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阿蕾莎还是个实习心理医生,她住在马德兰镇的最西边,往城中走便会路过那个在他们医学生里十分出名的马德兰医院,但是目前,阿蕾莎的同学们没有一个成功进入医院工作,有几个好事者宣称马德兰医院有内幕,全是内定,大家不以为然,只认为自己不够优秀。
谁也没想到一年后的惨案。
她没有男朋友,每天下班很晚,实习期的她生活负担也蛮大的,她只好住在西边这边房价较低的地方,即使她知道这边蛮乱的,警察的工作站要等些日子才会修建好,虽然已经陆陆续续有民警执勤,守护治安,但是还是会多多少少发生夜晚的抢劫案件,特别是针对女性。
而阿蕾莎,这样独特外形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在夜晚也是许多人的目标。
阿蕾莎此时被堵住了去路,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单肩包,甚至都有些不敢抬眼看面前的几个高大的身影。
他们盯着阿蕾莎不断的看着,丝毫不掩饰自己邪恶的想法,有些心急的人甚至开始上手,大夏天的阿蕾莎,哪怕穿着规规矩矩的短袖,都会被他们扯的露出肩膀。
但是阿蕾莎,不敢说什么,哪怕哽咽都不敢出声。
曾经的她,不会想到去央求警察的出现,而是央求能否从天而降一个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帮她赶走眼前的坏人。
虽然到来的不是神,是狼。
狼站在阿蕾莎的前方,他的身边是一群倒地痛的无法站起,有些甚至在吐血的那群人,那群刚刚对阿蕾莎动手动脚的人,他甚至抓起了一个人的衣领,对着他的鼻梁重重的打了下去一拳,不留情面。
最后,他就站在一堆趟地的人面前,转过来,静静的看着阿蕾莎,也不说话,只是最后沾着鲜血的脸上扯出一个略显笨拙的笑容。
阿蕾莎从最开始的哽咽都不敢出声,开始放声大哭。
阿蕾莎从梦里惊醒了,她感觉自己出了满身的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睁眼发现是刺眼的灯光,她的卧室灯被打开了,下一秒,谭墨的脸映入自己的眼帘。
谭墨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神里全是关切,阿蕾莎便一把抱住了谭墨,谭墨温柔的问着阿蕾莎出什么事了,阿蕾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分开后,阿蕾莎问道,谭墨看着阿蕾莎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但也只是笑着问:“没到多久,本来想明早你醒来,再给你个惊喜,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
阿蕾莎笑着摇摇头。
谭墨还穿着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着就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他走近厨房,一边说道:“既然醒了,我给你煮碗红糖水,我从小黛那里听说了,你们刚从的遭遇。”
阿蕾莎在心里埋怨着小黛嘴也太快了。
“很勇敢哦,亲爱的,我最爱你这一点了。”谭墨温柔的笑着,一边脱下了西装外套,系上了围裙,走向了厨房,留下了被谭墨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脸微微发烫的阿蕾莎。
阿蕾莎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一切不愉快似乎都消失了,她只期待着,她的男朋友,从远方赶来为自己庆生。
她看着自己的床边桌子上,放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是各种名牌的包包和化妆品,她开心的喊道:“诶,阿墨,你不都送了项链了吗,怎么还买这么多。”
厨房忙碌的谭墨远远的应了一声:“我喜欢啊,所以给你买。”
阿蕾莎甜蜜的笑了一下,下床去翻看那些包裹,在几个购物袋之间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只鲜红的玫瑰,再无别的装饰。
“呀,这可是真花啊,怎么这么放。”阿蕾莎最喜欢的就是玫瑰了,即使不是玫瑰的季节,她也会到处找有玫瑰的店,总会买上一点放在家里。
可以说,这是最惊喜的礼物,因为阿蕾莎这个秘密已经藏心底几年了,她遇到谭墨后也没说过,这不是情人节,谭墨还特意准备了玫瑰,难道谭墨....诶,也不对,一定就是送给爱人这种含义吧,阿蕾莎一边笑着一边自言自语,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墨,你怎么想起送我玫瑰啊!”
谭墨此时已经端着红糖水走进来了,他把碗放在床边乘凉,坐在阿蕾莎的身边。
“玫瑰?这盒子里是玫瑰吗?”谭墨似乎比阿蕾莎还惊讶,阿蕾莎疑惑了一下,又赌气的说道:“啊?你看都没看都直接买了吗?还是说,这是店家送的?我还以为是你特意挑选的...”
