个约十八岁的年轻人,身子高挑,约有一米八左右,穿着皮衣,冷静的拿着刀,有些苍白的脸,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极为俊俏。
没想到枪对着他,这么个年纪却是那般冷静。
“转过身,慢慢的往后退,记住,别耍什么心眼子,我这枪可不是玩具。”
听到女人的命令,司徒锦瑟转过身,放在头上的手没有放下来,眼神低垂着,用余光打量去。
女人走出了枯树旁的阴影,月光将那女人的影子拉的悠长。
女人约二十一二岁,短发,巴掌脸很苍白,目光清涟而深邃,眼睛很好看,琼鼻,失色的小嘴。胳膊上的伤染的白色衬衣鲜红,宽松的黑色运动裤,白色的平底鞋,整体一看身姿曼妙,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司徒锦瑟暗自想道。
“闭上眼,别乱瞟,往后退。”语气依旧清冷,喝声道。
闻言,闭上眼,就在司徒锦瑟慢慢向后退的时候,那女人开了枪。
‘砰’‘砰’
装着消音器的枪声音不大,两枪之间的间隔也很短,但还是惊起了林中栖息的鸟儿,一时间四散飞起。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