“不是,”谭墨一边把阿蕾莎的耳边的头发弄到耳后,一边说道,“这小盒子不是我买的,是放你门口快递盒里的,我看也没有快递信息,以为是你同事送的,就拿进来了,哦对了,上面有卡片,说是给阿蕾莎的。”
谭墨起身去拿西装,摸了摸里面的口袋,拿出一张虽然小但是很精致的卡片,上面是用电脑打印的阿蕾莎的名字,谭墨递给了阿蕾莎,说道:“看,是你同事送的吧。”
阿蕾莎接过后,也是十分疑惑,除了小黛,她没有给任何同事说过她生日的事情,而且小黛的礼物她已经收了,更何况小黛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啊。
眼前这鲜红的玫瑰,映在眼中,显得更加的绚丽。
她沉默了一会,把玫瑰收进了盒子里,装进了柜子里,一边说道:“我改天问问他们把。”
谭墨看阿蕾莎突然的气压低沉,上前单膝跪在床边,低声询问:“亲爱的?生气了?”
阿蕾莎摇摇头,把柜子猛地关上,谭墨看着这一切举动,尴尬的笑了笑:“亲爱的,我错了,我明天给你买一大束玫瑰好吗?”
“......”
“以后我每周都给你买!你想要什么花都给你买!”
阿蕾莎忍不住笑了起来,谭墨松了口气,摸了摸阿蕾莎的头,自己的女朋友哪怕平时是优雅干练的心理咨询师,这时候还是个有点小性子的小女生,但好在又好懂又好哄。
“来,把这个喝了,好好睡一觉,”谭墨把红糖水端到阿蕾莎面前,本来想喂她,阿蕾莎自己接了过去,谭墨只好顺势坐在了阿蕾莎旁边。
阿蕾莎一边喝着红糖水,一边问到:“对了,阿墨,你去讲座,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啊,”谭墨想了想,道,“没什么别的收获,这次的讲座吧,也不是偏学术性的,我的专业知识都没怎么用上。”
“那你为什么还去了这么久?”阿蕾莎问道。
“最近西边不是出事了嘛,很多警力都被派过去了,讲座这边每天组织人员都是志愿者,有时候满混乱的,就有点耽搁了。”
阿蕾莎认可的点点头。
“不过啊,这次讲座也不算什么收获都没有,虽然不是我这个专业的,但是啊,和你的有点关系。”
“我?”阿蕾莎惊讶,“怎么?心理学?”
“恩,类似吧,”谭墨回忆着细节说道,“虽然不是那个医生本人来的,但是啊上面带来了他的部分记录和文章,分享给大家看了,大概也是研究那方面的,不够偏精神疾病一点。”
“那医生是哪里的医生啊?”
“恩....马德兰,马德兰医院。”
“马德兰?”阿蕾莎停下了手中的勺子,轻微皱眉,“马德兰医院不是,三年前就被....”
“对啊,我也很惊讶,我把研究的一些图片拍了下来,你看看。”谭墨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的相片递给阿蕾莎,阿蕾莎一张纸的翻着,十分疑惑:“细胞,人体?这不是我那个专业的啊。”
“诶?”谭墨凑了上来,看着这一张张图片,“你也知道亲爱的,我是学数学的,这些我都看不懂,可是...你不是说,马德兰医院其实是个精神病医院吗?”“对啊,”阿蕾莎回忆了一下,“我以前还是实习的时候,他们医院还没发生那件事,经常带一堆精神病患者来我们那里体检...听同事说的,就是个精神病医院来着。”
“那他们这个报告....”谭墨说,“我还以为所有医生都是这方便的呢...看来医生也会研究其他的呢。”阿蕾莎笑了笑:“也不一定啦,精神病院只是同事们的推测,马德兰官方从没说明过的。”
阿蕾莎躺了下去,望着天花板,这样的姿势让她十分的放松舒适。
“不过现在嘛,医院也不在了,这些也不重要了。”
谭墨温柔的替阿蕾莎盖上了被子:“你再睡会吧,这还大半夜呢,睡到中午我再喊你,好好休息一下。”阿蕾莎笑着,点点头,听话的闭上眼睛。
谭墨把旁边被拆开的东西收拾好,端着喝完的红糖水走了出去。
马德兰镇最西边郊区的一个长河边,夜晚河堤上还亮着许多的灯,警车的警灯在河边排成一排闪烁着,四周未满了警察。
赵有才从一个警车里面走了出来,盯着夜晚暗色的河面,道:“第九起咯。”
旁边因人群众多而十分嘈杂,大家都围在一个地方看着地上的受害者,赵有才懒得过去挤,他只是靠着警车抽烟,等着属下们调查好了给他看记录。
傅远艰难的从人堆里挤进去看了看受害者,又艰难的挤出来,跑到了赵有才身边:“头,一样,没死透,但是被折磨的很惨。”
赵有才吞吐着烟雾:“这犯人,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可不,”傅远咧了咧嘴笑道,“差点就直接在您工作站门口作案了。”
这条河离西城的工作站仅隔了两个街区,而这两个街区平时主要也是作为工作站工作的警察们的宿舍,这可以说是挑衅这些警察一般。
但是,作案者依然没留下任何线索,受害者身上找不出任何一个指纹,四周也没有脚印。
几个小警察过来,将记录给赵有才看了一下,一边说着这个受害者初步调查的具体情况,大致就是一个普通的餐厅员工,一直住在这边,这里又出现了和之前的人的不同之处,他和马德兰医院那条街完全无关,赵有才大致的翻了翻,并没有做上面内容的询问,却问道:“咋样,前8个有人醒过来没有?”
被问的几个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其中一个小声的说:“头,他们伤太重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醒来估计还有些时日。”
傅远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弄的几个小警官一脸茫然,赵有才等了他一眼,喝到:“咋!你又想说啥!”
傅远稍微正了警帽,冲赵有才挑了挑眉:“嘿,头,这人不仅是想问话,他问的内容还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赵有才眼神示意其他几个小警察离开了,一个人看着现在傻乐着的傅远,自从上次他们交流过,他对着小子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有种一看到他自己的眉头就忍不住拧在一起一般。傅远倒是还是那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虽然有时候看着很让人不寒而栗。
比如,今天队里接到通知,有人在河边发现了受害者,以为是尸体报案的时候,他注意到傅远脸上闪过的一丝不容易察觉的诡笑,再配合他一副文质彬彬的长相,特别的奇怪,赵有才有时候都以为,傅远带着这眼睛就是为了遮挡他的真实面貌。
但是,赵有才从那次后,曾偷偷的找过王局,问过傅远的情况,毕竟傅远也算老警察了,虽然人很年轻,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倒是得到了王局很好的评价。‘傅远这孩子聪明的很呐。’
赵有才便一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年轻人,他捉摸不透,很正常。
“呐,小子,你是不是对这个案子特感兴趣啊,每次看着你都特兴奋的样子。”
傅远听到赵有才的问话后,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
赵有才冷哼了一下,还挺老实。
“行吧,那你小子,再给我分析一下,你觉得为什么现场会找不到犯人的一丝踪影,我是说,调查小组的人发现,四周没有任何除发现者,受害者以外的指纹,以及脚印。”
傅远想了一想:“这么大个受害者,不可能直接背回来吧,附近有轮胎的痕迹吗?”
“没有,统统没有!轮胎痕迹只有咱们警车的。”赵有才吐了口烟圈,靠着警车门,“这几起案子都这样,犯人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案发现场都看得出是有人在这打斗过的。”
比如,河边凌乱的杂草地和土堆,上次案发的小巷倒了一地的垃圾箱。
“这么说,犯人根本没在隐瞒自己嘛,”傅远闭上眼睛,学着赵有才一起靠着警车门,沉思了一会,又突然睁开眼,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赵有才皱着眉看着他:“知道啥了?”
“犯人是什么啊,”傅远转过头,和赵有才对视,他眼里放着异常兴奋的光芒,“是蜘蛛哦,犯人是蜘蛛。”
赵有才心里‘哐——’的一声,他倒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哦,你是说,那个杀手组织......”“不是啦,头,”傅远接着说道,“我是说,犯人就是蜘蛛哦!”
“不在地面留下任何痕迹,只需要结网,便能够将猎物捕获,这不就是蜘蛛吗。”
赵有才掐灭了烟,重重的拍了下傅远脑门,喝了一声:“滚去帮忙!”傅远赔着笑,一溜烟的跑开,赵有才掐了掐鼻梁上的穴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神志不清了,怎么会有时间在这听一个有些神经质的下属胡扯,王局你不是看错人了吧。
河边依然大量人忙碌着,也有警察拍着手在指挥,但是来来回回走动的人还是让赵有才十分的头疼,本来到了晚上,他的各种状态就不是很好。。
第九起了,马上数量就要两位数了,但是他们这边的调查依然毫无进展。
想到了傅远说的话,赵有才忍不住在心里骂着各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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